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位置,有他。


    吞吐著煙霧,憂鬱籠罩周身。


    退縮的轉身要折回家去,奈何已經太晚了。


    “你來了,過來陪我坐一會吧!”


    微愣,終究還是走了過去,站在他麵前,看著他眼睛。


    他好像很難過。


    又吸了一口,掐滅了煙頭,拍了拍身旁的凳子。


    “陪我坐坐。”


    恰巧一陣風吹過,下意識攏了攏身上的薄風衣,緩緩坐下,看著他車子,幾次要開口,但終究不知該說些什麽。


    彼此沉默,我沒看他,但他的視線卻一直鎖在我身上,似乎在找尋什麽。


    “你心還真大!”


    他突如其來的冷嘲聲讓我錯愕,根本不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


    疑惑的看向他,他的眼神卻已經移開,淡漠的看著地上。


    “你什麽意思?有話就直說,用不著拐彎抹角的,這樣的你,我很不習慣。”


    抬眼看向我,“你真不知道,還是裝?木梓,你不是很清楚我此刻的心情嗎?”


    又拿出煙,抽出一根,習慣性的就要點,卻又在按下打火機時突然頓住,終究還是作罷,玩弄著那根煙。


    我知道,他是在顧慮我。


    他知道我不喜歡煙味。


    “木梓,你還是沒有一點為人妻的自覺。”


    “……”


    我無言以對。


    他是對的,我確實很過分,甚至不顧身份,不顧他的感受。


    可,我們也隻算是口頭契約,我們之間連張證明彼此關係的證都沒有。


    “我以為,我們已經默契的達成了共識,反正我們之間,從來就不算是真正的夫妻,不是嗎?”


    他盯著我的眼睛頓時被憤怒染紅,我想不明白,他此刻的盛怒算是什麽?做戲?還是……


    捏住了我肩頭,逼迫我看著他眼睛。


    “你再說一遍!這就是你的態度?”像受了重傷,沒有力氣再桎梏我,垂下了手,起身,抓著我手腕,拽著我朝車子那邊去。


    被他捏得直疼,皺眉掙紮道:“你幹什麽?放開我!霍南奕~你放開我!”


    他卻枉顧我的意願,將我甩進後座,上車,直接鎖了門。


    油門一踩,車子似箭飛奔出去,那速度,快得讓我肝顫。


    緊緊抓著車門,害怕的吼:“霍南奕,你瘋了?快停下!霍南奕!…”


    回應我的,隻有更快的車速。


    “霍南奕~求你停車!霍南奕~”


    不知經過了多久,車子終於停了下來。


    我像是終於被風浪吹到沙灘上一樣,著了陸,安了心,神經鬆懈下來,無力躺在座位上。


    還沒等我緩過來,他一把將我扯下了車,半提著我往海邊走去。


    猜不到他到底要幹嘛,也無力掙紮或喊叫,任由他拖拽著,走近海。


    “嘩啦!”


    我被他扔進了海裏,激起了一層層水花。


    “唔~霍南奕,你幹嘛?唔唔唔……”


    他扣住我後腦勺,像要淹死我一般,將我腦袋按進了海水裏。


    本能的恐懼感襲來,慌張地掙紮,撲棱著雙手,想要找回呼吸。


    就在我即將窒息時,終於被提了起來,找到了氧氣。


    “霍南奕,你混蛋!你幹什麽?放開我!”眼淚不自覺滾下來,模糊地看著他冷漠的臉,心似被寒霜覆蓋,冰冷不已。


    他這是要殺了我嗎?


    也許,這樣也好。


    緩緩閉上眼睛,“恨我,就殺了我吧!隻要你心裏好受一點。”


    脖子被他掐住,咬牙切齒道:“木梓,你真的很好!”


    又像瘋了一樣,拖著我往深海裏去。


    然後一把甩開了我,扔進了海水裏。


    “現在清醒沒?木梓,你就是欠收拾!好好清醒清醒!”


    放棄了掙紮,任海水淹沒我的呼吸,難受得想吐。


    我以為,我真的會這樣死在這片海水裏。


    然而,他沒殺我,不知是不舍,還是覺得不值。


    抱著我折回了別墅,“砰”地,我應聲摔在了地上,碰到了膝蓋,疼得我呲牙咧嘴。


    他蹲下身來,捏著我下巴,“清醒沒有?沒醒就再好好泡一下!”


    沉重的睫毛壓得我臉發酸,脹痛眼睛的淚水泛濫成災。


    “霍南奕,為什麽不殺我?”


    “殺你?木梓,聽好了,你是我的,我不允許你死在我前麵。”


    撒手,而後將一套睡袍甩在了我麵前。


    大步走開,摔門離去。我以為他要將我關在這裏,可沒過一會,他又回來了。


    幾步走過來,彎腰抬起我下巴,“好好看看,你木梓,是我霍南奕的妻子。”


    被眼前一閃而過的紅色結婚證震得不知所措。


    結婚證?!


    我們什麽時候領的證?


    伸手想要好好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卻被他拿開,收了起來。


    “給我看看…”


    “隻要記住,你木梓,是我霍南奕的,我合法擁有你。”


    又離開了臥室,走前,提醒我把濕衣服換下來。


    可我呆愣在那,不會動作。


    我們怎麽可能領過證?


    假的!


    一定是他故意偽造的。


    不然他怎麽不敢讓我看?


    扯開一抹自嘲的笑,為了欺騙我,他做戲還做得真全!


    愣了好久,感覺到冷,還是換了衣服,開門下去,準備離開。


    他坐在沙發上,隻開著一盞壁燈,昏暗不明,一如他此刻的情緒,我一點看不清。


    我承認,我是傷害了他,哪怕我也很無奈,但他胸口的刀,確實是我插進去的。


    緊抓著衣角,走了過去。


    奪走他手裏的煙,“別再抽了,傷身。我去看看還有沒有牛奶。”


    起身要去廚房,卻被他一拉,直直倒在了他身上,坐在他腿上。


    “餓了,想吃你下麵。”


    “……”


    說著,直接將臉埋在了我胸前,緊箍著我的腰。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身上,烘烤著毛孔,直感覺到它們在顫栗,似害怕,似興奮。


    就在即將淪陷的之際,我成功從他身上跳了下來,紅著臉鑽進了廚房給他煮麵。


    看著沸水蒸騰的熱氣,我有些看不懂自己,明明前一秒我們還沉默不語,下一秒就劍拔弩張到相互折磨,而一眨眼的工夫,一切又都回歸平靜,仿佛什麽也不曾發生。


    如果可以,我寧願我們之間真正的爆發一次,也許那樣可以帶我們這種不尷不尬的處境。


    撈了麵,端出去遞給他,想要離開,卻被他勒令陪他一起吃。


    我本來就不餓,就隻做了他一人的份,無奈要回廚房拿碗,他又將我扣在了身上。


    就那樣抱著我,他一口,我一口,姿勢曖昧又尷尬的一起吃完了那碗麵。


    終於吞掉最後一根麵條,我決定要逃,可,


    連嘴唇都沒來得及擦,就被他的吻緘默,忘了呼吸。


    盡管知道不能為,卻控製不了自己。跟著他的動作,在寂靜的夜裏沉淪。


    當光線再次映入我眼簾時,已是翌日中午,別墅裏安安靜靜的,似乎隻有我一個人在。


    起身洗漱,換了衣服準備離開。


    卻被桂嫂攔住,說什麽也不讓我走,說這是霍先生的命令,要我在別墅裏好好休息,別亂跑。


    無奈,隻好裝作順從,吃了午餐,就又回了臥室,打算等待時機離開。


    煩人的電話一直不斷,一會是小姨,一會是甘昶。


    都沒敢接,我沒忘記,今天,是召開記者會的日子。而我,必須到場,配合著演戲,趁著沉寂下去的餘熱,再合體撒狗糧,牟取暴利。


    哪怕知道,這是最後的退路,但我打心底裏就不屑。


    可到底,箭已離弦,容不得我抗拒。


    在陽台上踱步,看著樓下的人,伺機而動。


    也沒有幾個人,有桂嫂,江芸,還有斐鷹和養花大叔四個人。大叔在庭前修剪花木,桂嫂和江芸在樓下打掃忙碌,就斐鷹……


    坐在大門口的槐樹蔭下,似乎是在守門。


    抬手看了眼腕表,下午一點半,離發布會隻有一個半小時了。


    我必須要離開。


    匆忙離開臥室,進了書房,翻了半天,找到了一份看似很重要的資料,拿著匆忙跑下樓。


    桂嫂她們沒有注意到我,竊喜跑開,卻在門口處被叫住了。


    “太太,您這是要去哪裏?我們陪您去啊!”


    盡量柔和微笑,轉身,“不用了,我去給霍南奕送資料,一會就回來,你們忙你們的。”


    抓緊資料,匆匆跑出去。


    知道斐鷹是躲不開的,直接過去,讓他開車送我回城。


    他遲疑了一會,但還是照做,開車送我回去。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路上開得很慢,比普通自行車還慢。


    眼看著時間越來越近,可我才到半路,差點發火大罵他。


    催了他n次,可他依舊我行我素,以他蝸牛的速度,緩慢挪移著。


    小姨的電話一直在催,甚至還發短信給我,幫我分析了任性的弊端。


    要不是裏麵牽扯到木離,我真的會突然折回海邊,不再理會。


    但,我不能不顧她。


    等車子終於在霍氏集團門口停下時,已經快三點半了,記者會應該快開始了。


    但顧念斐鷹在那,又不能堂而皇之的跑去別的地方,裝模作樣的進了集團,編了個荒唐的理由,給霍南奕打了個電話。


    沒一會,斐鷹急忙開車離開了集團。


    得逞一笑,匆忙跑出集團,往木氏去。


    一路小跑,當我站在木氏大堂裏時,指針指向三點四十五分。


    還好,還能趕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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