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能一個手刀將瓏玲劈暈,多虧了下手的是流光。


    不過瓏玲到底是元嬰修士,不過暈了一個小時,就清醒了。


    長生不等她說話,先開口道:“師姐,你別說,聽我說。”


    “自我六歲進入問劍宗,就是你一手教養大的。


    說是師姐,但我一直將你看做師父、娘親一般。我是什麽性子,你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是絕對不會同意你為了我,將雲渺峰賣了的。


    師姐,雲渺峰不僅是你的責任,也是我的,你自小就教導我要撐起雲渺峰,要等師父回來。


    我這短短二十年,都在為這個責任努力,如今你卻要為了我放棄雲渺峰。


    師姐,就算丹田修複了,我心理過不去,也一輩子都是廢人。”


    瓏玲抹了一把眼淚,正色道,“不對,長生,你這個想法不對,此一時彼一時。


    隻要我們努力修煉,以後早晚能光明正大要回雲渺峰,就算師父得知,也不會責怪於你我。


    但若不能修複你的丹田,我死守著雲渺峰又有什麽意義?”


    “但是師姐,你想沒想過,就算賣了雲渺峰,換了一筆靈石,也根本修複不好我的丹田。


    賣了雲渺峰,不提對不對的起修為先輩和師父,隻說我們二人又該何去何從?


    前一百年,你為了守住雲渺峰,將宗門諸山頭得罪個遍。


    後來為了代師收徒留下我,將師父留下的人情也用盡了。


    後二十年,我又打了所有同境修士的臉。


    你帶著我這個廢人,我們到哪都是二等人,都要看人臉色。


    師姐,我受不了的,我不能讓師姐承受那種侮辱。”


    眼淚順著俊美的臉龐大滴大滴的落下,修長的手指下意識捂住雙眼。


    “師姐,我知自己丹田被廢,本想一死了之,但我舍不得。


    舍不得師姐,舍不得父母親人,舍不得未見過麵的師父,舍不得雲渺峰。


    所以我苟延殘喘的活了下來。


    但是,師姐,別讓我成為你的拖累,我怕我活不下去了。”


    “嗚……長生,別說了,別說了!一定會有辦法的,一定有。”


    瓏玲抱著自家師弟嚎啕大哭。


    門外,恒瑜尊者和出身主峰的善水真君對視一眼。


    哪怕他們修行至今早鍛煉的心如磐石,且見識過許多慘絕人寰之事,丹田被廢與之相比根本算不上什麽。


    但聽到雲渺峰這這師姐弟兩個的對話,尤其是顧嵐風最後那句,恒瑜和善水依舊感覺心裏十分酸澀。


    就算這孩子不是他們峰頭的,但都是問劍宗的弟子,且還是如此優秀的弟子。


    若他能成長起來,問劍宗又多一個至少也是合體境的道君。


    但如今,一切成空。


    宗門需要顧慮的太多了,且顧嵐風的丹田被破壞的太嚴重,就算真能修複,怕是也不可妄動靈力,這輩子最多也就元嬰的成就。


    而一個止步元嬰的修士,真的不值得宗門花那麽大代價救助於他。


    長生早就知道門外有人,但有人也不影響她說話,正好聽聽她的決心,千萬別打雲渺峰的主意。


    否則她為了完成原主的遺願,一不定會幹什麽。


    “師姐,隻要有雲渺峰在,隻要有你在,哪怕我如今丹田已廢,我也不會害怕任何事、任何人。


    你相信我,就算不能禦劍不能使用法術,但雲渺尊君的弟子,瓏玲真君的師弟,不會是廢人。”


    “好!”


    不等瓏玲說話,恒禦尊者和善水真君已經推門而入,看著長生,眼中滿是欣賞和可惜。


    長生根據原主的記憶,也認出了來者何人。


    一襲青衫,看上去不過二十五六的儒雅男修正是顧山月老祖的至交好友,對顧家多有照顧的恒瑜尊者。


    一襲問劍宗製式法袍,柔情似水的溫婉女修,則是出身主峰,是宗主致遠尊君的徒孫——善水真君。


    善水師從宗主大弟子長樂尊君,乃問劍宗的核心弟子。


    別看此人修習水係道法,性情也溫婉含蓄,但瓏玲卻曾從師父口中得知,當初剛築基的善水就被影幽堂堂主定為接班人。


    而影幽堂,就是問劍宗的暗堂,納入影幽堂的弟子,被稱作“暗子”,專門完成一些不能放在明麵上的事。


    不過明麵上,善水卻是在晉階元嬰後,進入了執法堂。


    這也是為何善水會來雲渺峰,因為執法堂有事詢問顧嵐風。


    畢竟一個入室弟子被廢,問劍宗若是不聞不問,那宗門如何讓弟子信服?宗門凝聚力又何在?


    至於恒瑜尊者,則是順路過來探望一下顧嵐風,順便提點他一下,怕他鑽了牛角尖。


    不過如今一看,小夥子明白的很嘛。


    也因此讓恒瑜更加痛心。


    好友這後輩若是好好的,顧家何愁不能發揚光大?


    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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