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蠻荒之地,必多血腥之事,甚至不乏生魂祭祀,原因很簡單,血、魂往往都具有大能,總會有那麽些忍不住的,總會有那麽些不怕死的。


    實際上獲罪於天這種事情,還得看怎麽說,比如蘇默就沒有這碼子事兒,納賽爾同樣沒有;而且犯罪之後,還有輕重之別,還有掩蓋和逃跑這種事情,天道無親無私,源自天道無本意,沒有本意就意味著完全按照程序來辦事,漏掉某個或者沒能辨識到某個就很正常了。


    比如勒島上的某個地祗就是這樣的存在,遠離大陸,遠離人口聚集區,將這個幾千人的部落圈養幾千年。


    很難想象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還有血祭行為,很難想象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還有食人族的存在。


    當食人變成一種信仰的時候,當雙方都接受,當所處環境都認同的時候,食人其實就不是罪孽!


    這不是辯解,而是當丁凱謙一行人看到那個現場的時候,看到那些單純而憤怒的人群的時候,獲得的一絲感悟,因為他們與普通人完全沒有什麽不同,除了無知了些。


    看著滿地的骨骸,看著四周裝飾的骨器,在場的眾人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他們都是久經戰陣的人,哪怕是三個小的。


    丁凱謙自不必說,血海一戰之後,他發現隻要他想,他隨時可以進入那種空靈的狀態,視一切如凡物,這讓他有些欣喜也有些畏懼。


    王祥明與謝婉琪也不是吃素的,他倆才是真正的久經戰陣,鬼影幻魅之下,什麽稀奇古怪的場景沒見過。


    當然,他做不到師兄那麽波瀾不驚,這讓他倆敬佩不已。


    前來此地的不僅僅隻有他們三個,還有李相偉還有好幾個附近島嶼的地主,有修士,也有巫師。


    一個小島上的食人族而已,一直沒有引起他們的重視。


    直到一位誤入的本地巫師逃出了這裏,直到那個鋪天蓋地的惡念掀起海嘯肆掠之後,他們才發現這裏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做大成勢了。


    征討什麽的自然是免不了的,但卻大敗而歸,甚至很多人受到了邪念侵蝕,最終瘋掉。


    意識到嚴重的他們才選擇求援,神教沉默、陰陽師逃出之後,他們才迫不得已向修士們求助,誰知道他們居然派出了一堆小孩,要不是知道李相偉的實力,也知道修士們有保鮮的方法,他們真想甩袖而去,畢竟做菜和送菜還是有本質不同的。


    “他們居然沒有惡念加身!看來也是一群可憐可歎地無知之人啊!”


    “無知亦是原罪,奉上師之命,立刻這些邪惡的魔鬼一個不留!”一個一看就是有政府層麵的頭巾男高叫到,但是除了那群拿槍的軍人,修士這邊誰也沒有附和他,這讓他不禁有些難堪;更讓他難堪的是丁凱謙等人還側身讓開一條通道,就差表現出轉身離開的意思了。


    “庶民無辜,雖然沒有惡念,但也不能輕饒,不如將他們遷往其他島嶼罰為苦力吧!”李相偉合稀泥道,自從丁凱謙告訴他這些凡人沒有邪惡加身之時,他就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可笑那位上師以為還是麵對他們這群不得不在此落地生根之人,居然敢命令他們,你不知道他們是被請來的嗎?你不知道在裏世界裏,大天使長公然宣稱過絕對不會對付他嗎?


    難道你不知道,他師傅曾經幹掉過一位天使長嗎?神教說什麽啦?額,這個他可能真不知道,要不是自己一門跟茅山親近,估計自己都不知道!


    總之,這是一個上麵有人的人,修士最可怕的就是這點,重傳承,欺負了小的,十有要引出老的,所以他是即希望那個無知的家夥繼續激怒丁凱謙,又要控製場麵,千萬別能真的失控,讓這幾個小家夥真有損傷;尤其是不能牽連到自己身上,畢竟自家全副身家都在這地兒啊,實在舍不得。


    “聖主慈悲,我等也想救贖這群人,但是邪惡潛伏於其內心,豈不傷及無辜,依我所見,即便饒其不死,也當圈困此地以贖其罪!或者押回都城,按國法處置,丁真人以為呢?”讓人很意外的是,在這個廢除中文的國度,這位上師卻能說一口純正的中文。


    “這是你們自己的事兒,你們自己處理吧!但是我依舊建議不要輕易殺生,我知道你們的目的,不就是為了那位嗎?他還不是神吧,想要他複活,光靠信仰可是不行的,如果你們的大單於去他的墓地看看就知道,怨念與詛咒對他影響有多大,你既然知道中文,那你就應該知道什麽是凡人四災、天人五衰吧!真正的那種!”


    “你的意思?”


    “你不知道沒關係,告訴你們那位大單於就可以了,他知道什麽意思?他這個守墓人當得很失職啊!”這些話自然也不是丁凱謙能理解的,他自己都不知道意思,隻是照著說了一遍罷了,所以他隻能裝得高深莫測地。


    空留那位上師及一群外道在那裏默默沉思!


    戰鬥倒是進行得異常順利,畢竟以大製小,勝負早定,至於輕鬆與否,就看誰準備得更充分了,達到金丹之後,許浚對法陣對靈力對煉器的熟悉程度已經不輸於那些天使了,畢竟對比尤利西斯他終於明天為啥擁有神性的天使會比金丹的修士強不了多少了,他們對法則對力量的掌控太差了,感覺就像快掌控不了一樣,這感覺並不強烈,但對他來說卻很明顯。


    再說,如今的丁凱謙已經不需要讓人大吃一驚的方式來震懾世人了,就算他從不回宗門又怎樣,就算所有人都找不到宗門又怎樣,他自己已經有開宗立派的實力了,當然,也僅僅是實力。


    五行旗一豎,陰陽法珠一拋,上師就知道為啥隻用派他仨來了,這就是來送功勞的,一看就是高管子弟來鍍金的,這個壕啊!


    一個高大的猴子從祭祀的山洞中蹦出,原始的土著不斷跪在地下祈禱,但是絲毫不能平息它的怒火,肉眼可見的怒火。


    隻能是肉眼可見,因為他們聽不到任何聲音,甚至頃刻之間,他們連肉眼都看不見了,一團朦朧的霧氣在旗幟中間湧現,很快就將四周完全封閉了起來。


    十分鍾之後,兩件法器飛了回來,天下再也沒有一個名為蘇魯的邪神,或者說地祗了,無聲無息,無影無蹤。


    徒留下麵麵相覷的眾人,戰鬥致此結束,至於那些土著部落人完全沒有一絲反抗的意思,而是跪了下來,無疑他們將這群人視為了神,自家神都戰敗了,投降也是應該的,哪怕會被拿去血祭,神是不可戰勝的,信念早已根植於心。


    隨手一拋,兩家法器飛入了王祥明與謝婉琪的手中,“這是你們師傅給的,看來還不錯!”


    麵麵相覷的兩人,笑容才剛剛展開一半,就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麽表情好了,頓時僵在了那裏,搞了半天你是慷他人之慨啊,還得感謝你試驗嗎。


    至於其他人,丁凱謙毫不在意,即便上師張大了嘴他的內心都毫無波動。


    “看吧,裝的最高境界絕對不是光彩照人而是無動於衷,你看一下子就鎮住場麵了吧!”默默地聽著丁凱謙那得意的話語。這次他決定不催丁凱謙努力了,尤裏安剛剛又被尤利西斯虐了,完敗,再次證明即便金丹終究比不上神性強者,哪怕明知天使是閹割版的,他也不願意去招惹。所以他打算好了,除非他的本身凝成元嬰,必要時候可以冒充神降下分身之後在去。


    “交給你一個任務吧!”糾結了許久之後,許浚還是決定了。


    “什麽事兒?”


    “那小子,我家那小子,他打開了星象,你多注意一下。”


    “好……”


    ……


    “這真是你的孩子?”尤裏安吃驚的看著眼前那個小小的人兒,他才剛學會跑,此刻正高興地騎著尤裏安叔叔送的溜溜車滿廣場轉呢?看著周圍孩子羨慕的眼光,他突然有了一種搞個塑料遊樂場的想法,市場肯定大。


    “他當然是我兒子,確定無疑!”冷冷的瞄了一眼尤裏安後,他才淡淡的說道。


    “他母親是誰?”


    “一個凡人,你見過的,莎莉!”


    “啊,窩邊草啊!”


    “啥意思?”


    “沒什麽意思,就是佩服你的意思,話說回來,這真是你的第一個孩子?”兩千歲了哦,這句話他沒說。


    “是的,神性強大,所以子嗣艱難,嚴格來說他也算不上我真正的孩子。別漏出這份表情,你知道在神的觀念中什麽才是自己真正的孩子嗎?起碼要擁有神性,一般都是神與神的結合才能生出來,他隻能算我的半個兒子,除非他能提升他的血脈?”


    “這不難吧?”提升血脈這種事情修士也有,在仙域,很多武修最終由於智商不足都走上這條變異的道路,成為妖修;更不要說有些妖跟人生的半妖也通常都會選擇這種方式,尤其是背後有仙人的那些,往往都能獲得不少好處;大不了等登仙的時候重塑就好了。


    “很難?神性血脈的提升是非常難,既要符合他的本性,又要足夠的信仰,對孩子尤其難好吧?我帶過來是想請你幫個忙,你們修士精通靈魂領域,能不能隔絕神性對他靈魂的影響,至少在十二歲之前……”


    “你居然要讓一個外人封印他的靈魂,哥啊,你知道這裏麵有多少風險嗎?如果我但凡有些小心思,他可能就真不是你的孩子了哦!”


    “你以為我發現不了啊,你到底會不會?”


    “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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