他坐起身子,把幾乎軟成一灘的範小醇拉起,她有些無力的趴在他的肩頭任由他擺動。


    不知是夏琳那句話點起了他的火,還是她無意的話語點起他的火。他竟像是發了瘋一樣,把她翻來覆去的伺候了個遍。


    她酡紅著一張臉趴在床上喘息,帶著憤怒的咬牙……以後誰敢說顧江體力不好,她就跟誰急!


    正午時,她才被心滿意足的顧江摟著走出臥室。


    下了樓卻意外的發現,夏琳還在。她雙腳搭在茶幾上,背靠著柔軟的沙發,正百無聊賴的換著電視頻道。見範小醇顧江二人下來了,才意味深長的笑,“讓我等得有點久。”


    顧江神清氣爽,心情自然差不到哪裏去,“你們好好聊,晚上有空一起吃飯?”


    “行的,就等你這句話了。”夏琳笑眯眯拍了拍顧江的肩膀。


    範小醇淡淡的掃了一眼夏琳按著顧江的手,後者立馬觸電似的鬆開,吐吐舌頭——她還真是霸道,性格變了連帶著占有欲也變強了。


    範小醇給氣黑了臉,“今天沒空,請夏小姐改日登門拜訪。”


    “你就不想跟我敘敘舊嗎?”


    “抱歉,恕不奉陪。”範小醇轉身就想往書房走。


    “我來都來了,還等了你一上午,你怎麽的也得陪我去做個spa吧?”夏琳關掉電視起身,走到範小醇麵前站定,滿臉委屈。


    “……”範小醇瞥了顧江一眼,你招來的人自己解決。


    顧江的確出麵解決了——他低頭吻了下範小醇的眉心,示意她消氣,然後回頭對夏琳說,“醇醇的身體狀況暫時出不了門,要做spa的話我讓人□□。”


    “……”嗬嗬。


    “我沒意見。”夏琳聳肩。


    “顧江,你滾!”她推開他,又因為站不穩而讓他趁機又摟了回懷裏。


    “不舒服就不要亂動,晚上想吃什麽?恩?”他咧嘴,毫不在乎麵前還站個外人,語氣曖昧的讓範小醇羞憤。


    夏琳站在一旁,沒等範小醇回答顧江,就陰森森的插了句,“你們麵前還站個單身!”


    好不容易把顧江送去公司,她才鬆口氣。關上門,她淡淡轉身,眸子裏滿是冰冷的疏離,昔日的開朗與羞澀已經不複存在,“現在,是有什麽話需要對我說的?”


    “沒有啊,人家隻是想感慨一下。”夏琳轉身走回沙發坐好,懶散的伸了個懶腰,“看見你幸福了,我很高興。”這句,是自心底發出的話,她一直很希望她能聽見。


    範小醇沉吟半晌,沒有聽出她口中有異樣,才走到她旁邊坐下。“你不認為我會恨你?”恨她曾經喜歡顧江,恨她與她爭吵,恨她把臣昭君推向死亡……


    “你不是那樣的人。”盡管範小醇變了,盡管已經分隔多年,她還是了解她,一如她曾經了解她。


    她勾唇,“有興趣來範氏為我服務嗎?”她微微側頭,“算是給我的補償。”閉上眼,腦海裏滿是夏琳撕心裂肺的尖叫呐喊。鏡頭轉移,是陌生又曾經熟悉的男生,臣昭君,他滿臉的鮮血,毫無生機的倒在血泊中,猙獰的。


    範小醇很清楚,本該死去的人,是她。


    而這一切,是夏琳造成。


    “我隻玩攝影,”她的聲音清晰幹脆,“你們公司缺攝影師嗎?”


    她轉頭,與她對視,最後抿嘴道:“算了,範氏不要沒用的人。”她站起身,“需要喝點什麽?”


    “熱牛奶,謝謝。”


    她點頭,走進廚房。


    看著範小醇消失在轉角,夏低下頭,長長的碎發遮住了幹淨白皙的麵孔,她聲音低低的,帶著悲傷:“你真的……連我的愛好,都不記得了嗎?”歎息在偌大的客廳回響,卻沒人給予理會。


    後來,顧江真的派了spa的人上門給範小醇和夏琳服務,兩人躺在天台的沙灘椅上任由按摩師上下其手。


    經過簡單的交談,範小醇才知道,一年前夏琳從意大利進修完攝影回國,本來那時她就想找範小醇敘舊,可是卻沒見著蹤影,聽顧江說了才知道,範小醇去美國了。她回國之後召開歡迎會,邀請函也是顧江給她的。她感謝顧江,顧江卻隻說,“我隻是不想讓她留下心結。”


    所以回國之後,她才在那麽短的時間裏,意外遇見夏琳。


    果然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顧江!範小醇撇嘴,那男人,真是越來越自作主張了。


    她坐起身披上浴袍,走到夏琳麵前,居高臨下:“不早了,不送。”


    她抬頭,視線從她平淡的麵容轉移到她暴露的皮膚,那一個個嫣紅的吻痕似是在諷刺,她當年的愚昧和衝動。


    像是接收到她的目光,她幹咳兩聲,有些尷尬的攏了攏浴袍:“見笑了。”她的語氣是那麽生疏,夏琳心底一陣難過,怒火一下子竄上了心頭,“範小醇,我告訴你!不要拿你在人前的那一套來對我!我們認識了多久,關係就好了多久。現在你叫著我夏小姐問著我愛喝什麽——你不覺得可笑嗎?”


    “你害死了臣昭君,現在若無其事的出現在我和顧江麵前,你不覺得可笑?”她愣了愣,冷冷回應。


    果然這就是她的死叻,聽到範小醇這番話,她臉色立刻煞白,緊咬著嘴唇,一時間天台陷入一片寂靜。兩位按摩師有些尷尬的收了手,鞠了躬就帶著工具消失了。


    “我對不起你們。”她嚅嚅半晌,最後低低道。


    “行了,你走吧。”她擺擺手,下樓回了臥室。


    她坐在床頭發呆,一陣腳步聲由近而遠的消失,最後以沉悶的關門聲,結束了一切動靜。她疲倦的歎口氣,趴在床上歇息,大約是被顧江折騰一早上的原因,她很快就睡過去了。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深夜,她輕輕推開摟著她歇息的顧江,正要下床,卻被身後的人一把拉住,他坐起身,聲音裏是濃濃的鼻音,“你去哪?”


    “你睡,我去做飯。”她想甩開他,無奈他拉的緊。


    他爬起來摟住她吻了吻,“你躺下,我幫你去弄。”說完就朝廚房走去。


    她無聊的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已經毫無睡意。她下了樓去找顧江,問出心底的疑惑:“你從不自作主張。為什麽給她住址?”雖然對於他的自作主張有些窩火,但真的看見他誠懇的臉了,火氣又消下去了。


    她討厭自己漸漸對他毫無抵抗力,但看見他了,又會即刻心軟的想,寵著就寵著,她的男人也輪不到別人做主。


    “嗯?”正在做飯的顧江顯然沒有聽清她說話,轉頭,眉眼溫柔,“餓了?很快就好了。”


    她歎口氣,走到他旁邊站定:“我來幫你。”她這輩子沒有主動過幾次,唯一的那麽幾次都花費在了顧江身上,不過沒關係,她覺得值得就行。


    **


    接任儀式顧爸放到了七月一日,太陽高照當頭,每個人都對這次儀式抱有不同觀念和想法。她穿了一身黑色西裙,整潔肅然的出現在範氏樓下。因為有秘書的接應,一路暢通無阻。


    顧爸坐在辦公室,看著認真勤快的範小醇,有些欣慰:“我的女兒也長大了啊!”


    她從電腦前抬起頭,淡淡道,“我接任公司並不代表我是被你們控製著。”她隻是覺得,自己適合,於是服從——但是並不代表她會聽話,會被控製一切。


    顧爸麵色僵了僵,忽然想到了什麽,他說,“你爺爺昨晚去世了,辦完喪禮,就會把小蘇接回來。”


    打字的手停了停,她從電腦前抬起頭。範小蘇,她的雙胞胎妹妹,她終於要見到了嗎?她斂起表情,低下頭繼續工作。顧爸拍拍褲子站起來:“爸先走了,以後有什麽不會的就問枝花。”枝花是顧爸為她留下的秘書。


    她點頭,起身目送顧爸離開。


    因為剛上任,很多繁雜的瑣事要一點點完成,所以晚上自然是回的晚了些。她‘啪’一聲把筷子放下,抬頭瞪向坐在對麵哀怨看著她的男人,“顧江,你想怎樣?”


    “我隻是想你了。”他湊近她,透過他可憐兮兮的黑眸,她看見了他的眼裏滿滿都是她。


    暴躁與憤怒煙消雲散,她低下頭輕笑起來,聲音裏帶著許些無奈:“最近有點忙,要理解我。”


    他點頭,飛快的在她臉上香了一個,笑眯眯道:“媳婦兒,我餓了。”她當然知道他說什麽,想起那天清晨他的凶猛,臉立刻板下,“我很累,改天。”她已經見識過他的體力,所以顧及到明天得早起,必須拒絕誘惑!


    她撇開頭,避開他幽怨的眼,生硬道:“天很熱,我不需要暖床的。”話音剛落,她就感覺到他的眼神更加哀怨,像一個被丈夫拋棄的深閨怨婦。


    她埋頭把剩下幾口飯吃完,端起碗進廚房,再從廚房走出來倒水喝,她都感覺得到他炙熱的視線一直在她身上停留,‘啪’一聲把杯子放下,她聽見自己說:“顧江,你夠了!”


    如果你們想問最後怎麽了,那就是問對人了……最後?最後當然是範小醇妥協的爬上顧江已經扒掉衣服在上麵等候的床。


    原本說好是一次,可是某人卻耍了賴,來了一次又一次。


    她有些難抑的輕吟出聲,麵色酡紅,流淌著香汗的臉帶著羞澀,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兒,美麗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醇醇,你真美。”他的聲音又低沉了幾分,帶著沙啞。


    “住嘴!”惱羞成怒的聲音。


    她覺得她的世界觀都被顧江徹底刷新了一遍,這些動作到底是誰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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