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這場戰鬥讓婉兒大惑不解!”


    聽聞公子說起這場戰鬥接近尾聲,上官婉兒走到公子搭建的單筒望遠鏡旁邊,調整望遠鏡的角度觀看著戰場上的變化說道,這場戰鬥打得太奇怪了?


    事實上她到現在都沒明白公子搭建望遠鏡,讓她觀看戰場上的戰況,用意何在?


    不過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看到最後,她都心驚心涼了一半,撇下望遠鏡轉向欣賞斜陽景致去了。


    她在這種心態下觀景,自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眼下,她正想和公子討論戰場上的情況,以解心頭之惑。


    王浪軍好像知道她要問什麽,一邊在石灶上熬製蛇羹,一邊看著說道:“人性戰場上的變化,以你私自行動的方式去理解,什麽都懂了。”


    “哎呀,公子,婉兒知錯了,再也不敢了!”


    上官婉兒頓時理屈,生怕公子生氣懲罰自己,撇下望遠鏡,向公子行了一個宮女問安的禮節說道。


    再也不敢了,誰信?


    關鍵是這丫頭任性慣了,沒到關鍵時刻就管不住她自己了。


    說不好聽點,這叫不見棺材不落淚。


    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的主。


    其實是自我張揚的一種表現,表現自我的才華,獲取相對應的報酬。


    當然,少不了她幻想超越我這位主子的智慧的攀比心。


    換做別人,早就把這種丫頭給杖斃了。


    王浪軍玩味的瞥了她一眼說道:“今天不敢。


    明早長膽。


    大過海碗。


    吞天呐喊:要你管,看誰慘?”


    “不,不是這樣的,公子,您千萬別生氣,隻要不趕婉兒離開公子,公子讓婉兒做什麽都行!”


    上官婉兒看著公子平淡的言談,真心嚇壞了,說著話流下兩行清淚。


    這是一種直覺。


    她覺得公子表現得越平靜,平淡一些,那麽事態就嚴重了。


    通常意味著收尾階段。


    也就是公子做出決定,對事對人論性。


    關鍵是公子說一不二。


    這讓她對自己任性的做法害怕了,冥冥中感覺公子不要自己了?


    王浪軍視感到她淒楚的模樣與懊悔中的懼怕,心說這丫頭還知道怕?


    俗話說:衝動是魔鬼。


    但魔鬼年齡青春期,除了任性叛逆,貌似就剩下索取,唯我了,沒有怕而不去做的耐心?


    綻放自我,唯我而生?


    真是一個值得懷念的青春期?


    心神觸動,他微微搖頭說道:“好了,說出你心中的不解,讓我看看你在想些什麽?”


    “哦,是,公子!


    當時,張將軍率領大軍衝出火海,再從草蘆地帶乘坐公子為他們準備的木筏子,追擊土穀渾大軍。


    按說速度快過土穀渾大軍。


    畢竟穿行在泥濘草蘆地帶,全憑雙腿支撐著一身甲胄與武器躺過泥濘,速度根本快不起來。


    而唐軍乘坐木筏子,以武器劃水,速度比起土穀渾大軍涉足泥濘前行,快上一倍不止。


    在這種情況下,唐軍追上土穀渾大軍沒難度。


    且有時間排兵布陣,設計出伏殺,困殺土穀渾大軍的戰法。


    但張將軍率領三萬多將士,想要減少傷亡全殲土穀渾大軍根本做不到。


    除非張將軍派人通知李靖折返回營,約定下圍殲土穀渾大軍的計劃,不愁滅不了敵人。


    然而,張將軍忽略了通知李靖圍殲敵人的計劃,親自帶兵掉在敵人後麵,習習推進,伺機滅敵。


    難道他不想,或是不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


    還是他忍心看著將士浴血沙場,造成重大傷亡,也不啟用戰策,圍殲之計?”


    上官婉兒眼見公子鬆了口,立馬收起悲傷,穩定不安的心神,娓娓道來。


    王浪軍雖然沒有看見這一幕,但也曾支配金鷹監視戰場變化,隨時隨地的通傳消息,知道一個大概。


    這是他教導金鷹以木棍為兵,在地上擺出兩軍陣前的變化推演,搭配寫字交流的方式。


    當然,金鷹識字不多,大多以木棍推演兩軍的戰鬥情況。


    眼下,他再聽才情丫頭的敘述,想也沒想的說道:“張將軍是一員老將,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麽?


    因此,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


    第一,他帶兵追繳敵人,是立過軍令狀的。


    這就要他立下首功,還要為戰場失利,險些牽連李靖帶兵救援,導致大本營被敵人襲擊的罪過。


    這讓他不得不單獨麵對敵人,彌補過失,完成任務。


    唯有這樣,才算全勝。


    而他獨自帶兵反殺敵人,必然驚動李靖這返回來援助,沒什麽可擔心的。


    第二,他有私心。


    無論是獨占功勞,還是他猜出了我的身份,認為我會在他危機的時刻出手相助,都是他獨自行動的動機取向。


    第三,戰功不可多得。


    當他與下屬將軍窺見這麽大一個蛋糕,自是不想讓別人分蛋糕。


    他們在戰場上拚死拚活的廝殺半生,不就為了立功受賞,光宗耀祖麽?


    而機會就在眼前,若是讓別人分了去,誰會甘心?”


    “可是那會死很多人,很多袍澤兄弟,他們怎麽能忍心……”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這是前提,也是現實,別把人心想的太完美了。


    或是說你認為在國家大義麵前,他們這樣做就是犯罪,慘無人道。


    這給你理想中的完美國家大義抹黑了。


    似乎玷汙了你僅存於思維意識裏的一塊純潔之地,從而極度反感,大惑不解,也有恨……”


    “是,婉兒的家沒了,早就沒了,可婉兒的心不能沒有家,而變成行屍走肉,那會生不如死的!


    何況還有苦命的娘親相依為命,婉兒為了娘親也要好好活著。


    因此,婉兒給自己尋了一個國家寄生。


    希望國家強大,和諧,等到國家盛世天下,女人的命運是不是可以變變了?”


    上官婉兒看著公子調製蛇羹,此時卻沒了食欲,傷心淚落的楚楚說道,說的心如刀絞。


    國家的家黑了,心歸何處安生?


    當然,她冥冥中把心神寄存到公子身上,要不然還不知道她會因一場不相幹的戰鬥而自殘神傷到什麽程度?


    這丫頭為自己奮鬥,也在為天下女性而奮鬥。


    隻不過她在奮鬥的途中,給她自己選了一個歸宿,心靈寄托的和諧家園,國家!


    但她歸家變成痛苦,折磨,埋葬女性的墳墓的時候,她該怎麽辦?


    王浪軍看著她傷痛欲絕的模樣若有所思,不禁搖頭說道:“心若在夢就在,人間有愛,世界就不會變壞……”


    “不會變壞?


    那為什麽吳將軍背著張將軍趕往李靖處告密,使得李靖揮軍殺回大本營,沒張將軍什麽事了?


    人都這麽壞……”


    “壞不壞沒關係,你要知道他們內部不和諧,且矛盾直達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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