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唐文貴邀請了陳鹿兵見證合同的簽訂,他想讓陳鹿兵參與這件事的每個階段,隻有這樣,將來在覆滅的時候陳鹿兵才能有所悟。


    其實說起來有些好笑,人們報仇的時候總是話比較多,就是為了出一口惡氣,我弄死你,也得讓你知道是怎麽死的。其實人都死了,知道又有個啥用?這不過是複仇者自己痛快了而已,這是一個複仇儀式。


    唐文貴當然不可能也沒機會體驗這種儀式感,但是他讓陳鹿兵參與這件事的每個階段,就是為了讓他死的時候,能想通這背後的邏輯。


    當然了,他要是笨的可以,或許永遠也想不明白這背後一環扣一環的邏輯了,那也是他的宿命。


    可是陳鹿兵不想經曆這個尷尬的場麵,在場的三個女人都和他有關係,而且他不能保證看到齊鴻雁的時候心裏沒想法,尤其是當他回到自己的住處再次偷偷看視頻裏的齊鴻雁時,不得不說,這個女人無論什麽時候都是那麽讓男人神魂顛倒。


    而桑洛寧也來了唐氏集團,那他就更不能出現了,以免露餡。


    而且他還有更重要的事,那就是石道林帶來的人已經到了天州。在正式行動之前,他們得碰個頭,商量一下接下來該怎麽辦,否則,到時候贏了錢再給人黑吃黑了,那就麻煩大了。錢被搶了是小事,人出了事才是大麻煩。


    七繞八繞,他們終於在一個隱秘的城郊小旅館裏見麵了,這是石道林找的地方,將這位千術大師安排到了這裏。


    陳鹿兵到的時候,這兩人正在喝茶,石道林將這位千術大師介紹給了陳鹿兵。


    “初六,江湖人稱六爺,我在澳門認識的,可以這麽說,在賭這一行當上,我還從來沒見過比他厲害的,這次一定要狠狠宰一次肥羊”。


    “六爺好,我是陳鹿兵,歡迎來天州。”陳鹿兵說道。


    這位人稱六爺的千術大師不善言辭,陳鹿兵說幾句,他能回一句就不錯了,不過,每句話都能說到點子上。


    幾句話之後,就算是陳鹿兵這個外行也能看出來,初六確實是個行家,而且他對自己的賭術非常自信。


    十賭九輸,陳鹿兵從來不沾賭,所以對賭的事情沒什麽好印象,不過這人既然這麽自信,倒是可以試試。


    “我來天州沒人知道,而且我也從來沒來過天都省,我隻在這裏待一天,希望你們能保證我順利離開,按照石道林說的,錢我們二一添作五,但是如果錢帶不走,那我可是一分錢都不能給你們。”初六說道。


    陳鹿兵很想說,你不給我錢都行,隻要是把曹海濤那混蛋的賭場搞得傾家蕩產就行了。


    石道林搶先說道:“六爺,你放心,隻要是你把錢贏出來,剩下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交給我們就行。”


    從初六住的地方出來,石道林和陳鹿兵一起回市區。


    “想好怎麽搞了嗎?”石道林問道。


    “放心吧,已經找好退路了。”


    “那我們什麽時候動手?”石道林問道。


    “聽我的消息吧,最遲不會超過明天晚上,我今晚就會把事情敲定。”陳鹿兵說道。


    “你要是有困難的話,要不這事還是我來安排吧?”石道林說道。


    “你?你上哪找人去?”


    “你不記得蘇梅了?那老娘們現在和我打得火熱,對我那是言聽計從,以前是不是和你健身裏一個小夥子很好,你問問那小夥子,她現在還去那裏找他嗎?”石道林笑道。


    陳鹿兵一愣,扭頭看了看他的臉色,臉色如常,看來還沒透支很厲害,蘇梅那個年紀的女人,屬於坐在地上能吸土的歲數,石道林居然應付自如,這真是讓他頗感詫異。


    “你小子小心些,早晚會被她吸幹了,我做過那個小夥子的工作,那小夥子寧肯辭職都不想和她處了,蘇梅是真的很厲害,要不然也不會有那麽多的產業,每天還能那麽精神旺盛,看來都是你給她補的了?”陳鹿兵笑道。


    “拉倒吧,這種事有技巧的,而且還得有方法,你哪天有時間,我們找個地方好好切磋一下,教教你,保證讓你一日千裏,千畝良田任你開墾。”石道林吹噓道。


    陳鹿兵沒把這事放心上,還以為他在吹牛呢,兩人分別後,陳鹿兵確定沒人跟蹤自己後,於是去了桑洛寧的住處。


    他們倆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所以桑洛寧現在漸漸成了他的軍師,雖然陳鹿兵還在防備著她,但是從她話裏話外看,倒是都在為自己考慮。


    他想和桑洛寧說說齊鴻雁的事,他總覺得這事不是那麽靠譜,靠自己去齊鴻雁手裏把物業公司搶回來,說實話,這事他做不出來,采取這種方式從女人手裏刨食,他覺得有些下作。


    自從兩人的關係日漸緊密之後,他覺得自己和桑洛寧的關係倒是勝過了桑洛寧和齊鴻雁的關係,所以這事必須要和桑洛寧打個招呼,讓她給自己出出主意,分析一下這事該怎麽辦。


    “我以為你不回來了呢,怎麽這麽早?”桑洛寧回家的時候,發現陳鹿兵已經在自己家裏了,一邊換鞋一邊問道。


    “簽合同順利嗎?”


    “順利,而且簽了合同,就去工商局做了股權變更。現在齊鴻雁已經是物業公司的法人和大股東了,終於如願了,為唐氏集團賣命這麽多年,也算是有一個好結果吧。”桑洛寧說道。


    陳鹿兵沒吱聲,當桑洛寧走到他身邊的時候,他伸出了手,桑洛寧有些不情願,但是也沒駁他的麵子,於是順勢把手給他,被他拽到了懷裏。


    這都無所謂,但是陳鹿兵有個不好的習慣,那就是隻要是她在他懷裏,他的手就不老實,不是摸摸這裏,就是鼓搗鼓搗那裏,過不了幾分鍾,就會把她撩撥得不能自己。


    如果他繼續操作下去也好,可是這個滾蛋總是在把她的情緒撩撥起來之後,就把她推到了一邊不管了,是典型的管挖不管埋。


    在經曆了幾次這樣的事情之後,桑洛寧就有些不滿了,所以這一次也不想由著他,可是當他說到了唐文貴和他的談話時,好奇心很重的桑洛寧一下子就被釣起了興趣。


    於是也顧不得陳鹿兵的祿山之爪了,任由他的不老實,隻是不斷催著他趕緊說。


    當陳鹿兵把整個過程說完了之後,桑洛寧目瞪口呆,於是兩人一起觀看了唐文貴給的視頻,桑洛寧看得非常入迷,她這盤菜剛剛已經被陳鹿兵熱過了,所以這會已經開始吱吱冒油。


    如果這時候拿筷子夾一筷子,肯定有些燙嘴了,但是陳鹿兵還沒動筷子的意思。


    於是,桑洛寧就這麽一個人坐在那裏,以她的驕傲,她絕對不會央求陳鹿兵對她怎麽樣的。


    所以她這盤菜就這麽擺在那裏,從涼,到熱,再到熱的吱吱冒油,進而達到熱度的頂點,可是依然沒人動筷子,於是一個小時後,這盤菜慢慢涼了下來。


    在這中間,兩人你來我往的分析著唐文貴這麽做到底是什麽意思。


    “要是沒有這個視頻,我都不知道齊鴻雁還有這事,但是我覺得拍攝視頻的不是唐曉峰,可能是另有其人,你要不說這是唐文貴給你的,我都懷疑是你幹的……”


    聰明如桑洛寧,都沒往別的方麵想,更沒想到這事的男女主角是唐文貴和齊鴻雁,她也猜不到這事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打算怎麽辦,真按唐文貴說的那樣威脅齊鴻雁嗎?”桑洛寧皺眉問道。


    “你覺得呢,你說怎麽辦我就怎麽辦。”


    桑洛寧聞言撇了撇嘴,說道:“說這話有意思嗎,你給我看之前就打定主意了吧?還給我看,你就是想找個人分享這個秘密而已,其實你想幹嘛,早就打算好了,征求我的意見?我看你這是扯淡呢。”


    “她是你的閨蜜,你想怎麽做,我就怎麽做,聽你的。反正你們倆的關係我也知道,想報仇,我幫你,想報怨,我也陪你。”陳鹿兵說道。


    桑洛寧聞言,微微笑了笑,沒說話,起身去了樓上。


    剛剛被陳鹿兵搞的實在是太難受了,至少也要先換了衣服再說,這個混蛋簡直是人渣中的人渣,管挖不管埋,每次都讓自己不上不下。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這是陳鹿兵故意為之,他就是用這種辦法來熬鷹,看看她到底能撐到什麽時候。


    用這種熬鷹的方式,把她骨子裏的驕傲徹底擊碎,他們現在的關係建立在不得已的協議上,但是這種關係的本質還是交易,極不牢靠,一旦出現反複,對陳鹿兵來說有可能就是滅頂之災,所以很有必要采取熬鷹的方式,熬掉她的驕傲,把她的情感熬成一鍋有自己作為調料的粥。


    在桑洛寧洗澡換衣服的時候,陳鹿兵給齊鴻雁打了個電話,讓她到桑洛寧的別墅來,說有非常重要的事和她商量,不來她會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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