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麽?”聽著太攀的言語,徐求道三人的臉上,也都是露出了些許懷疑的神色來。


    “這名號的來曆,當然不是尋常人能夠用的。”


    “但這位武安侯,當然是不同尋常。”


    “當朝皇帝登極的時候,也正是這位武安侯受封的時候。”


    “根據規矩,在受封之後,這位武安侯,便能夠從帝室的寶庫當中,擇其一而取之。”


    “那個時候,武安侯的封號,還不是武安。”


    “後來,這位武安侯,從帝室寶庫當中,帶出了一柄劍。”


    “一柄自先秦傳下來的劍。”


    “因為這劍,於是武安侯的封號,也便是成了武安。”


    “至於說那一柄劍器……”徐求道麵帶唏噓之色。


    “正如雲道友你想的那般,那一柄劍器,就是當年的武安君白起的佩劍,這長劍,不止飲過無數半仙巨擘的鮮血,同時,飽飲過那位武安君白起的鮮血。”


    “武安侯的名號,便是由此而來!”說到這裏,徐求道臉上,也是一臉的鄭重。


    “同樣的,眾位前輩對其的忌憚,亦是由此而來。”


    “甚至有傳言說,這一柄古劍的威能,若是全數爆發出來的話,便是半仙巨擘,也可斬得!”徐求道聲音低沉,如絲如絮。


    “原來如此。”太攀的臉上,也是恰如其分的露出了了然的神色,然後目光才是繼續的在這高台上巡視起來。


    很快,太攀就找到了自己的一個目標——一個國字臉,一身威嚴的道人,雖然其修為,隻是氣之境,但其人顧盼之下,風姿氣度,卻是絲毫不下於眾位神境大修,甚至其旁邊的幾位神境大修,隱隱之間,都有以他為首的模樣。


    這道人,自然就是先前與太攀有過一麵資源的,風雷道未來道主,紫煌道人。


    ……


    “到底會是什麽?”高台上,林靈羽坐在徐求道的對側,臉上的神色雖然顯得從容無比,但其內心深處,卻是一片焦灼。


    他可以肯定,為了控製他,徐求道絕對在他的身上留了什麽後手,但任是他如何的查探,都絲毫找不到這後手存在的痕跡。


    至於說這後手會不會可能不存在?


    林靈羽從來都沒有想過這種可能。


    換做是他自己,也不可能是隨隨意意的,將拿著自己把柄之人放走,甚至還生怕是這人不夠優秀一般用自己的資源,幫助這人修行。


    “若是如此,怕是那後手,十有八九,就落在那化神貼上了。”


    “最好,也先問一下向憐和雲行舟,看看他們,時不時也和我有一般無二的感覺。”沉思之間,林靈羽稍稍的動了動嘴唇,想要問些什麽的時候,徐求道滿含深意的眼色,也是在林靈羽的腦海當中浮現出來,叫他渾身發涼的同時,也是令其腦海當中的念頭,也是為之一清。


    至於說昆侖山中的那幾個老道人,見著這一幕,臉上也滿是歡喜。


    ……


    待到千壽宴結束之後,向憐和太攀,都是緊跟著徐求道,進了徐求道的洞府,至於說那位林靈羽,則是在徐求道的安排下,依舊是保持著和徐求道對立的態勢,從那宴會上出來,就獨自走向了另一個截然不同的方向。


    “話說回來,千壽宴才剛剛結束,向道友你就跟著我們一道,難道就不擔心?”洞府當中,三人各自坐在一方雲床上,聊著那千壽宴上,自己所注意到的一些事,不過不管是太攀還是向憐,都不曾提起那都城隍的一遭來回,凝神香淡淡的香氣,如絲如絮一般的氤氳開來,將三人都包括於其間。


    閑談之間,徐求道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一般,話鋒不經意的,就拐到了向憐的身上。


    “雲道友不也是如此?”向憐滿不在乎的伸手一招,將幾案上的一個果子取到了手上。


    “我可和向道友你不一樣。”太攀也是輕聲的笑著,“我們宗門素來一脈單傳,我也隻是孤家寡人一個,不向向道友你,背後可是一大堆人都望著你。”


    “你真的就不怕宗門長老亂想?”


    “孤家寡人?”不知是想起了什麽,向憐的神色,一陣恍惚,“誰不是呢?”


    “怎麽,以向道友的天資,在宗派之內,竟會是無人問津?”


    “我可不信。”


    “誰讓宗門當中,有著一位如煌煌大日淩空的師兄呢?”


    “煌煌大日之下,哪裏有得我們這些星辰閃耀的餘地?”向憐的言語當中,透露出一種濃濃的苦澀來。


    “雲道友你一脈單傳,又哪裏體會過有人日出之時,前來與你相交,但還不及日落,那人就已經轉投他人門下的苦澀?”


    “請。”太攀招來一壺瓊漿,朝著向憐高高舉起。


    而向憐則是毫不猶豫的痛飲起來。


    太攀目光有些閃爍,而在旁邊,徐求道正往香爐當中添著凝神的熏香,雲煙霧罩間,向憐的話,也是越來越多,越來越零碎。


    太攀的目光,在徐求道的臉上停留了半晌,然後便是再度落到了向憐的身上。


    他可以肯定,向憐絕對是在不知不覺間,就著了徐求道的道兒,否則的話,縱然修行者成就元神之際,因為七魄歸一,導致會有一切情緒上的變化,但這變化,絕對不會如此時的向憐一般,如此的劇烈,難以自控。


    “這倒是個機會!”太攀心中一動。


    “話說回來,修行者畢竟是以修為為尊。”


    “如今向道友成就元神,但紫煌道友於神境,卻依舊是遙遙無期。”


    “再加上有我和徐道兄為援,如此的話,這宗門道子,未來道主之位,向道友未必是不能爭上一爭。”


    “怎麽可能!”向憐低著頭,稍有醉意。


    “想要成為道主,終究是需要人心的。”


    “強又如何?縱然是橫絕一世,但不也一樣要人來做事?”


    “若是下麵之人,盡皆陽奉陰違,那得了這道主之位,又能如何?”向憐的言語之間,有不甘,也有遺憾。


    “陽奉陰違?向道友怕是小看自己了。”


    “至於說人心?”


    “向道友你自己都不打算爭那道主之位,又何必怨別人,另投他人門下。”


    太攀的言語之間,突然的就有了幾分不屑。


    修行者投效於他人門下,無非就是為了前程和道途——而向憐既然不曾表現出來想要爭取那道子的念頭,也或者說是他人勸他爭取那道子,然後被其所拒絕。


    無論如何,既然向憐擺出了這一副姿態,那那些前來投效之人,看不到希望,當然會選擇離開。


    便縱然是偶爾有忠貞之輩,一見如故,但在向憐不打算收斂羽翼的情況下,這些人,為了向憐好,也同樣會選擇離開。


    就好比之前紫煌道人雷弘道在太攀麵前所說的那般,莫名的給了向憐這不該有的野心,對向憐而言,隻有壞處,沒有好處。


    “雲道友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向憐轉過頭,看著太攀,瞳孔發紅。


    “當然。”太攀言語之間,也是絲毫不留情麵,既然難得向憐的心神出現了破綻,那他自然是要利用好這個機會。


    “不信的話,雲道友何妨回去試試。”


    “隻要紫煌道人不在背後搞些小動作,那隻要你表露出了爭取道子的意思來,一切自見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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