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年八月十九日,西曆1911年10月10日,武漢湖北新軍發動起義,一夜之間占領武昌城,神州大地上平地一聲驚雷,風雲驟然激蕩,這件事情的深遠影響,正以武昌城為中心,迅速往整個天下蔓延開來。


    而這一次,早已暮氣深重的清政府,反應卻極為迅速而且激烈,或許它也知道,武昌城的那聲槍響,已經將它逼到了懸崖邊上,這是最後一次自我救贖的機會了。


    其實關於武昌城中發生的一切,早在湖北軍政府通電全國之前,就已經由肅親王通過英國領事館的電報,在11月11日的淩晨,傳遞到京城了。


    時隔一天之後,11月12日,以監國攝政王載灃為首的皇族內閣,就迅速下達了一係列的命令


    撤銷瑞澄職務,命他戴罪立功,暫時署理湖廣總督;


    停止永平秋操,令陸軍大臣蔭昌迅速趕赴湖北,所有湖北各軍及赴援軍隊均任其節製;


    令海軍提督薩鎮冰率領海軍和長江水師,迅速開往武漢江麵。


    到了14日這一天,清政府下詔起用袁世凱為湖廣總督,督辦對武昌起義的“剿撫事宜”,這道命令一下,北洋新軍頓時就出動了。


    接著是編組出征的一,二、三軍,


    以隨蔭昌赴湖北的陸軍第四鎮及混成第三協、十一協為第一軍,蔭昌為軍統;


    以陸軍第五鎮為第二軍,馮國璋為軍統;


    以禁衛軍和陸軍第一鎮為第三軍,載濤為軍統。


    三軍迅速開拔,以漢口為集結地,數萬北洋新軍,挾風雷之勢,沿京漢線風馳電擎南下,直撲長江重鎮武漢。


    同時,海軍統製(總司令)薩鎮冰已經率領“楚有號”“海容號”等15艘軍艦,從上海出發,溯長江破浪而上直驅漢口。


    這些都是滿清能夠動用的最後的精銳軍隊,如今一股腦地全部派往了武漢戰場。


    “……此次武昌之變,非長沙、廣州革命黨人的舉事可比,參加者皆為訓練有素軍備充足之湖北新軍……梁柱摧折,大廈傾倒,時間延誤,將不止是湖北武昌一省一市的事變了……”


    或許肅親王善耆在電報上的這些話,讓內閣中那些大佬們也終於意識到了事情有多麽嚴重,否則以攝政王載灃對袁世凱的忌憚,是絕不會放這頭猛虎出籠的。


    而在更早些的時候,湖北提督張彪已經帶領從武昌撤退的清兵占據漢口劉家廟車站,準備在這裏和南下的北洋軍會合,保住漢口,反攻武昌。


    12日,湖南駐嶽州巡防營夏占魁部乘輪抵漢口劉家廟。


    13日,清軍河南混成協張錫元率三營人馬抵達漢口劉家廟。


    張彪手下清軍的實力在極速地恢複,擴張。


    而在這最關鍵的這幾天時間裏,湖北軍政府在幹嘛呢?


    爭權奪利!


    那位被強行推舉出來的軍政府都督黎元洪,依然在猶豫觀望,頂著個都督的頭銜,卻終日躲在自己的府中,不肯理事。


    而軍政府內,以湯化龍為首的立憲派,正和革命黨人展開激烈的權力爭奪。


    湯化龍,湖北蘄水人,光緒朝進士,授法部主事,後留學日本,畢業於日本法政大學,時任湖北諮議局議長,是立憲派的首腦人物,在清末的湖北官場擁有巨大的影響了,在起義的第二日,即時應變,參與到了革命中來,隨他加入的,還有大批立憲黨人。


    而革命黨這一方,真正有威望的領導人都沒有來的及趕到武漢,蔣翊武,孫武,劉公,鄧玉麟這些人,又豈是這些官場老狐狸的對手,特別在起義之時,這些人幾乎都不在現場,事後的話語權更是弱了許多。


    雙方為了軍政府內的官職安排,一時間鬧的不可開交,根本無暇顧及掃蕩漢口的殘餘清軍,卻是錯失了最好的時機,讓張彪有了喘息的時機,再次立穩了腳跟。


    否則革命軍能夠將將清軍驅逐出漢口,將整個武漢三鎮完全掌握在手中的話,接下來的那場整個辛亥革命中最慘烈規模最大的陽夏保衛戰,可能就是另外一種結果了。


    直到14日中午,北洋軍第二、四鎮各—部乘火車陸續抵達漢口以北約20公裏的灄口,前鋒趕至劉家廟車站,武漢軍政府才如夢初醒,急匆匆地開始出示募兵公告,組織抵抗事宜。


    整個武昌三鎮,籠罩在大戰將臨的陰影中,而這幾天,原慈卻是過的很悠閑。


    本來他都已經做好了奔赴京城,去斬殺那個藏身京師的大妖,沒想到那大妖卻自己主動出京南下了。


    和元龜玄蛇比起來,那頭大妖和滿清王室的糾葛更深一些,毫無疑問,這頭大妖的目的地必然是武漢,他是要為滿清來爭奪最後一絲氣運,那原慈也樂得在這裏等著對方自己送上門來。


    隻是,那頭大妖在趕到河南湖北兩省交界處時,卻突然停了下來,一停就是好幾天。


    那個地方名為信陽,正是此次統軍的陸軍大臣蔭昌的指揮部所在地。


    於是原慈知道,那頭大妖恐怕是想和清國大軍一起南下了。


    他當然不會傻乎乎地跑到信陽去找那頭大妖的麻煩,要知道那裏現在正集結目前全神州最精銳的一支軍隊,他跑到那裏去和那大妖交手,還真可能是跑去送死。


    而武漢不管怎麽說,現在都能算是他的半個主場了,所以原慈選擇了在這裏以逸待勞。


    當然,說原慈很悠閑,那指的是他的心情,事實上這幾天他還是很忙的。


    他忙著練槍。


    火槍的槍。


    在見識了火槍的威力,特別是經曆了10月10日晚上的那場戰役之後,原慈對如今的新式槍械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畢竟這種火器的威力已經相當不俗,相當於以前修行界的一件下品法器了,大概有他驚神指十分之一的殺傷力,但要知道,這火槍可是不需要耗費靈力的!


    在如今的天地中,靈力實在是太難補充了,雖然原慈有天下藏妖圖,但那也隻能是在每斬殺降伏一頭大妖後才有機會得到補充,平常還是能省一點就省一點吧,所以原慈決定練練槍法,讓戰鬥的時候可以多一些選擇。


    他可是一個很與時俱進的人。


    此時,原慈就正在劉府後院操場中練槍,他舉著一支漢陽造,歪頭瞄準著數百米的槍靶。


    “腰挺直,頭這麽歪幹嘛,你脖子不酸麽?記住我說的三點一線,另外射擊的時候,盡量屏住呼吸,不要影響到穩定性。”


    而在他身後,他的槍術老師,正雙手叉腰,趾高氣揚地教訓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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