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聽風樓一事後,楊崢之名家喻戶曉,這些考生心係冬試,又怎會不知這位奪魁熱門?


    他們站在各處,不約而同地盯著楊崢,臉上流露出各種複雜的情緒,羨慕、嫉妒、仇恨,以及等等。


    他們想的是,啊,這就是五十六畫生,好帥。


    其中有不少人,是道家栽培的天才,他們的情緒明顯更複雜,還包括震驚、恐懼、忌憚,以及等等。


    他們想的則是,楊崢怎麽會沒死?


    鑼聲一響,就意味著兩百人合圍,他應該插翅難逃才對。


    楊崢無暇理會這些旁觀者的神情,站在孟紫雲麵前,隻想盡快登記完畢,找個地方歇著去。


    孟紫雲臉色陰沉,接過楊崢的身份木牌,沒有說什麽,隻是轉過頭,看一眼不遠處的無空子,發現後者的臉色更不好看。


    道家在林中弄出這麽大的動靜,到頭來,仍然讓楊崢順利過關,完好無損地來到他們麵前,他們回去以後,該如何跟上峰交代?


    畢竟,首輪是最佳的作弊時機。


    無空子眯著眼眸,嘴角肌肉抽搐半天,最終什麽也沒說。


    孟紫雲見狀,揮了揮手,示意楊崢驗證通過了。


    楊崢走到一邊,這時,田甜歡快地跑過來,仔細打量著他,關切地道:“怎麽樣?你沒事吧?”


    先前她在林中,聽到鑼聲響起,就猜到是楊崢遇到麻煩了,本想趕去救援,卻已離目的地極近,又想起楊崢的叮囑,怕拖後腿,才沒返回去。


    楊崢笑著搖頭,“還沒跟你成親,我怎麽舍得有事?”


    田甜瞪他一眼,沒好氣地道:“快跟我說說,你在林中經曆了什麽?”


    楊崢將她拉到僻靜角落,仍不放心,以神念傳音道:“你有沒有什麽辦法,能將納戒徹底封印,防止裏麵的東西跑出來?”


    此刻人多眼雜,又有兩名學宮長老在場,萬一龍血劍再魔性大發,衝出來殺人飲血,他就會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即墨田氏也護不住他。


    田甜神色古怪,雖不知他為何這麽問,答道:“這很好辦,以雙重空間加持,也就是說,把納戒裝進納戒裏。”


    說著,她取出自己的納戒,遞給楊崢。


    楊崢見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摘下自己的納戒,塞進她的納戒裏,這才如釋重負。


    “這下安全了。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是第幾個出林的?”


    田甜聞言,俏皮地眨了眨眼,“你猜!”


    “額……”楊崢配合著她,遲疑道:“前十?”


    田甜一噘嘴,“在你眼裏,我就這麽差勁?”


    楊崢撓了撓頭,尷尬地道:“還是差勁點好,否則就像我,麻煩越來越多。”


    田甜這才想起,在楊崢麵前炫耀天賦,顯然挑錯對象了,認真說道:“第六,這屆考生比我想象中強很多。”


    楊崢神情真誠,“四千多人裏,能排在第六,成績已非常不錯。對你來說,進學宮是小事一樁,考試隻是陪我玩玩,不必計較名次。”


    田甜抿嘴一笑,對他的讚美很受用,柔聲道:“結果還不是沒幫上忙。最凶險的首輪通過,你應該會安全很多,不必再防備那些人的陰招。”


    楊崢不置可否,心說,千萬別低估對方的決心。這次隻是道家,誰知道接下來還會跳出哪路強敵。


    “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下一輪好像是要聽琴曲,對吧?”


    田甜點頭,說道:“接下來的題目很簡單。所有考生圍坐在考官周圍,聽他彈奏一首琴曲,隻要能承受住琴音的衝擊,沒倒地昏迷過去,就算過關。”


    聽起來,這題目的確不難,但楊崢知道,琴音裏必定蘊藏著考官的綿密功力,考驗大家的神魂意誌,若要抵擋地住,恐怕會很困難。


    不過,對他來說,這是件好事。


    由主考官彈琴,所有考生聽到的琴曲都是一樣的,便不存在作弊,相較於第一輪,他就不用再擔心道家仗勢欺人,從中作梗。


    隻要是公平比試,他自信不會輸給任何人。


    田甜繼續說道:“第一輪的成績很關鍵。因為,坐的位置離古琴越近,遭受的衝擊力就越強,這些位置就留給差生,至於前幾名,都坐在最後麵。”


    從製定規則的角度出發,應該盡快淘汰弱者,遴選出資質優異的天才。而那些後續走出迷霧的考生,神念基本也是最差的,存在運氣成分,理應被早早淘汰。


    當然,楊崢是個例外。


    楊崢麵露苦笑,“我排在第174名,也就是說,要當前排聽眾了?”


    這是沒辦法的事,別的考生出林,隻需感知磬音即可,而他,還要麵對眾多敵人的追殺,考驗難度根本不在同一層級,能出林就很不容易了。


    田甜安慰道:“這倒不至於。我派人打聽過,根據往年的經驗,這一輪至少有四五百名考生參加,你算是中等成績,不會太靠前的。”


    楊崢是在磬音五響後出林,而規矩是總共八響,後麵肯定還有更多人過關。


    果然,如田甜所說,當最後一道磬音響過,孟紫雲宣布首輪結束時,共有520名考生過關,晉入第二輪。


    眾人休息片刻後,孟紫雲從桌後站起,走到空曠處盤膝坐下,左手一揮,一架焦尾琴飄然落在膝上。


    “第二輪叫聞弦知雅意,規矩很簡單,想必大家也都清楚,時間有限,我就不再多說了。無空子道兄,麻煩你幫忙,給考生們排排座次吧。”


    他淡淡瞥無空子一眼。


    無空子會意,欣然走過來。


    儒道兩家本來敵對,此時卻一唱一和,意圖不言自喻。


    楊崢不知這兩人的身份,起初還意識不到凶險。沒過多久,無空子明知故問,說道:“楊崢是哪個?你坐在這裏。”


    說著,他指向孟紫雲麵前的位置。


    這個最倒黴的首席位置,分到了他頭上。


    見此光景,眾人紛紛轉身看向楊崢,浮出幸災樂禍的表情。以楊崢的名次,原本不用坐在這裏,明眼人都看得出,無空子在針對他。


    一旦他被淘汰,大家最終的名次都會前進一名,誰不樂見其敗?


    楊崢神色微變,明白了無空子的立場,問道:“前輩,我的成績並非墊底,您把我安排在這裏,符合學宮的規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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