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浪軍一句矛盾直達皇宮的話,驚呆了上官婉兒。


    要知道這裏距離皇宮數千上萬裏之遙,即便使用飛鴿傳書,也要好幾天才能互通一次消息。


    矛盾怎麽可能激化到這裏?


    難道與公子有關?


    上官婉兒驚愕的發現一個矛盾事實,隻因公子那個故人,張將軍?


    看來張將軍被李二打壓了?


    也唯有李二才能命令李靖給張將軍放權,或是設局讓張將軍立下軍令狀帶兵追繳土穀渾大軍。


    這其中必有貓膩。


    以至於張將軍在公子的救援,暗示下反殺土穀渾大軍,不通知李靖統帥。


    加上人人貪功,也就順理成章的演變到如今的戰局?


    這就說通了?


    可是李靖真的受到李二的旨意打壓張將軍,針對公子麽?


    若是真的,那公子與李二之間的矛盾,也太……


    一念至此,她豁然抬頭看著沐浴夕陽鍍金泛彩瑩光輝的公子,暗淡了餘光內的景物,似是看見希望之光閃瑩在幽暗之界,心裏既高興又失落。


    失落的是她堅持了多年的夢想憧憬,一朝破滅了?


    高興的是她遇見了公子,要不然真的好可怕!


    冥冥中,她再見公子一身迷彩服泛彩瑩光輝的形態,升華了自己的心靈,下定了一個決心!


    隻是她尤為自知罷了。


    “咕咚”


    腹鳴打斷了她的思路,她不禁矜持的俏臉嫣紅一片,微微低下頭走近公子說道:“公子,李二為了針對您把手伸到張將軍身上了?”


    “他來了,你去問他不就知道了麽?”


    王浪軍品嚐蛇羹之餘瞥了她一眼說道,心說這丫頭恢複得好快,應該是想通了?


    上官婉兒一愣轉向東方山下,隻見一片陰霾,風吹霧繞,晦暗不明,不禁說道:“公子,您怎麽知道他來了?


    而不是李靖登山拜訪公子……”


    “他和我不熟,來幹什麽?


    再說了,他既然得到吳將軍的告密,一定會猜出我的存在,不敢來了。”


    王浪軍感覺蛇羹熬好了,一邊回味的品嚐蛇羹,一邊自信的砸吧砸吧嘴說道,味道剛剛好,美極了。


    就像是料事如神一樣,他早在李二進攻無量宮那會兒,讓娘親不發一言,默然流淚的離去,就猜到娘親有苦難言。


    那是兩難之境,又不讓他為難的離開。


    唯有苦澀的淚水流不盡……


    他知道娘親心裏疼,很疼,疼的他感同身受,自是不便留難娘親,看著娘親離去就好!


    那是一種默契。


    痛楚的祝福!


    就是那種感觸,讓他懷疑娘親的娘家人出了問題。


    但問題最終出在李二身上,是李二讓如今這位故人為難娘親了。


    隻是當時有所猜疑,但沒證據,也就不了了之。


    可如今他來到這裏,當然不會放過追問那份引發痛楚的細節,否則於心不安。


    不安被人欺淩到娘親身上。


    不安被人算計。


    不安算計至今還在繼續?


    繼續下一步針對他的計劃,他要打破某些人的幻想,全麵反擊。


    這是他見故人看似爬到主將職位,實則徒有其表,暗潮湧動,敗絮其中罷了,也就不得不插一手了。


    顯然,其中有貓膩,他就料定李靖不敢來。


    至少此時此刻,李靖沒有把他的到來稟奏給李二,在沒有得到李二的旨意之前,李靖不敢擅自接觸他露出馬腳。


    或者說他的到來,讓李靖始料不及,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了。


    而且李靖還要極力地維護,和諧曾今正對張將軍的一切事宜,盡量不惹怒他殺上門來。


    這需要時間去善後。


    畢竟這種事絕非一人可以辦成的。


    而軍中大事,特別是升任一個裨將為主將,首先要讓這個裨將得到眾將軍的認可,否則難以升職,還會打亂格局,影響士氣與將軍之間的團結協作。


    稍有不慎就會貽誤戰機,把勝仗打成敗仗。


    其戰敗的損失自不必說了。


    總之一句話:軍中大事,馬虎不得。


    那麽反過來想想,裨將升任主將,何以服眾?


    顯然,這種事即便是李靖這位主帥也壓不住眾將的排斥與競爭,若想安然和諧的升任裨將為主將,單憑李靖一人做不到。


    除非一道聖旨,會是皇上的口諭,才能壓服一切不服。


    那麽,真有這麽一道聖旨與口諭,在他到來之際,勢必會徹查這事,李靖能不設法彌補圓潤一下,以免激怒他這位殺神麽?


    因此,他篤定李靖此時決計不會來的。


    相反,上官婉兒覺得李靖此時應該來拜訪公子才對,不禁說道:“公子,李靖若是以感謝公子的救援,以及完成血書承諾調侃為由,拜訪公子,豈不合情合理?”


    她這話的意思是,伸手不打笑臉人。


    倘若李靖以此為由前來拜謝公子仗義出手,拯救了免於唐軍覆滅之危,順便和緩一下彼此之間的關係,豈不是兩全其美之策?


    畢竟李靖哪怕是針對過張將軍,那也是奉旨辦事。


    再說李靖又沒把張將軍怎麽樣,有什麽不敢見人的?


    隻是王浪軍可不這麽想,眼見她故意沒話找話套近乎,流露出貪吃蛇羹的饞相,沒好氣的說道:“人家李靖好歹也是三軍主帥,代表著李二的臉麵,高高在上。


    你認為他會低下高傲的頭顱,前來拜訪你家公子麽?”


    “哦,公子說的是。


    隻是公子太睿智,什麽都知道,太讓婉兒…呀,蛇啊…”


    上官婉兒說著話走到公子身邊,突兀的指向公子身後驚叫著跳了起來。


    蛇,哪有蛇?


    王浪軍一愣轉身,純屬條件反射,但剛轉身就意識到不妙了,香風襲麵……


    “啵”


    上官婉兒乘機在公子的右臉頰上親了一口,旋即轉身端起公子擱在凸石桌麵上,盛滿蛇羹的鬆木海碗,撒腿就跑下山去說道:“公子,這碗蛇羹就用來招待貴客…咯咯咯…”


    “臭丫頭,玩偷襲,你等著……”


    這丫頭長膽了?王浪軍又是一愣,被她強吻了,不禁看向她轉身之餘泛起紅潮嫣紅一片的側臉與耳根,感覺怪怪的,說不出懲治這丫頭的話了。


    真是一個叛逆,率真,不服輸的丫頭……


    他就這麽看著才情丫頭奔下凸石,沒入夕陽照射不到的東山樹林裏,消失在勁風卷起的霧霾之中,想著心事。


    故人到訪,所為何來?


    …………


    如此同時,唐軍中軍帳內,一片嘩然。


    “主帥,張將軍拋開戰事,獨上福臨山私會來曆不明的女人,罪當問斬……”


    “卑職認為張將軍擅離職守,藐視軍紀法度,私通外人,罪不可赦……”


    “這裏麵一定有陰謀,他不會是去私通外敵……”


    “何止是私通外敵,他分明是在圈地,謀劃自立為王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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