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想要做親子鑒定,起碼要拿到方毅的發絲和血液什麽的,現在方毅下落不明,你看……”


    這也是葉南弦來這裏的目的。


    他知道瑤洛現在身體不是很好,但是有些事兒迫在眉睫,讓他不得不提出這事兒。


    韓熙晨也是知道的。


    他沉思了一會,低聲說:“這次瑤洛的身體傷的很厲害,一時半會可能真的幫不上忙,我隻知道方毅被困在陣法裏,應該是出不來的。瑤洛對他恨之入骨,不會那麽輕易的殺了他,肯定會折磨致死,所以他現在出不來也不會太舒服。”


    沈蔓歌的心有些震撼。


    韓熙晨把一切都說了一遍,不管沈蔓歌和葉南弦知不知道,他一股腦的都說了,好像急需要一個發泄口似的。


    葉南弦和沈蔓歌安靜地聽著,什麽也沒說。


    韓熙晨說完之後自己率先苦笑起來。


    “你們說,這樣一個人還能稱之為人嗎?母親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愛上這種披著狼皮的人。”


    韓熙晨對張芳有著不一樣的感情。因為從小沒有得到過,所以母親在他的心裏十分高大。


    葉南弦倒是沒有說張芳的不是,雖然他的身世也不見得有多好,可是在韓熙晨麵前,他還是希望給韓熙晨留一個美好的印象的,哪怕是想象也可以。


    “她當年幸虧把張家寨看得比感情重,不然的話方毅可能早就得逞了。”


    葉南弦的話讓韓熙晨沉默了。


    是啊。


    說到底張芳是張家寨的少寨主,當初雖然愛方毅愛的可以交付自己出去,但是在大是大非麵前她還是堅守住了自己的底線,這一點還是可取的。


    沈蔓歌自始至終沒說話,她看著葉南弦,覺得他們兄弟倆應該有很多話說,隨即站起身來,低聲說:“我去看看瑤洛吧。”


    “好。”


    韓熙晨這次沒有阻止。


    沈蔓歌起身去了瑤洛的臥室。


    不得不說韓熙晨把瑤洛照顧的很好。此時的瑤洛臉上有了顏色,雖然還是有些虛弱,不過比剛出手術室的時候好多了。


    屋子裏的溫度有點高,應該是韓熙晨怕瑤洛凍著,特意調高的溫度。


    沈蔓歌來到瑤洛的床前,本以為瑤洛睡著了,卻沒想到瑤洛猛然睜開眼睛,在看到是沈蔓歌的時候那銳利的眸子才消散了。


    “你怎麽來了?”


    瑤洛的聲音雖然還是低,但是卻多了一絲生氣,看得出來,懲治了方毅她心情挺不錯的。


    沈蔓歌笑著坐了過來,瑤洛卻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現在身上有病,別過到你身上。”


    “我沒那麽嬌貴。”


    沈蔓歌淡笑著,眼神溫柔。


    隻有女人才會了解女人的苦。


    沈蔓歌也失去過孩子。


    她伸出手輕輕地敷在瑤洛的肚子上,想起自己那個無緣的孩子,不由得說道:“很疼吧?撕心裂肺的,刻骨銘心的疼。我承受過一次就覺得受不了了,你承受了這麽多次,真的太不容易了。”


    瑤洛的眸子瞬間濕潤了,她倔強的抬起頭,想要把眼淚給逼回去,可是卻沒有成功。


    她是一個女人,也渴望做一個母親,沒有人知道她失去孩子時的痛苦和難受,即便是麵對韓熙晨的時候,她也是咬著牙說自己沒事兒,因為她不敢說難過,不敢說疼,因為一旦說了,她就會後悔的恨不得死去。


    可是她和韓熙晨的立場在那裏,她沒辦法給韓熙晨生孩子,她那些冤死的家人不允許。


    瑤洛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自作自受,是她守不住心愛上了仇人之子,這些疼痛和後悔她隻能一個人承受著。


    沒有人比沈蔓歌更了解瑤洛了。


    她輕輕地握住了瑤洛的手,心疼的說:“韓熙晨或許不是韓嘯的兒子。”


    “你說什麽?”


    瑤洛因為仇恨和性格的關係,和沈蔓歌以及外界沒多少聯係,又加上這段時間服毒流產,自然是消息閉塞,韓熙晨也沒和她說,所以在聽到沈蔓歌這麽說的時候,不由得睜大了眸子。


    “你說的是什麽意思?快告訴我。”


    沒有什麽比知道自己所愛之人不是仇人之子更讓瑤洛著急的了。


    她需要確認什麽,卻又有點害怕確認。


    沈蔓歌也是女人,又怎麽會不知道她現在的心情呢?


    她把一切都告訴了瑤洛,甚至說出了韓熙晨要重新做親子鑒定的想法。


    瑤洛的心情可謂是做過山車似的大起大落的,最後一切歸於平靜。


    她突然笑了,笑著笑著就哭了,哭的不能自已。


    沈蔓歌知道,這是因為她壓抑自己太長時間之後的爆發,所以沒有去阻止她。


    韓熙晨被瑤洛的哭聲吸引過來,一臉著急的問道:“怎麽了?這是怎麽了?”


    他看了一眼沈蔓歌,雖然沒有責備,但是明顯的有些不滿。


    瑤洛卻一把抓住了韓熙晨,哭著笑著,像個受了刺激的精神病患者似的。


    “瑤洛,不管你聽到什麽,別激動,你現在的身子可經不起激動,你……唔……”


    他的話還沒說完,瑤洛直接用香唇堵住了韓熙晨的嘴。


    她不管不顧,好像這一刻要把韓熙晨吸之入腹似的,看得沈蔓歌直接呆住了。


    葉南弦直接長臂一撈,把自家媳婦給帶出了臥室,眉宇間多了一絲笑意。


    “她,他們……也太旁若無人了吧。”


    沈蔓歌知道有些人開放,甚至這個社會當街親吻也不算什麽大事兒,可是她還在眼前呢,他們這麽激烈真的好嗎?


    看著自家小妻子那被嚇到的樣子,葉南弦覺得現在的沈蔓歌可愛極了。


    “恩,確實太有點不像話了。”


    葉南弦的聲音裏帶著悶笑,在沈蔓歌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捧住了她的臉,一臉深情地看著她。


    “所以我們要不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恩?”


    葉南弦的嗓音帶著特殊的醇厚和嘶啞,那張百看不厭的俊顏放大在沈蔓歌麵前的時候,她隻感覺心跳砰砰的跳著,好像隨時都能跳出喉嚨口似的。


    怎麽回事?


    都老夫老妻了,她居然還是像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似的怦然心動,簡直太鬱悶了。


    “別鬧了。”


    沈蔓歌想要推開葉南弦,順便把自己從這旖旎的情緒中脫離出來,卻覺得腰上一股拉力,瞬間她整個身子跌進了葉南弦的懷裏。


    “我可沒鬧。”


    葉南弦笑著,那繁星燦爛的眸子瞬間閃了沈蔓歌的眼,她覺得葉南弦就是個妖孽,一顰一笑都帶著蠱惑。


    輕柔的唇帶著一絲甘甜,讓沈蔓歌滿足的閉上了眼睛。


    這一刻,沈蔓歌沉浸在葉南弦的柔情裏無可自拔,她知道這輩子算是中了葉南弦的毒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葉南弦放開了沈蔓歌,看著她呼吸不穩的樣子,葉南弦的眸子閃爍著渴望,卻也知道沈蔓歌臉皮薄,這裏還是韓熙晨的地方,他將沈蔓歌緊緊地抱在懷裏,柔聲說道:“他緊張瑤洛,聽到她哭自然臉色有些不好,別介意。”


    沈蔓歌楞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葉南弦在為韓熙晨解釋。


    她笑著搖了搖頭說:“瑤洛壓抑的太久了,如果不讓她發泄的話,我怕她會得產後抑鬱。你們男人不懂女人的苦。那些孩子可都是她和韓熙晨的孩子啊,有哪一個母親會不喜歡肚子裏的孩子的?可是他們之間隔著血海深仇,瑤洛沒辦法生下孩子,卻又不能和韓熙晨講明,這種苦你們男人是不了解的。而如今告訴她一些事情,哪怕是一點點的希望對她來說都是一種救贖和解脫。她哭過了就好了,不然她可能沒有力氣和勇氣再和韓熙晨走下去了。走到今天,瑤洛其實已經把自己逼入了死胡同,要麽生要麽死。”


    聽著沈蔓歌的話,葉南弦眼底劃過一抹思索。


    他也想到了自己和沈蔓歌那無緣的孩子。


    是不是沈蔓歌當初也這樣痛苦過?


    葉南弦看著沈蔓歌,心疼的將她抱得更緊了。


    “對不起。”


    他突如其來的道歉讓沈蔓歌愣住了,想了好久才想到葉南弦的對不起指的是什麽,不由得心底微微的劃過一絲暖流。


    “我沒事兒,都過去了。”


    沈蔓歌輕輕地撫摸著葉南弦的後背,她知道這件事兒在葉南弦的心裏就是一根刺,雖然不說,但是不代表著不疼。


    葉南弦比她還渴望重新做一次父親,奈何有些事兒不能盡如人意。沈蔓歌知道,隻有活好當下才是最好的。


    沈蔓歌的心思葉南弦怎麽可能不知道?


    他低下頭再次吻住了沈蔓歌,這一次帶著憐惜帶著溫柔。


    韓熙晨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火熱的一幕,不由得咳嗽了一聲。


    沈蔓歌一把推開了葉南弦,臉紅的像熟透了的桃子。


    “那個,你們如果需要房間的話,我這裏有的是房間,隨便挑。”


    韓熙晨調侃的看著葉南弦,臉上的神態比進去之前好了很多,簡直就是天地之差。


    葉南弦在外人麵前一直很沉穩,很冷漠,難得看到他如此熱情的一麵,韓熙晨覺得自己不調侃一下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看著韓熙晨滿麵春風的樣子,葉南弦低聲說道:“我老婆幫你女人解開了心結,你覺得提供一間房子就可以把我們打發了?”


    “呦嗬,這意思是要獅子大開口啊。”


    韓熙晨頓時吹了一聲口哨,然後笑著說:“那不如讓你們去見見現在的方毅什麽慘樣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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