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峰聽到這聲音還不可思議,腦袋一轉才看見是江由來了,他這麽一尊大神,揣著一張無事不登三寶殿的臉,倒是讓方清峰一幹人等有受寵若驚的感覺。


    「看什麽,沒見過活的?」江由十分鄙夷殿中一幹人等看他的目光「我隻是出於一個皇帝對國家臣民的一種關懷才來的,你們那是什麽眼神?難道我就是來看熱鬧的?」


    「不是嗎?」方清峰挑眉,滿是質疑。


    「聽說,落世千發高燒了?」楚堂煜進門見這裏麵熱熱鬧鬧的,那裏是養著病人的樣子,分明是大開宴會歌舞的樣子,轉眼又瞅到江由那傢夥,心下一怔「怎麽?你來看笑話的?」


    不就是我們毒門護法發個高燒,你一個皇帝至於巴巴從皇宮跑出來嘲笑我們?楚堂煜麵色就不大高興,出於吃那裏的飯護那裏的短這種心思,楚堂煜對於江由這種做法十分的不齒。


    江由「……我不是啊。」


    落世千又往被子裏縮了縮,喊冷,拽著禾合的衣角讓在拿一條被子來,作為被遺忘的那個病人,除了把自己裹厚一點,也沒其它辦法。


    楚堂煜突然驚呼一聲,咋咋呼呼的往這邊走來「這傷……是怎麽來的?」 剛剛進門時他沒聽見江由說的話,這時候滿臉都是驚訝的,又不可置信的問「這鞭傷是那裏來的?」他著重說了鞭傷兩個字,落世千這種人出去挨了頓鞭子又回來了實在不像他的作風,況且……他突然好


    想認識抽落世千的那位英雄。


    嘲笑之餘,就是詫異了。


    江由氣他們不相信自己的關心,非說自己是來看熱鬧的,翻了個白眼說「你們家主子打的。」


    楚堂煜瞥了他一眼「皇帝陛下不要鬧了,這是一件正經事。」


    「真的是你們家主子,也不知道現在是程辰澈還是月堂冥。」江由話中有疑問。


    這稍稍一點疑問的意思讓方清峰有些提心弔膽。 楚堂煜依然覺得他是開玩笑,還嘲笑他道「你唬誰啊,我要是信了那我的智商會不會遭到鄙視?」他邊笑邊看向方清峰,方清峰臉色依舊,真的全殿的人都一本正經的在看楚堂煜傻笑,楚堂煜尷尬的笑了


    幾聲收回臉色,輕咳一聲「等等讓我緩一下。」


    說罷抬手揉了揉眉心,走到床邊拽起落世千的手把脈「嗯……傷口感染,不是什麽大問題,吃了藥好好睡一覺就沒事兒了,隻不過……」 吳桐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了,趁著楚堂煜把脈的空當在一旁也瞧著落世千,因為夏天天熱,傷口沒有包紮,隻是敷藥在上麵,他瞧著不禁咂舌,打斷楚堂煜的話道「堂煜,不能活就直說,不必撒吃了藥就


    沒事的這種謊來騙他們安心,不該你來背負這沉重的事實。你看這臉色白的,嘖嘖,」


    落世千「……我本來就長這麽白你有意見?」


    本來快死的人了奄奄一息的爬在床上突然迴光返照的殭屍一樣,操著忍無可忍的態度語氣惡劣的說話,嚇的吳桐脊背一涼,退了幾步連忙閉嘴。


    「丟出去。」方清峰一邊命令影衛丟人,一邊拽著吳桐的衣領子咬牙憤恨道「我特麽忍你說話很久了……」 「欸,我這衣服新買的,我家堂煜親手給我穿上的,你不能揪我的衣領子,就算沒揪壞,你那髒手抹黑了絲線也不好,你看看你,天天就知道打打殺殺的,我說的不過是實話你就這樣對待我,你們這種人


    就是聽不了實話……」


    最後那聲音,仿佛是遠在天際傳來的,鬼知道方清峰一時生氣,把人給踹到了哪裏,反正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的,眾人也就鬆了口氣,安心了些。


    楚堂煜沉了沉心「也不是吃了藥就能全好,落病根是一定的,而且這傷疤是無論如何都去不了的。倒不至於跟吳桐說的那樣會死。」


    他說話有些隱晦,方清峰知道他是礙於江由在場。想到這個他就很生氣「皇帝陛下,我實在搞不明白您半夜三更如此勞頓跑到這裏,難道就是為了看世千的笑話?那你也看到了,請回……」 「不,我跟他有話說。」江由這才正經幾分,看著落世千的眸光沉澱了不少的冷靜和理智。果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落世千這才剛回來,身體還帶著傷,他都這麽急著巴巴跑過來,如果沒有大事,方清峰


    是不信的。


    他看了看落世千,落世千迷迷糊糊點點頭。楚堂煜會意,有些不高興「明明都這麽重的傷了,有什麽事不能明天再說嗎?」 落世千表示無礙,要求不高,隻要死不了,都能帶病上班的意思。楚堂煜一口氣堵在喉嚨裏不上不下的難受,就拿了一個特別苦的藥丸子讓落世千含著,警告道「不許嚼不許吞,就含著,含化掉,不然我


    不介意幫忙買一副棺材,在堂冥墳前在開新墳,刻上你的名字,自此晨昏定省的去慰藉逝去之人……」


    落世千「……」果然你跟吳桐是一夥的,連說話不中聽都一模一樣。


    幾人散開,方清峰出門熬藥時才忽然想起,霍青玄怎麽沒來,她說了今晚會到的,莫不是半路上出了什麽事?想到這裏他吩咐影衛去找人,自個磨磨蹭蹭的往廚房去找藥爐子去了。


    那藥丸苦的可以,很好楚堂煜,你這個藥丸真是沒毛病。他臉色一陣抽搐,為了不流哈喇子而去吞苦水,卡在嗓子裏久久散不下去的苦讓他暫時忘掉了自己高燒的疲累和冰冷。


    「南裕澤如何?」江由開口就問,問的直白,直白的落世千又吞下去一口口水,苦的令人髮指,他扒拉著床梗把腦袋垂在床底下,胃中一陣翻騰,又不能把藥丸吐出來,很難受的搖搖頭。


    「若是苦吐出來就好了,堂煜又不在,這種藥丸雖抑製發炎,但也並非非它不可。」江由話鋒一轉「如果你一直含著,你我不能正常對話,可能要浪費很多時間。」


    落世千頭都沒抬,對他打了個極簡單的手勢,就是為什麽要回答你。江由不意外他這麽說話,倆人見麵次數不多,耳聞的多,聽說落世千是一個從骨子裏硬到臉皮的傢夥。如今看來,也沒差。


    「我想知道毒屍的近況,畢竟這是為了大瑤,我們的人兵如何打得過死人兵?前段時間茅鱗算命,跟我說南裕澤最近有個劫難,可能是毒屍,就問一下。」


    這種情況就像……如果你是皇帝,你突然知道隔壁總統研究了個原子彈,但一不小心把自己和自己的國家給炸死了。在弔唁的同時,你是不是也需要關心一下究竟是什麽樣的原子彈這麽厲害……


    然後又突然知道自己國家也在研究這枚原子彈,在保證它不會同樣炸掉之前,你是不是需要問這枚原子彈為什麽會炸掉,並且把隔壁總統炸死了?


    這中間,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呸,扯遠了。


    但確實,站在江由的角度來看,這樣做沒毛病。


    落世千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又是為了大瑤,忽然想起他手下也有一批毒屍兵,曉得病變之後恐怖的效應,他一個激靈騰地坐起來,激動的背上藥粉唰唰的掉了些「燒了,把他們全都燒了。」


    「你這麽大反應幹什麽?」江由不解,他甚至把那顆藥丸給吐了出來,連傷痛病情都不顧。就很疑惑「南裕澤真的因為毒屍而出事了?」


    落世千才恍然發現,自己還一直不知道南裕澤的現狀,他應該恢復的還好,畢竟有葉青青在,他還是放心的。但又想到當時勸南裕澤燒毒屍有多困難,現在看著江由……他就更操蛋了。


    比起跟江由講道理,還不如去忽悠他主上,畢竟蕭非長的很可愛……嗯,是很純潔的意思。


    「你到底想說什麽?」江由額頭青筋跳了幾跳,所以呢?你這麽大的動靜坐起來,什麽也不說就坐在那裏開始發愣?你莫不是真的燒糊塗了。


    落世千嘆了口氣,又緩緩的躺下「這件事說來話長,是我親眼目睹的,待我休養幾日,自會親自去見您,此事事關重大,屆時還請您理智與我說話。」


    落世千又沉了沉心,吐了口濁氣,翻身把被子拉上去蓋著腦袋,吞下去那個苦的要命的黑丸子,別誤會是換了一顆新的含著。神神叨叨莫名其妙的睡了過去。 江由在一旁,濃重的夜風吹亂了幾根髮絲,你這樣很容易讓我想到一個叫茅鱗的傢夥,會讓我有一種燒房子的衝動,真的。但落世千的這種態度實際上已經告訴江由,你說的沒錯,南裕澤遭了厄運,確


    實是因為毒屍,已經昏迷不醒在床,鬼門關裏走了一趟。


    江由一腦袋霧水似懂非懂的走在回程的路上,居然因為落世千的那個態度還毛骨悚然了一下。於是走的就有些心不在焉,路口一個拐角,撞到了一個人,那人窩在路邊,下意識以為是乞丐,江由沒管,


    又端著深思熟慮的腦子繼續往回走。 隱隱約約的身後傳來一聲霍青玄的聲音,她在喊「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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