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當然不是那麽回事兒了,我隻是在想,你怎麽才能相信我的誠意呢?”陳鹿兵有些沮喪地說道。


    陳鹿兵表現出來的沮喪並不是裝的,他是真的感覺到有些無從下手了。


    吳桐雨是個作家,心思極其細膩,而且對男人心思的把控,可以說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要不然她也不會把身後的那位大佬拿捏得如此精準。


    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尤其是她身後那位大佬,身居高位,手裏的權力和資源數不勝數,可以說要什麽有什麽。


    不要說像吳桐雨這樣美麗的女人,即便比吳桐雨漂亮百倍的人間尤物也不難找到。可是這麽多年,他依然對吳桐雨青睞有加,這就說明吳桐雨本身有她的獨到之處,她知道怎麽去吸引男人,也知道怎麽討男人歡心,否則她早就被那位大佬掃地出門了。


    而且像吳桐雨這種女人見過的世麵,經曆過的事情不是陳鹿兵能夠給予和比擬的。


    如果說陳鹿兵在吳桐雨麵前就是一個屌絲,一點都不為過。


    再如果吳桐雨從一開始就對陳鹿兵沒有任何興趣,那陳鹿兵也不敢舔著臉貼上來,向人家獻殷勤。


    正是因為從一開始吳桐雨就對陳鹿兵的經曆感興趣,所以才給了陳鹿兵貼上來的膽子,否則他才不敢在這裏開個房間宴請吳桐雨。


    “你有誠意我明白,從你對唐冰的所作所為我就知道你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也不會讓女人吃虧,所以你剛剛說的隻想拿個跑腿費,大部分利潤都給我,我相信。”吳桐雨淡淡地說道。


    “那這麽說,桐雨姐你同意了?”陳鹿兵有些欣喜地問道。


    吳桐雨沒有接他的話茬,而是接著說道:“我剛剛說你和秦菲兒不一樣,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嗎?”


    陳鹿兵搖了搖頭,麵對吳桐雨的喜怒無常,他還真是找不到下手的機會了。


    “我和秦菲兒說過,我不想利用那個人的權力為她謀取什麽利益,這一次她拉上我隻是個例外,而且我反複評估過那兩張金融牌照的事兒,即便是將來追查起來,也不會給我帶來多大的麻煩,大不了我可以抽身離開,但是你和我說的這些事,是要我憑空去給你爭取到一些資源和機會,我所擔的風險會很大。”吳桐雨盯著陳鹿兵的眼睛說道。


    陳鹿兵點了點頭,他終於明白了吳桐雨話裏話外的意思,也就是說她不想給陳鹿兵這個機會,這讓陳鹿兵有些意興闌珊。


    但是這種意興闌珊的心態在他的心裏也隻是存在了那麽幾秒鍾而已,緊接著陳鹿兵又恢複了一開始的狀態。


    買賣不成仁義在,即便吳桐雨今天晚上明確拒絕了他,他也會把這頓飯吃好。


    喜怒不形於色是一個男人基本的素質,尤其是一個成熟的男人麵對一個成熟的女人時,更要好好隱藏好自己的心態,否則那就太丟男人的臉了。


    吳桐雨是一個人精,她一直在仔細觀察著陳鹿兵臉上的表情,當陳鹿兵有那麽一時鬆懈的時候,她在內心裏冷笑了一番。


    男人無一不是勢利的動物,自己剛剛說不可能為他去爭取到憑空而來的機會和資源時,他就露出了這副神態。


    可是這種冷笑還沒來得及從內心浮現到臉上,她就看到了陳鹿兵迅速恢複了原狀,甚至為了掩飾自己剛剛的失態,他所呈現出的表情比剛剛更加熱烈了一些。


    “桐雨姐,我明白你什麽意思了,您放心,即便你拒絕了我,我還會像以前一樣尊重你,尊重你的選擇……”


    “是嗎?可是我覺得你這話有些違心呀,如果我和別人這樣說,可能別人早就掀桌子走了,你還能坐在這裏,不會是看在秦菲兒的麵子上吧?”吳桐雨開玩笑道。


    “桐雨姐,你猜錯了,我不是看在她的麵子上,而是看在你的麵子上,即便是我們沒有這層關係,要想在天州市約到像您這麽一位美麗大方,聰慧動人的女人共進晚餐,那也是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更何況還找不到這樣的人呢……”陳鹿兵的馬屁功夫,這會兒又開始發揮威力了。


    雖然這話人人都能聽得出來陳鹿兵是在拍吳桐雨的馬屁,可是無論是被拍者還是拍者,都會感到由衷地高興。


    “謝謝你的晚餐,吃完這頓飯之後,我們可能就不會再有聯係了……”吳桐雨話沒說完就被陳鹿兵打斷了。


    “哎哎,桐雨姐,這話是怎麽說的?好像這是最後的晚餐似的,明天不是還要去觀音廟嗎?我們都已經約好時間了”。陳鹿兵皺眉問道。


    “明天?我都已經明確拒絕了,你還要跟著我獻殷勤嗎?”吳桐雨有些吃驚地問道,她以為自己拒絕了陳鹿兵的提議之後,他很可能會忍受現在的晚餐,明天斷然是不會再跟她去觀音廟了。


    “桐雨姐,在你眼裏我就是這麽勢利的人嗎?你不能給我資源和機會,我答應你的事情就不做了?我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拋開這一切不說,從今天晚上我一直叫你桐雨姐,你也能看得出來,我對你是發自內心的尊重,所以你就把我當成是一個導遊,是天州市的一個朋友,這樣總可以了吧?我明天繼續陪你去觀音廟上香求簽,等你哪天回北京的時候,我給你踐行。”陳鹿兵斬釘截鐵地說道。


    陳鹿兵這個態度倒是讓吳桐雨有些意外,如果按照常理,自己拒絕了他,而且秦菲兒又一再向他示警和自己保持距離,離自己近了絕沒有什麽好處,可是陳鹿兵居然還要陪自己去觀音廟,他這個人到底是怎麽想的?


    可是不管怎麽說,陳鹿兵心意已決,無論吳桐雨怎麽說都不能改變他的決定。


    陳鹿兵想的是多個朋友多條路,現在吳桐雨不同意他的提議,如果將來她真的想為自己留條後路,想積累一些財富作為自己後半生的支撐,那個時候,但願她第一個想到的是自己。


    人情這種東西和廣撒網是一樣的道理,最後落入網中的可能寥寥無幾,但是如果有那麽幾個關鍵的人情在日後的人生中起到作用,很可能就會改變你的一生。


    “桐雨姐,你現在有很多錢嗎?如果是靠寫作的話,能養活你自己嗎?”陳鹿兵猶豫了一下,問道。


    “錢不多,但是夠花,也算是能養活自己吧。怎麽了,你不會是又想給我找一條發財的路吧?我都已經說了,你的那個提議我做不到,這是我的底線。”吳桐雨內心有些不悅,自己已經剛剛說的那麽明白了,這家夥怎麽還不知死活的往上湊呢?


    “不不不,桐雨姐,你想多了,我沒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如果現在有時間的話倒是可以采訪一下我,把我的經曆寫成一部小說,當然寫作的事情你來做,出版發行造勢,這些都由我來做。”陳鹿兵淡淡地說道。


    無論是秦務農還是石文昌,他們都不止一次的對陳鹿兵說過,當你的談判對象拒絕了你的提議之後,你就要換個角度,從對方感興趣的角度出發,來引導對方進入你的布局。


    吳桐雨是作家出身,而且還在從事寫作,可以說寫作就是她安身立命的本錢,而她剛剛見到陳鹿兵的時候,對陳鹿兵的經曆也非常感興趣,好幾次說要采訪她,可是因為兩人的時間線對不上,一直沒能成行,陳鹿兵此時提出這事,一下子就吸引了吳桐雨的注意力。


    “你是要讓我給你寫個自傳嗎?”


    “桐雨姐,我這麽年輕,人生後半輩子不知道發展成什麽樣呢,現在寫自傳有點為時過早吧?我是說你可以以我的故事為藍本,虛構創作一部小說,我的一個朋友正在從事短視頻創作,他現在也是以網絡小說中的經典橋段為創作藍本,如果我那朋友能夠成功,將來可以借助他的平台把你這本書推出去,我相信我們一定會賺得盆滿缽滿,當然如果你的寫作功力過得去的話……”


    陳鹿兵的最後一句話是激將。


    首先通過創作小說的提議激發吳桐雨的興趣,然後通過懷疑她的創作能力,激將她一定要接下這個任務,最後通過利益誘導吳桐雨,不得不對這個提議感興趣。


    此刻的吳桐雨當然不清楚,這是陳鹿兵在短短幾分鍾的時間內思考出來的一個布局,而且這個局就是專門針對她的。


    其實這件事情本身陳鹿兵並不是要害她,而是要和吳桐雨保持聯係,陳鹿兵相信,隻要兩人保持聯係,通過不斷暗示,逐漸會影響到吳桐雨最初作出的抉擇。


    而且吳桐雨剛剛說,她過幾天就要回北京了,回去之後兩人可能再也沒有聯係了。


    陳鹿兵怎麽可能會放任這麽一條具有各種人脈關係的魚脫鉤而去呢?所以他首先想到的是怎麽和這條魚保持聯係,而不能讓她輕易脫鉤甩開自己。


    果然,陳鹿兵的提議一下子激發了吳桐雨的興趣,讓本來可以一個小時結束的晚餐,足足談了四個多小時,這個時候已經是淩晨了。


    到最後秦菲兒不得不站在門口,看著兩人,向他們施加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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