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良久,劉衍決定還是不要瞞著汪玲,畢竟現在在這個世界上汪玲是她母親唯一的親人了,無論是哪一種結局,汪玲都有資格知道真相。


    劉衍輕輕關上了病房的大門,一眼就看到了汪玲坐在病房外的金屬長凳上哭的梨花帶雨,懷裏母親的衣物就像是她的命根,死死地被她抱住。


    “汪……汪小姐,”劉衍想著措辭,不忍心好好的一個女孩子繼續傷心下去,安慰道:“您的母親並不是已經身患不治之症,說不定還有救回來的希望。”


    汪玲猛然抬頭,不顧自己臉上已經被淚水衝的亂七八糟的妝容,一把拽住了劉衍的手臂,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不敢置信道:“真的嗎?您說的是真的嗎?”


    劉衍暗中咧了咧嘴,汪玲在情急之下,手上的力氣猛然爆發,五根指頭上的指甲幾乎都刺入了劉衍的肉中,讓劉衍吃痛不已,不過這個檔口如何還能夠職責這個女孩,劉衍隻能安撫道:“對,我沒有騙你的必要吧。汪小姐,我看你也沒有吃飯,正好我們兄弟幾個也沒有吃飯,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聊,為了治愈你母親,我還有些事情要向你谘詢一下。”


    汪玲猶豫地看了看病房,她這幾天確實沒有怎麽好好吃飯,早就已經身心俱疲,隻是母親的病情一直牽掛著她,實在是沒有胃口,但是現在劉衍巧妙地將“我們兄弟沒有吃飯”的話語掛了出來,總不能夠讓別人幫忙,還不給人家管飯吧,汪玲最終隻得與劉衍三人來到了醫院旁邊的一家飯店之中,點上了一桌家常菜。


    飯店裏,劉衍為了說話方便,要了一個包廂,趁著飯店還沒有上菜的空檔,劉衍清咳一聲,詢問道:“汪小姐,我想讓你回憶一下,您母親患病之前有沒有去過什麽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汪玲有些奇怪,治病就治病怎麽會問這樣的問題,不過她還是很快回憶了起來:“那時候已經距今三年了吧,我記得那時候母親她接到了公司的一個出差任務,要去陝西一個山村裏麵進行一次希望小學的捐贈活動,回來不久之後母親就臥床不起了,這些年我也懷疑母親是不是再陝西染上了什麽怪病,不過當時母親公司一起去的人足足用十來個,除了母親其他人一點事兒沒有,最後我隻能夠放棄了這個猜測。”


    汪玲並不是沒有腦子的傻姑娘,這些年她早已將所有的可能性都想到了,所以當劉衍詢問的時候才會回答的這麽快。


    陝西?


    劉衍和郝大通相視一眼,郝大通的師門位於北邙山,這北邙山是秦嶺山脈的餘脈,崤山支脈。秦嶺山脈西起甘肅省,以迭山與昆侖山脈分界,向東經天水南部的麥積山進入陝西,在陝西與河南交界處又分為三支,北支為崤山,餘脈沿黃河南岸向東延伸。


    再加上陝西多古墓,郝大通的師門幽魂穀說到底就是幹的煉屍操魂的活計,所以門人弟子經常在陝西一帶活動,所以郝大通對於陝西還是比較熟悉的。


    趁著汪玲上洗手間的功夫,劉衍扯了扯郝大通的衣角,悄聲道:“老郝,陝西那邊古墓多,別這個汪小姐的母親是碰上了古墓裏什麽邪物了吧。”


    郝大通猶豫了一下,他從五歲的時候就跟著師父下古墓,古墓裏麵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沒見過,但是汪玲母親身上的氣息卻是聞所未聞,剛想要否決掉,但是轉念一想,鬼知道這些古墓裏會有什麽東西,自己沒有看過古墓這麽說實在是太過武斷了,良久之後隻得說:“我拿不準,要不我們去那裏一趟?”


    劉衍有些猶豫,他現在在南洋市小日子過得確實不錯,與樊欣舞的關係也一直在正常發展,要是真的去陝西的話,沒有十天半個月不可能回來,想到這裏還真有些不舍,不過人命關天,要讓劉衍看著汪玲母親在病床上病逝,他還真的是做不到,隻得咬咬牙:“去,不就是陝西嗎?不過去之前我們還是打聽好了,準確的地點,不要到了那裏像是個無頭蒼蠅似的。”


    “嘎吱。”


    包廂的門開了,去洗手間的汪玲蒼白著麵孔走了進來,劉衍當即停下了交談,轉為向汪玲旁敲側擊,想要知道汪玲母親當年在哪一家公司任職。


    汪玲現在視劉衍為救命稻草,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也幸好過去的時間不長,不過才三年時間,按理來說那家公司就在南洋市中,應該並不難找。


    吃罷了午飯,劉衍讓汪玲回到醫院之中安心照顧母親,其餘的都交給自己,汪玲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心靈上的依靠,聽劉衍這麽一說倒有些不舍,一步三回頭地看著劉衍三人往街尾走去……


    “劉哥,我們接下來真的要去陝西?”小天師張旭眼中滿是興奮之情,看到汪玲離開之後就迫不及待地跳了出來。


    “嗯!”劉衍不置可否,想到另一個問題:“你們看汪玲母親的身體還能夠撐多久?不要我們從陝西回來之後她早就死在病床上了,那豈不是白費功夫。”


    張旭仰起頭,一臉傲然地拍拍自己的小胸脯,驕傲道:“劉哥,你也不看看我是誰,龍虎山秘術豈是等閑,在你跟那個汪玲在病房外麵打情罵俏的時候,我已經喂了她母親喝下了一碗符水,別的不敢保證,但是十天半個月裏,她母親身體裏麵的陰寒氣息絕對翻不起大浪來!”


    劉衍拍了拍張旭的腦門,笑罵道:“少貧嘴,你那麽能,怎麽不直接把這陰寒氣息從汪玲母親的身體裏驅逐出來?”


    劉衍手勁兒不小,張旭被拍的齜牙咧嘴,捂住通紅的額頭,鬱悶道:“那股氣息確實邪門,已經與汪玲母親的身體氣息融為一體,想要驅散無異於是在汪玲母親的身體裏亂鬥,要是汪玲母親身體健康到能夠折騰一番試試,但是以她現在的身體還是算了吧,別氣息沒散命卻散了!”


    “說到底,還是要尋根問源,找到這股陰寒氣息的源頭才行,到時候對症下藥才是正途!”郝大通皺著眉頭插了一句。


    “哇,老郝你個北邙山弟子居然跟我說正途……”張旭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惹得劉衍差點爆笑出來,郝大通的額頭上也是青筋畢露,說來也奇怪,兩個人一個是執正派之牛耳的龍虎山小天師,一個是北邙山歪門邪道的幽魂穀親傳弟子,本來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存在,卻在一次次的爭吵之中感情越發深厚起來,真是讓人不得不感歎命運之奇妙。


    救人如救火,片刻耽誤不得。


    劉衍想了想,便將郝大通和張旭二人打發回去準備要用的法器材料,畢竟到了陝西估計還要指望著二人出大力,自己則是找了一個出租車,跟出租車司機師傅說了汪玲母親公司的地址。


    現在很多的事情都時從汪玲的口中得知的,並不是第一手的資料,所以劉衍想要去問問當時與汪玲母親一同去陝西的那些人,看看能不能夠有些收獲。


    汪玲母親所在的公司並不算大,但是看上去效益不錯,在南洋市的五A級寫字樓裏足足租下了一整層作為公司辦公處。


    三年的時間並沒有將人們的記憶完全抹去,而且汪玲母親在公司的人緣似乎不錯,劉衍道明來意之後,很快就有一個主管模樣的人將其帶到了一個會議室中。


    “汪姐,當年可是我的領路人,要不是她我還不知道會在職場上犯多少錯誤,你想知道什麽盡管說,不過是否可以告知您與汪姐的關係?”頗為年輕的主管很是熱情,劉衍瞥了瞥他掛在胸前的胸牌——“左三金”。


    以“三金”為名,劉衍幾乎不用看他的麵相就知道絕對是命中少金,所以當初起名的時候才有算命先生建議起個“三金”的名字,用來稍稍彌補命格。


    再看他的麵相,顴骨不高,地閣圓潤,臉上經常出現一種十分憨厚的笑意,這樣的人一般都是忠厚老實之人,知恩圖報,除了性子稍軟,其他的倒也能夠算得上一個值得信賴的人。


    見此,劉衍暗中點頭,從這樣的人口中說出來的話,幾乎可以相信個九成九。


    “我是汪玲的男朋友,現在汪阿姨躺在病床上快要不行了,所以我想知道一些當初你們去陝西時候的情況,總不能讓汪阿姨走的不明不白!”劉衍想了想,給自己編造了一個假身份,他總不能夠說自己是流水命相派唯一傳人,來這裏是因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吧,真要這麽說鐵定會被麵前的年輕主管叫保安給趕出去!


    年輕主管很輕易就相信了劉衍的話語,畢竟他作為主管大小也是個領導階層,也算是知道汪玲家現在的狀況,對於這樣的事情實在是愛莫能助,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把汪玲母親的公司職位給保留了下來,期待著有一天,當年那個待人熱情的汪大姐能夠重新回到公司上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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