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媽一句,遠離顧江。”範小醇提著行李準備離開時,身後傳來了範媽淡然的聲音。


    範小醇轉身,直直的盯著範媽,“我的事,不需要你做主。”走了好幾步,卻隱約的,聽見了範媽的歎息。


    歎息?她歎息什麽?歎息她不聽話?還是歎息顧江配不上她?


    開學完了之後,大家都忙裏忙外完了,就迎來了情人節。


    二月十四的情人節在很多人的期待下來到了,大清早她就接到了顧江的電話,顧江問,“範小醇,晚上你有空嗎?”


    “我要上晚修。”範小醇躺在床上玩著抱枕,隨口胡扯了個理由敷衍他。


    “我等你下課。”顧江是這樣說的。


    “那你等吧。”範小醇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掛斷了電話。語氣那麽隨意了,他應該知道她是在敷衍他的,可是他居然還抓著棍子順杆爬。


    不過算了,她雖然沒有那麽討厭顧江,但是對於在乎他感受的事情,她還是沒有那麽在意的。他愛呆在她身旁,他就呆,她不介意。他要走,也可以走,她亦不介意。


    除了下樓打了一次晚飯,她壓根沒離開過宿舍。


    晚上八點半的時候,她意料之內的接到了顧江的電話,對方的語氣有些哀怨和難過,“範小醇,你騙我!”


    範小醇挑眉,選擇沉默。她半倚在床上,模樣甚是迷人,可惜某人沒眼福看見。


    “我在你宿舍樓下。”顧江又說。


    “你走吧。”範小醇閉上眼睛翻了個身,舒服的在被窩裏伸懶腰。


    “你不下來我就不走!”顧江的語氣頗堅定,仔細聽還帶著認真,那聲音好聽的膩人。範小醇蹙眉,沒再多說,‘吧嗒’一聲把電話掛斷,戴上耳機選擇沉默。


    她閉著眼睛聽了十二首歌,昏昏欲睡的時候,她斜上鋪的那個女孩顫著音叫了範小醇兩句,後者沒理她,她深呼吸一口,爬下床大著膽子去搖晃範小醇。


    待範小醇不耐的摘下耳機,她才顫著音開口,“顧江、顧江在樓下已經等你一個多小時了。”


    範小醇瞪著她,有些暴躁,“關我什麽事?”


    “天很冷的……”那女孩還挺正義的,硬著頭皮多加了一句話,說完之後立馬爬回床,怕她來揍她,把被子捂得緊緊的,沒敢多說話。


    她摘下耳機披上風衣在宿舍那三人的注視下走出了宿舍,剛下樓她就看見了在寒風中顫抖的顧江。似乎從認識開始,一直都是他在等她,不顧寒風的阻擋,執著的等她。


    範小醇走前去,不耐的看著他,“趁我現在心情還不錯,你有話就快點說!”


    顧江也沒跟她拐彎,對她開口,“範小醇,你知道今天是情人節嗎?”


    範小醇跟他對視,她清晰的看見他眼中的自己,“知道,然後呢?”


    “我要對你說一句話。”他頓了頓,耳根忽然紅了,“範小醇,我喜歡你。”她早就猜到了他要說的話,聽他說完之後也沒驚訝,隻是氣定神閑的看著他,等他下一句。


    他的聲音渾厚好聽,帶著磁性,嗓音低了三分,性感的讓人噴血。“從高中接觸你之後我就開始喜歡你了。雖然你現在忘了我,雖然你現在性格已經比原來大大的成熟,但我還是喜歡你,不為其他,隻因為你是範小醇。”


    範小醇冷淡的表情有些鬆動,她問他,“顧江,我為什麽記不起以前的事情?”


    “因為我們對不起你。”顧江眼簾低垂,沒再看範小醇。


    她不知道他口中的‘我們’是誰,但是她的直覺告訴她,曾經發生的整件事,她是最關鍵的主角,也是一件事情的導火索。


    她回神,看著顧江,語氣帶著薄涼,“你對我很好。但是我從來都沒有喜歡上你,我對你沒有好感。”她承認她這樣說有些直接有些過分,但是不斷了他的念頭,他們都會痛苦。


    顧江沉默半晌,才緩緩開口,“你在害怕?”


    “我能害怕什麽?”範小醇淺笑,帶著冰涼,如這二月的冷風一樣。


    他們對視了好一會兒,最後卻是顧江氣急敗壞的跺腳,轉身離開她宿舍的樓下。她站在原地淡淡的看著他越走越遠,忽然覺得有些冷,便也轉身,朝他的反方向,回了宿舍。


    宿舍那三自然是知道顧江要告白,於是範小醇回了宿舍之後,無一不是期待她能透露些什麽,雖然她們關係不好,很不好,可是她們的八卦天性卻讓她們忍不住開了口問,想八卦些什麽。


    範小醇才懶得理她們,隻是淡淡的囑咐,“以後不要再因為顧江來煩我了。”


    那三位被範小醇掃光了興,鬱悶的答應了範小醇之後,就沒在對範小醇吱聲了。範小醇脫了鞋鑽回被子裏想,可能以後,她希望顧江來煩她,都不可能了。


    如她所願,從情人節開始過了兩天,她都沒有見到那個煩人的顧江,雖然心底鬆了口氣,但還是覺得有些別扭,可能是忽然沒了他的糾纏,不習慣了吧……


    情人節過了之後立刻就迎來了四年一季的c大運動會。因為傳統隆重,c大的學生無一不是躍躍欲試的報名參加,一時間,整個c大都被熱情籠罩。運動會開幕式的時候,也難得的看見了幾百年見不到一次麵的校長。


    那天早上,範小醇還特意的望了望美術係,雖然美術係人多,但直覺告訴她,顧江還是沒有來。開幕式結束了之後,她本來是打算回宿舍休息,然後對運動會不聞不問的,無奈半路卻被人


    攔了下來,這個人她有印象,是顧江的兄弟,叫老鼠。


    “嫂子,你跟顧江又鬧什麽脾氣阿?”他頗無奈的抓抓腦袋,甚是煩惱的問她。


    範小醇掃他一眼,淡淡道,“你剛才叫我什麽?”語氣頗冷,後者哆嗦了一下,聰明的換了個稱呼,“唔……範小醇,你知道顧江上哪兒了嗎?”


    “不知道。”範小醇雖然不喜歡顧江,但是顧江眼下似乎不見了,於是她隻好配合著回答。


    他哀嚎一聲,“怎麽會?平常不就是你跟他走最近嗎?”範小醇斜睨著他,麵無表情,老鼠立刻住了嘴,兩人沉默了會兒。忽然遠處傳來了幾道聲音,似乎是在叫他。


    他蹙著眉沉思了一會,最終還是大著膽子從口袋裏找出一張紙塞給她,“這是顧江的住址,我現在要去打比賽了。請你務必要找到他,明天他就要出場了,導師找不到他就該扣他學分了。”說完,逃也似的離開了那裏,留下範小醇麵無表情的看著手裏的紙,似在沉思。


    運動會已經開始,各班都積極的在幫班裏人的忙,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事情要做,時間似乎把她遺忘在了那裏,無人問津,也沒人理會。


    太陽不大,天陰陰的,可是她卻流了滿頭的汗。過了一會,她緩過神來,抹了把額頭的汗珠,抓緊手裏的紙,最終還是轉身離開了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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