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灰藍色的棉質的運動休閑修身褲,一雙緊口的老北京布鞋,一件長袖的白色套頭秋衣外罩了件無袖的套頭坎肩——坎肩是灰白格子的。一頭修理的精致的中短發向後卷去,形成一道道流線,張天野的腿就架在辦公桌上,一個勁兒的顫,靠著老板椅,一邊兒抖腿,一邊兒枕著雙手,吹出一串的口哨聲。


    調子是《北京的金山上》,旋律很是歡快、激昂。風莎燕推門進來,張天野便放下腿,停了口哨:“你來了?”


    風莎燕道:“我來了。”


    張天野換了一個極有侵略性的姿態,身體前傾,雙手撐住了辦公桌,盯著風莎燕:“你不該來!”


    “那我走……”風莎燕迎著他的目光對視,滿是玩味。


    張天野被打了一個措不及防,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吐槽道:“你這人……怎麽就不按套路出牌啊?你難道不應該說‘可我還是來了’才對嘛!你這樣,讓我怎麽接?會讓人很尷尬的好不好?”又坐下來,伸出手招了招:“甭廢話,貨呢?”風莎燕打開手包,從裏麵取出了一個紮著口的小袋子——大小就和香囊一樣。隨手就把小袋子丟給了張天野,問:“錢呢?”


    “勞資都是給你打工的,你他麽問我要錢?”張天野一把抓過了小袋子,氣急敗壞的噴了一句。


    拉開口,朝裏麵看了一下。一粒粒拇指肚大小的“巧克力豆”堆在裏麵。


    張天野不得不懷疑:“這……巧克力豆?你沒晃點我?”取出了一顆,用大拇指、食指捏住,對著太陽照了照。無論是從手感上還是從視覺上,這都是巧克力豆沒跑了。


    風莎燕笑,說道:“可以吃,你嚐一嚐。的確是巧克力味兒的。”


    “你是魔鬼嗎?”


    張天野幽怨了一句,趕緊把巧克力豆塞回了小袋子裏,拉緊了口,一陣嘀咕:“落地為安,阿彌陀佛”……之後才道:“一想到裏麵居然是蟲子,再想到廣場就靠它們,每一個都價值連城,你哥哥我就算是把心啊肝兒啊肺都賣了,也賠不起,還是算了。巧克力超市就有,你這就算味道再好,也是巧克力,沒必要把自己栽進去。”他這話說的就像是一個得道高僧一樣——而且也不算裝逼,這貨還真的是先天真人的境界。一般的高僧大德之類的,還真的比不上。


    “不過我怎麽就看著這些巧克力豆發虛呢?你跟我現在就把它們放過去激活,不然我害怕……”


    張天野說了一句,就出了辦公室,風莎燕也一起出來。出了公司之後,二人就乘坐電梯下樓。


    “你害怕什麽?”風莎燕問了一句。


    “我——”


    張天野無言以對。


    電梯直接下到了車庫,張天野開車,風莎燕坐進了副駕駛。一路平穩的行駛出停車場,拐上了主幹道,足足跑到了五環,張天野突然叫了一聲:“我傻啊,我特碼真傻!”風莎燕調侃:“喲,難得您老人家有自知之明的一天,終於知道自己的腦袋不夠用了?”


    “我特麽、你特麽會飛,我開毛的車……”


    “老板的飛機是那麽好蹭的?”


    風莎燕冷笑。


    張天野理直氣壯,大義凜然:“風塵同誌,這個我可要批評你了。哥們兒之間,說什麽老板下屬的,多俗啊?”


    風莎燕“嗬嗬”,懶得搭理他。


    車在公路上疾馳……


    張天野道:“再次坐進汽車裏,有沒有一種很懷舊的感覺?”很騷包的擺出了一副自認為很帥的架勢,“身邊有這麽一位絕世大帥比,美貌如花的你,有沒有一種初戀的感覺,粉紅色彌漫了車廂,心跳如同小鹿亂撞……”


    風莎燕麵無表情:“抱歉,太熟了,隻是感覺有點兒惡心。”


    “嘿,我這暴脾氣!”


    “想單挑還是群毆?先說好,提前預約,我時間緊。所有的正事兒都壓我身上了,每天不僅僅要學習、研究,還要……你也知道,我跟莎莎是去蜜月的,總不好蜜月途中,還拿出大量時間做研究,和莎莎說,來,咱們討論一下物質公式吧,這是我昨天研究的你看看……我傻,也不會這麽傻……”


    “你這話怎麽聽著這麽怪呢?哦,你度蜜月,所以不好在玩兒的時候幹正經事兒,所以所有研究的擔子就落你身上了……”


    “愚昧的凡人啊……”


    “媽賣批,我警告你縮,再說我蠢,我早晚跟你絕交!”


    “好吧,現在是什麽時間?”


    “……”


    “是風塵玩兒,我研究,這樣ok?”風莎燕吐槽:“可這麽說話我自己別扭啊。”


    張天野鄙視道:“我魚唇的歐豆豆唷,你說話是給別人聽的,自己跟自己用得著說話麽?”然後,就換成了語重心長:“那種自己跟自己自言自語的,實際上都是精神病。隻不過輕微一些的不影響生活,也就沒人在意了。但嚴重一點兒的……真的嚇人。”張天野做出了一幅害怕的表情。


    “有意思嗎?”風莎燕無語,說的好像她不知道自言自語是一種病一樣——這個還是她告訴張天野的。


    京城的公路很是擁堵,走了一會兒就塞車了。於是車就停在了路上,張天野送給風莎燕一個白眼:“這運氣……你上輩子是薑子牙媳婦兒吧?”


    風莎燕點頭,說:“你之前有一句話說的對,咱倆早晚絕交!”


    車停在路上,進不得、退不得,隻能等待。


    車內被太陽曬的發熱,便搖開了窗戶。風莎燕從包中取出口罩戴上,張天野無語道:“我說你至於嗎?咱大京城空氣質量就這麽差?”


    風莎燕回應兩個字:“至於!”


    “玩兒一局?”張天野發出邀請,將風莎燕的一縷意識拉進了遊戲之中。這是一款格鬥、對戰遊戲,其中的角色既有《拳皇》中的人物,也有武俠中的一些人物,還有一些,則是源自於一些動漫中的主要角色。除此之外,還能夠選擇自己成為格鬥選手……張天野事先聲明:“這可不是我利用工作時間搞的啊!”


    風莎燕:……


    “這是我最新的嘔心瀝血大作,和《三國戰紀》那種群戰的方式不一樣,這款遊戲就是一對一的擂台戰。”


    張天野詳細的介紹了一下這款遊戲:


    戰敗一位格鬥家,可以獲得格鬥家相應的戰鬥經驗——根據勝利的艱辛程度,獲得一定比例的戰鬥經驗。初始時候,第一位格鬥家的經驗是免費贈送的,但所有人也都隻有這麽一次選擇格鬥家的機會。


    依然和《三國戰紀》一樣,這一款格鬥遊戲中所有的格鬥技巧、格鬥經驗都是真的,並不隻是一款遊戲。


    “想好了用哪一個角色沒有?不知火舞怎麽樣?神樂千鶴?瑪麗?麗安娜?”張天野一個勁兒的誘導,風莎燕瞥他一眼,說:“說的好像我隨便選一個你就能打得過似的……選誰都一樣……”


    “我最近也是刻苦修煉的。在給你介紹這一款遊戲之前,我都已經打通關n次了,今兒就讓你見識見識哥的厲害。上遊戲!”


    風莎燕在各個角色上麵遊弋了一下,心頭一動,就選擇了自己的初始角色——神樂千鶴。選擇完畢之後,眼前的情景一轉,就到了擂台上。台下觀眾的歡呼聲如沸騰一般,對麵則是衣著暴露的不知火舞,不知火舞一開口,卻是張天野的聲音:“我的不知火骨流忍術可是已經集大成了。我勒個小乖乖,一會兒讓你看看哥究竟長了幾隻眼。”稍微一動,胸前那蔚為壯觀的兩件事物就搖了一下……


    這絕對是d吧?風莎燕心中念頭一動,“你這算是實力嘲諷嗎?”說道:“飄了啊兄弟,看來是應該讓你清醒一下了。”


    “我好怕怕呀!”


    伴隨著裁判一聲“開始”,二人的擂台賽就開始了。


    張天野的不知火舞口中銜扇,身形極快的移動,移形換位之間,偶的一下忍鋒噴出一團烈焰,人則在瞬間錯開,朝風莎燕的神樂千鶴的視覺死角躲過去。奈何風莎燕的神樂千鶴的掌控者是風莎燕,一身戰鬥經驗遠比張天野要豐富,後撤一步,就是一下“我不知道你是誰”,以手平拍,將不知火舞打了出來。再退一步,忽而便有另一個神樂千鶴出現,移形換位之間,真假變化,竟讓人分不清楚虛實。


    一個、兩個、三個——神樂千鶴的影子增加,一直增加,擂台上漸漸變成了八個神樂千鶴!


    張天野懵,突然停手不打了,問:“這是什麽情況?”


    風莎燕也停下了神樂千鶴,說道:“影子啊,沒見過?或許,你可以稱之為分身……神樂千鶴常規戰術,有問題?”


    張天野無語了,說:“你確定你編排的《拳皇》全人物裏,神樂千鶴有這一招?”


    風莎燕道:“以前也有,不過你學不會。但這一次,你應該能學會。不信你打完這一場仔細回看一下數據……”因為要力求真實,無論是技巧、經驗都要拿到現實中一樣有用,所以張天野的遊戲所使用的角色模型實際上就是每一個芯片使用者的本身——判定可以、不可以的標準,就是每一個真實的人的身體。


    現實中可以做到,或者基於現實的身體的狀態可以做到的,虛擬中能做到,反之就做不到。


    所以,這一招“分身”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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