闔上眼的我被剝皮生生痛醒,老黃的剔肉刀順著我的背脊刨開,我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張嘴汙言穢語憤恨的吐出。我坐在地上看著銀晃晃的剔肉刀落在腿上,我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老黃在刨開我的胸口後我卻感覺到一種由內而外的輕鬆,我想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吧。最後我脫離身體後,一股惡念由心底卷起,我雙眼猩紅的盯著老黃,惡鬼捕食的上去尖牙要咬斷他的脖頸,但我一貼近老黃的脖頸,一雙勁黑大手就勒緊了我的脖頸,把我按到地上,我瞧過去,就看到老黃的背後站著一個黑漆漆的‘巨人’,說是人更像兩個人揉成一塊的怪物,胸前背後一壯一瘦兩顆腦袋,八隻手臂,陰滲滲的。兩隻鐵臂把我深深按在地上。接著我就見到‘我’手裏拿著銀晃晃的剔肉刀蹲下。


    “你的運氣真好,從老館出來,被剝了皮居然還成了屍解仙,記住黃十九,向西走。”剔肉刀拍在‘我’的臉上,我就被刀上的煞氣嚇得魂飛魄散。


    魂飛魄散的感覺是什麽,一瞬間喜怒哀樂怨就像被瞬間被蒸騰幹的河堤,行動也隻能隨風飄蕩,腦袋裏隻記得‘黃十九,向西走’這句話。


    “日旁有血光,且猩紅連綿,這是日鳩之像,天下間又要血雨腥風了。”正午時,山頂高台上長相醜陋的老人闔上被太陽刺痛的眼,一邊的徒弟學著師傅的樣子,仰頭看著火紅的太陽,心底想著這太陽就是豔了些。師傅姓薑是寶雞縣有名的陰陽先生,因為相貌醜陋一輩子都沒結婚,他是被父母過繼給老人的,叫薑德生,他爸媽是這有名的皮影戲班子的,唱戲的吃八方飯,偶爾唱些鍾馗也能鎮鎮小鬼,但在十三年前他七歲的時候一家大院硬是要班子給唱一出封神演義來,因為這裏有一座封神台,所以這裏的人都信這個。封神演義是不能亂唱的,唱錯了就會遭報應,但沒想到班子裏的人是個生手把清福神柏鑒給唱錯了,那個生手當晚眼就瞎了,戲班子一天裏病的病倒得倒,德生的爸媽當天就把兒子過繼給了姓薑的陰陽先生,改了薑姓,成了薑德生。至於他的父母在他過繼的第二天就死了,草草的就火化葬了。


    老人看著西方,眼底低壓壓的一片,背後的手在指節上掐著,忽眼底爆出一道精光說道:“德生,你快去西正門,喊一聲‘黃十九,向西走’完了立刻回來,路上不要坐車也不要跑,另外把你身上的封身符給我。”


    “師傅,這?”封身符薑德生自小就戴在身上他自然知道封身符就是保住他小命的寶貝。


    薑德生跑到西正門,到底也是沒能忤逆師傅,薑德生黑著臉大喊道‘黃十九,向西走’喊完扭頭就走,路上的行人一見到是薑德生都對他十分避讓。薑德快走到了院子就看到老頭端坐在壇上,聽到聲響閉合的雙眼都盯向薑德生,薑德生低下頭不敢看老頭的眼睛。老頭的兩隻眼珠子,一隻黑的發亮,一隻綠的滲人。


    “薑寶靈,老癟三滾下封禪台。還有薑德生小癟三,你也死來。”門外一聲暴喝,薑德生的兩臂就被大漢一雙鋼筋一樣的鐵臂箍住,非人的疼痛讓薑德生咬緊了牙關。壇上叫薑寶靈的老頭合手吹了個口哨,就看見兩匹眼睛餓的冒綠光的細犬直撲薑德生身後的人麵門咬來。薑德生背後的大漢一驚掄起薑德生就砸開了一批惡犬,騰空的薑德生卻一個空翻甩開了那個大漢。大漢一米九的身高,鐵鑄似的肌肉,國字臉上滿是凶氣。


    “清福神柏鑒,借你的這身皮囊和七魄一用。”壇上的薑寶靈綠油油的眼珠盯著柏鑒,幹枯的嘴角微微勾起。柏鑒看見這一大一小兩個癟三的架勢,心底發虛咆哮道:“現在我也是有皮有肉,我知道薑老鬼你的道術對人是沒有用,今晚我就要把你抽魂剝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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