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之前是故意引誘本將進入槍身範圍,真是好深的算計。”


    麵對疾風驟雨般的攻勢,衛刑顧及先前的三招之約,不得不以閃轉騰挪來躲避君無梅的短槍和棍刺——不得不說,君無梅的招式淩厲迅猛,仿佛生出了三頭六臂,這樣的武力放在衛國那都是出類拔萃的。


    可衛刑畢竟是衛國的國主,即使存在讓招的情況,但對戰經驗之豐富,還是讓他抓住了君無梅的破綻——招式越快,攻勢越猛,對體內靈力的消耗便越大!即使君無梅在昂字訣的加持下暫時擁有了元丹圓滿修為,可連續不斷的進攻已經使她快要逼近修為損耗的峰值!


    玄武台戰場的其他虞修目不轉睛地盯著君無梅與衛刑二人,隨時準備上前支援,心中再一次生出了對君無梅的敬佩——若說一開始的突刺尚顯魯莽和天真,可之後的兵刃變化卻是打了衛刑一個措手不及!平心而論,就算是與衛刑易地而處,他們也不一定就能反應過來。


    “虞修君無梅,你的槍,好像慢了。”衛刑的嘴角露出微笑,準備迎接君無梅的虛弱期,盛極而衰的道理同樣適用於戰場,即使身上的盔甲和衣衫有多處破損,但想要傷到他,還是得拿出更多的本事來。


    再看君無梅,聽聞這話後僅僅是輕蹙娥眉,就像之前說的那樣,戰鬥的時候君無梅並不不喜歡講話,可麵部神情卻依舊透露著情報。


    “喝!”伴隨著一聲叱吒,君無梅踹出一記相當漂亮的飛身回旋踢,其力道之剛猛,就算衛刑以手為門戶將其擋了下來,但依舊感覺到一陣陣的酸麻——一個女修能有這種力道,當真是世所罕見。


    “怎麽?惱羞成怒了?這第二招可曾達到你想要的效果?”


    看來對衛刑來說,雖然一度被君無梅壓製,可開口嘲諷的餘裕還是有的,更別說君無梅主動將他踹出攻擊範圍,實非明智之舉。


    可就在這時,衛刑的眉心忽然沒來由地感覺到一點刺痛,伸手摸了一摸,似乎並未受傷:“又將短槍、棍刺拚回來了?換湯不換藥?”


    是的,七星槍既然能拆分成短槍和棍刺,自然就能再組裝回去,不過君無梅可沒打算繼續用長槍進攻,而是將七星槍高舉頭頂,作出一副投擲姿勢——風雪湧動,自四麵八方匯聚而來,纏繞在七星長槍的槍身之上,淩冽的殺機令人無不動容,宛若冰雪女神將要降下製裁!


    “三千銀河!”槍鳴呼嘯,君無梅將七星長槍猛地投擲而出——沒有任何花架子,這一記三千銀河裹挾著萬千風雪,直紮衛刑眉篡。


    “雖然氣勢是夠了,但修為的差距可不是單靠術法神通就能彌補的。”衛刑的神色並不比剛剛凝重多少,麵對直落九天的三千銀河,僅僅是擺出擒拿架勢,修為匯聚掌心,似乎是想空手抓住七星長槍。


    誠然,君無梅與衛刑之間有著不小的修為差距,可這招“三千銀河”便是連封魔境的雲漢霄都不由得露出心驚之色,而衛刑竟還想空手入白刃!也不知是對自己的修為太自信,還是根本瞧不起君無梅。


    “將兵刃扔出去,就要做好收不回去的準備喲。”戲謔之言頻出,衛刑一記四兩撥千斤,利用回轉身體產生的交錯綿柔之勁,幾個來回後居然真就卸去了三千銀河的力道,輕描淡寫地將七星槍抓在手中。


    “果然,傳說是真的。”目睹此情此景,楊平情不自禁感歎到。


    “什麽傳說?什麽是真的?”三斤一邊扶住昏迷不醒的忻吳,一邊詢問楊平——沒辦法,衛刑實在是強的太離譜了,換他可接不下來。


    不僅是三斤,就算是在場其他元丹巔峰的修士,即便運使巔峰之意,也不敢正麵迎接君無梅這一記三千銀河——可衛刑不同,他不但正麵接了下來,而且還奪走了七星長槍,仿佛飲水呼吸一般簡單。


    “根據長生宗的秘錄記載,掌邢衛家每一任家主都會繼承‘衛刑’之名,而我們眼前的衛刑,乃是活了上千年的衛家之主。”


    曾身為長生宗貪狼星的楊平有機會知曉這些秘辛,可因為記載的事跡太過匪夷所思,直到今日親眼目睹衛刑掌心那淡金色的靈力後方才相信了七八分——可若僅是這樣,還不足以引起楊平的驚歎,關鍵是將衛刑引入修行一途的領路人,其大名簡直是如雷貫耳!


    “長生宗秘錄還記載,衛刑曾是某虞修的記名弟子,而這位虞修修為之高,已臻至傳說,成為了一切因果成敗、恩怨情仇的起源。”


    “虞修?傳說?你是說……你是說!”三斤的腦子雖然不怎麽靈光,可從小聽過的傳說就屬那位最令人刻骨銘心,“初代虞主……?”


    提到初代虞主的名號,三斤的聲調中甚至帶上了顫音——沒辦法,初代虞主的戰力、戰功之駭然,差不多已經成了所有仙宗的噩夢!


    根據《周衛協議》的條款,甚至禁止虞修跟衛修重提初代虞主的名諱,就像是在害怕初代虞主從遙遠血腥的歲月中死而複生似的。


    千年之後,初代虞主的名諱已經沒有誰知道,但“初代虞主”的名號依舊震懾著所有修行之人,即便三斤是虞修,也不由自主地生出惶恐之心:“君無梅現在,正在和‘傳說’對戰嗎……那衛刑,居然曾是初代的記名弟子……隻是記名弟子而已,就能這般厲害,那要是入室弟子,豈不能焚山煮海?楊道長,初代有入室弟子嗎?”


    說實話,三斤問這個問題是比較奇怪的,畢竟他自己就是虞修,自家的曆史自己本應最為清楚,然而由於《周衛協議》的存在,虞山對這方麵的傳承並不完善,關鍵的細節沒有形成典籍,僅僅是口口相傳的程度,還被各國多加限製,自然無法讓後人事無巨細地了解清楚。


    “你錯了,不是君無梅在和傳說對戰,而是‘我們’正在和傳說對戰。”一番話語,楊平糾正了三斤那有些叫人退縮的想法,同時給三斤樹立起一個同仇敵愾的信念,可謂一舉兩得——不過關於初代虞主更多的細節,長生宗的秘錄雖然不少,但他還沒有那個資格全部閱覽,“入室弟子,好像是有的,至於是誰,倒是有線索指向二代……”


    “初代虞主一生征戰,來不及收入室弟子便道消身殞,二代虞主並非初代虞主入室弟子,僅僅是一個入門弟子罷了。”


    相當罕見的,雲漢霄主動用神念傳音加入了楊平與三斤的對話,二人聞後不由得錯愕非常——這不僅在於雲漢霄居然有聽牆角的一麵,還在於那一副斬釘截鐵的語調,仿佛證明著自己也是親曆者。


    三斤還想再問,楊平亦有意再聽,可雲漢霄卻是不再理會他倆,這倒並非是他在故意端架子,雖然雲漢霄平素的確很喜歡端架子,可實際上,雲漢霄親曆的並非初代時期的榮光,而是二代時期的黑暗。


    關於二代虞主的秘辛,雲漢霄也並非親身經曆,而是從三代虞主辰星、虞山聖女夢蝶那裏得知——畢竟辰星乃是二代特地為女兒夢蝶挑選的玩伴,二代的秘密、二代的生死,二代一切所知有關初代的事跡,辰星與夢蝶自然也能清楚明了地知道,因為二代對初代的忠心,至死不渝!雲漢霄也是在和夢蝶熟絡後才知曉這些不為人知的往事。


    其實雲漢霄曾經怨恨過二代虞主,畢竟正是因為二代虞主修為低弱,才會在麵臨鬼族入侵時毫無還擊之力,雲漢霄的父母才會慘死在鬼族大軍手中——可當他知曉一切前因後果後,雲漢霄對二代虞主的恨意便慢慢消散了,畢竟二代虞主僅憑一腔忠心,應諸國之無理要求,忍辱負重管理虞山,不但不應受到指摘,反而是令人肅然起敬的存在。


    “討論別人過往的時候,能不能考慮一下當事人的感受呢?”正在與君無梅鬥戰的衛刑朝楊平、三斤的方向喊了一嗓子,似乎對他而言,這並不是多麽希望別人提及的往事,“君無梅,你的七星槍已經在本將手中,你又該如何打出第三招呢?不如先借本將一用,將某些個唧唧喳喳的麻雀封喉可好?”


    一語言罷,衛刑也不待君無梅回應,學著君無梅的姿勢,將自身靈力灌注七星槍中,淡金色的光華流轉閃耀,如藤蔓般纏繞七星槍槍身,這正是初代虞主施術時所特有的外顯景象。


    楊平與三斤心中警鈴大作,一股強大到令人窒息的壓迫感瞬間將他二人籠罩,一旦迎仙後期的衛刑全力施展修為,不管是楊平還是三斤,皆是感到寸步難行——有一說一,對陣高階修士時若是連抵抗威壓封鎮都做不到,那就更別提催動功法進行反擊了。


    “跟別人戰鬥時,能不否稍微專心一點?”君無梅傲然的聲調傳來,口吻中竟帶有慍怒,“好好看看,你手中抓著的,是七星槍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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