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千秋和宋曉跟著玄清子到了外麵的院子裏,而此時恒浩早已經離開了院子。


    玄清子看向胡千秋和宋曉,說道:“修行者千萬,成道者一二,修道者多如牛毛,我也隻是眾多行人之一罷了,不過雖然我修行不高,但還是會傾囊相授,希望你們能青出於藍。”


    胡千秋和宋曉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玄清子接著說道:“修行四大要訣,‘法財侶地’,你們知道多少?”


    胡千秋點了點頭,“大概都懂得。”


    宋曉卻是一臉疑惑,看了看玄清子,又看了看胡千秋,全然不知道倆人在說些什麽。


    玄清子捋了捋自己的胡須,“法者,意為修行的方法,此為修行首要,若是沒有正確的方法,其他條件再為充足也是空談。”


    胡千秋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玄清子接著說:“咱們這一脈,追根溯源,還是屬於由漢末天師道演化而來的正一教,和全真教的性命雙修不同,咱們正一主攻驅鬼降妖,也可以畫符念咒,功法對於你們而言是再合適不過。”


    “財者,分為內財和外財,外財是指修行所需用的一切開銷,你們剛剛起步,倒也不用太過擔心,而內財是指修行者自身所具備的資本,也就是咱們常說的資質,你們二人資質如何,待會試試便知。”


    “侶者,即道侶,並非是像常人所想的那樣,涉及男女之事,其原意是指誌同道合一起修行的人,畢竟修行路上行人千千萬萬,踽踽獨行,實在難熬。


    “地者,是指修行的場所,修行伊始,這一點還是極為重要的,因為修行之初,修行者往往心不能淨,念不能止,意氣難平,容易受外物影響,好在咱們淩虛觀別的沒什麽好,就是僻靜,這一點反倒不用怎麽擔心,而到了後期神氣慢慢交融,心有所定,念有所止,處處皆可為道場,這一點就沒那麽要緊了。”


    玄清子看向倆人,問道:“聽懂了嗎。”


    胡千秋點了點頭,宋曉不假思索地說:“這有什麽難懂的。”


    玄清子點了點頭,“那就好,我先教你們一門呼吸吐納的功法,你們先照著修煉。”


    當下玄清子就講這門功法的口訣傳授給胡千秋和宋曉倆人,讓他們先自行練習。


    世界上呼吸吐納的方法雖然多,但基本上都是異曲同工,玄清子傳授的這門功法也和許多氣功跟瑜伽的呼吸方式相似,胡千秋和宋曉都不笨,試了幾次後就基本上掌握了這種辦法,雖然他們還沒有體驗到這種呼吸方法有多麽神奇,但用這種方式呼吸,確實能夠緩解身體的疲憊感。


    玄清子看著倆人竟然的學習能力,點了點頭,“不錯,現在你們找個自己覺的舒適的地方盤腿閉目,用這種呼吸方式慢慢清除心中的雜念,試著感受那些漂浮在自己身體周圍的天地靈氣。”


    胡千秋和宋曉點了點頭,各在在院子裏找了個地方,掃了掃地上的塵土,盤腿坐下,按照玄清子所說的辦法,閉目定心,試著感受身邊那些虛無縹緲的天地靈氣。


    胡千秋按玄清子教導的方式緩慢呼吸,試著清除心中雜念,感受四周的靈氣,但胡千秋這樣試了好一會,別說是天地靈氣,就連周圍的風都沒有感受到。


    又過了好一會,胡千秋還是什麽都沒有感受到。而這時和胡千秋一樣盤腿閉目的宋曉突然睜眼跳了起來,大叫道:“我感受到了!我感受到了!”


    胡千秋被宋曉嚇了一跳,睜開雙眼對他側目斜睨,“咋咋呼呼幹嘛呢。”


    玄清子看向宋曉,對他點了頭,說道:“不錯不錯,這種速度,已經是十分難得了,你繼續感受四周的”靈氣,想象自己的身體是一片虛無,和這些靈氣漸漸融為一體,將它們轉化成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宋曉點了點頭,繼續盤腿閉目,感受四周的靈氣。


    玄清子又轉頭看向胡千秋,問道:“如何?”


    胡千秋搖了搖頭,“還什麽都沒有感受到。”


    “沒事,不著急,慢慢來。”


    胡千秋應了一聲,閉上自己的雙眼,繼續試著感受周圍的靈氣。


    可是又過了許久,胡千秋還是什麽都沒有感覺到,他也不經有些心急,但越是心急,越是什麽都感受不到,他甚至開始覺得,宋曉所謂感受到天地靈氣,不過是他自己的幻想。


    雖然之前胡千秋聽聞宋曉不用和自己一樣去攀岩時的表現隻是他的偽裝,但胡千秋此時的感覺確是真真切切,他很少下定決心做什麽事情,可一旦定下來,就非得費盡心力去爭個第一不可,此時看見宋曉展現出比自己更高的修行天賦,雖然還談不上嫉妒,但胡千秋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服氣的。


    玄清子看了看閉上眼睛卻眉頭緊皺的胡千秋,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而這時原本消失的恒浩突然出現在了玄清子身旁,“如何?”


    玄清子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他雖然聰穎,但是心思太重,思緒太雜,念頭太多,難以靜心,所以遲遲難有進展,而宋曉雖然比不上他那麽聰明,可心思較純,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繞,所以在這件事上反倒要更勝過胡千秋了。”


    恒浩點了點頭,說:“這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吧,不過這也不能完全怪他。”


    玄清子應了一聲,“這種事情咱們也幫不了他,隻能靠他自己了。”


    而那一頭的胡千秋此時表情卻極為猙獰,他越想清空腦海內的想法,就有越來越多,各種各樣的想法冒出來,讓他越陷越深,難以理清思緒。


    原本胡千秋是按照玄清子傳授方法呼吸,這種方法雖然簡單,卻要求呼吸者的思緒相對較為穩定,此時的胡千秋思緒如麻,呼吸越來越紊亂,不一會就麵紅耳赤,仿佛快要窒息一般。


    就當胡千秋快要因為缺氧而呼吸過去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精神仿佛被剝離了自己的身體,等他睜開雙眼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不在淩虛觀內,而是置身一片黑暗之中。


    “這是怎麽回事……”胡千秋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環視四周,發現在自己的上方有些一些微弱的光亮。


    胡千秋仔細看了看,發現那是四盞燈,其中三盞燈呈現品字形由低到高再至低排列,而第四盞燈則是在中間那盞燈的上方,仿佛正壓著下方的那三盞燈。


    而和最上方的那盞燈顏色也有些詭異,不像一般燭火的顏色,而是幽幽的綠色,顯得有些詭異。


    胡千秋正打算仔細看看,身後卻又傳來一股巨大的拉扯力,仿佛有人提著自己的領子。


    胡千秋隻感覺身邊的黑暗極速扭曲,等他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又回到了淩虛觀中,而自己的姿勢仍是盤腿而坐,仿佛沒有變過,而此時恒浩和玄清子正站自己身後,玄清子的右手正抓著自己後頸處衣領。


    胡千秋感覺自己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長跑,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十分酸疼,汗出如漿,口幹舌燥。


    玄清子拍了拍胡千秋的肩頭,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胡千秋調節了一下呼吸,緩緩說道:“我剛剛好像進入了一個奇怪的空間,在哪裏雖然是一片黑暗,但我頭頂上卻有四盞燈。”


    玄清子和恒浩麵麵相窺,同時流露出錯愕的神情,良久說不出話來。


    半晌之後,玄清子才緩緩說道:“你剛剛一直待在這裏,說不定是你思緒太亂,導致內息走差,產生了錯覺,你先好好休息一會,不要多想。”


    胡千秋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活動了一下身體。


    胡千秋轉都看向宋曉那邊,宋曉此時扔在盤腿閉目,好似一個入定的老僧,全然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胡千秋無奈地搖了搖頭,而此時恒浩和玄清子已經默默地走到一旁。


    “看來情況比我們想的還要複雜。”玄清子低聲說道。


    恒浩默默點了點頭,“看來鬼眼也無法完全和他體內的東西相互製衡,那東西已經開始躁動不安了。”


    “我們如今沒有適合的壓勝之物,也幫不了他,隻能靠他自己修行來對那東西形成壓製了。不過修行一事急不得,越是催他,他越心急反而進展越慢,所以這件事情你我知道即可,暫時先別告訴他。”


    玄清子點了點頭,“我也是這般打算。”


    那邊的胡千秋並沒有注意到玄清子和恒浩的對話,他沒有再盤腿閉目感受所謂的天地靈氣,而是陷入了沉思。


    雖然玄清子說他剛才看到的隻是錯覺,但胡千秋對此卻是半信半疑,畢竟在自己小時候,神婆就說這自己天生四盞燈,而剛剛自己看到的,不多不少,恰恰好就是四盞燈。


    那四盞燈味著什麽?自己又為什麽會看到它們?


    胡千秋想了一會就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這件事情,自己對這些了解並不多,還好淩虛觀的側殿有不少書籍,說不定會有相關的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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