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曉看著破舊的淩虛觀,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胡千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此時恒浩正在淩虛觀的院子裏掃地,他看見胡千秋倆人走來,笑道:“今天來的晚了些。”


    胡千秋緩緩點頭,指著宋曉說道:“路上碰見了這家夥,和他便走邊聊,所以來得晚了些。”


    宋曉的事情恒浩多多少少也聽玄清子和胡千秋說過,他看見宋曉便向他點頭示意,宋曉也微笑還禮。


    胡千秋看了看四周,“玄清子道長他已經出去了?”


    恒浩點頭示意,胡千秋也點了點頭,這也難怪,畢竟以往玄清子每天八點多就離開了淩虛觀,而現在時間已經快接近十點了。


    胡千秋見玄清子不在,就對恒浩問道:“恒浩道長,你知道世上有道術或者其他特殊的手段能喚醒植物人嗎?”


    恒浩聽胡千秋突然這麽問,也是始料未及,愣了一會才緩緩點了點頭,說:“確實有這種手段。雖然在現代醫學中認為,人是在遭受外部衝擊,腦部受到損傷才變成了植物人,但在咱們這些人看來,變成植物人的根本原因還是因為人缺失了一魂。”


    胡千秋眼神一亮,說道:“願聞其詳。”


    恒浩一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須,一手拄著掃把,緩緩說道:“人有三魂,一曰胎光,二曰爽靈,三曰幽精,三者相互依存,缺一不可,如果因為外力影響而丟失一魂,要麽淪為行屍走肉,要麽就是是徹底陷入昏迷。”


    胡千秋點了點頭,覺得恒浩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否則為何那多麽所為的植物人明明身體各個器官都能正常運轉,卻始終無法清醒過來?


    恒浩接著說:“早在先秦時期,各國的巫師就有登高呐喊,以求將人丟失的三魂喚回的做法,而在楚辭中的《招魂》中,也有提到相關的記載。”


    胡千秋點了點頭,想不到恒浩還挺博學。


    恒浩話鋒一轉,突然問道:“你今天問的這些,應該是和你之前提到的那個墜樓的朋友有關吧?”


    胡千秋愣了片刻,隨即笑道:“道長倒是聰慧。”


    恒浩捋了捋自己的胡須,語重心長地說:“雖然貧道對你們的事情也不太了解,但今天還是要多嘴要奉勸你一句,雖說事在人為,但有些事情遠比表麵上看起來要得複雜得多,若是硬要參入其中,到頭來多半是越陷越深,難以自拔,還是趁還沒有泥足深陷,趁早收手的好。”


    胡千秋點了點頭,“道長的話我會銘記在心,道長的好意我也心領了,我這個人很少下定決心做什麽事情,可一旦決定下來,就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所以道長也別再勸我了。自反而縮,雖千萬人吾往矣。”


    恒浩雖然是道士,但卻也看過一些儒家典籍,胡千秋最後那句話他自然懂得,他點了點頭,說:“既然這樣,那我也不再多此一舉了,福禍相依,天道無常,將來的事情,隻有將來才知道,你們盡力而為吧。”


    胡千秋點了點頭,拉著宋曉去側殿看書。


    宋曉見胡千秋走路時神情凝重,忍不住問道:“胡少,你幹嘛這種表情?被那老頭的話語嚇到了?”


    胡千秋搖了搖頭,偷偷轉過頭看了眼還在掃地的恒浩,低聲說:“不是,隻是我很好奇,恒浩他為什麽會知道這麽多,我甚至有些懷疑,他是不是和鬼麵人有牽連了。”


    “我去,你這個人疑心也太重了吧。你說他既然是玄清子的師傅,那肯定有幾把刷子,說不定是人家算出來的呢?”


    胡千秋喟歎一聲,點了點頭,“但願吧,可能是近來生的事情讓我容易多想,又或許是因為我一直提防著玄清子,所以現在才開始慢慢有些懷疑恒浩,明明之前我對他還挺有好感……不過不管怎麽說,咱們小心一點總沒錯。”


    “嘖嘖,你可活得真累。”


    胡千秋笑了笑,沒再多說,帶著宋曉走入側殿,隨手扔了基本書給他,說:“你先看著,等下午的時候和我一起後邊去攀岩。”


    宋曉看了看胡千秋遞過來的那本《邱祖懺悔文》,問道:“沒事看這個幹什麽,咱們現在不是應該抓緊時間修煉嗎,三年的時間,一轉眼就沒了。”


    胡千秋拿起之前沒看完的那本書,斜靠在門板上,笑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咱們先打好基礎將來才能事半功倍,你現在對道家什麽都不了解,還想一口吃成一個大胖子?”


    宋曉被說得啞口無言,隻好默默拿起書來看。


    等到下午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從恒浩那裏聽說了消息,玄清子竟然從外頭趕了回來,這一點可是完全出乎胡千秋的意料。


    玄清子看著宋曉和胡千秋兩人,笑道:“既然今天你們兩人都在這裏,那就可以開始修煉了?”


    胡千秋看著玄清子又指著宋曉,疑惑地問:“這小子不用攀岩鍛煉身體嗎?”


    玄清子搖了搖頭,笑道:“雖然你朋友的體內幫你差一點,但他的身子骨還是比你結實一些,所以用不著去攀岩了。”


    胡千秋聽後,表情僵硬,嘴角向上扯了扯,宋曉卻是笑得前仰後合,合不攏嘴,用力地拍了拍胡千秋。


    玄清子看著兩人,心中也沒有感覺多麽奇怪,雖然胡千秋攀岩的時候沒有抱怨,但此時聽說自己的朋友不用和自己一樣去鍛煉,心中多多少少也應該還是會有些不舒服,畢竟所謂不患寡而患不均,正是此理。


    但事實上,此時胡千秋心中並沒有絲毫的不悅,甚至沒有一絲波瀾,宋曉用不用去攀岩,對他而言根本無所謂,他之所以和玄清子那麽說,就是想讓他將自己當成一個大俗人,對自己放鬆警惕,好方便今後的調查。


    玄清子雖然知道胡千秋不比尋常人,又哪裏能想到他的心思這麽中,城府這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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