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丞相誠惶誠恐的聽衛旭說皇上發了好大的脾氣,忍不住哧鼻「若是因為老臣對皇後娘娘不敬,那皇帝陛下可現在就廢老臣丞相之位。」


    如江由所說,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能幹你手中那份活的人,多少人巴巴眼瞧著要你死,所以你隻能幹的更好,魏丞相倒好,這是自己遞了辭職信嗎。


    衛旭搖搖頭「倒還真不是因為這個。」


    後麵一群朝臣都你看我我看你的,衛旭拉著魏丞相多往前多走了兩步「跟……糟糠有關。」


    「啊?」魏丞相一頭霧水「糟糠之妻的那個糟糠嗎?」


    衛旭出於好心,語重心長的提醒他一句「別裝傻了,不然待會兒真把你打傻。」南裕澤借了蕭非的毒宗大堂來用,萬凡偷偷摸摸的告訴蕭非,待會兒可能還要借我們的刑房,問蕭非要不要收租金,蕭非一本正經的與他對視一眼「不錯,是個好辦法,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你盯好了他身


    邊那個叫衛天的影衛,他懷裏都是銀票。」


    萬凡一切好說的點點頭。


    堂上葉青青和衛天都不在,隻有南裕澤一個人在,三跪九叩的禮節沒能免,幾十個腦袋磕下去,久久沒讓抬頭,南裕澤緊緊盯著魏丞相「你昨天說災民窩裏的糧食吃沒了?」


    魏離瑟瑟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徐大人,徐大人連腦袋都沒抬,更別說跟他四目相對交流一下眼神什麽的,魏離無奈,又轉回腦袋「是,是這樣的。」


    「你可曾到災民山窩哪裏去過?」南裕澤咬著牙,卻又十分平靜,明顯是很冷靜的問話,魏離卻聽出了殺頭的罪過。


    因為他沒有去災民窩裏看過,當下一身冷汗「臣,臣是收到徐大人的來信,以及眾多大人聯名奏請,才敢來叨擾皇上的。」


    「那麽就是說,你沒有了解災民窩?」


    魏離懊悔的把腦袋埋的更低了「臣有罪。」


    「徐嶺海,你親自去看了?」南裕澤問,徐大人,徐衍他爹,聶老爺子的親家。


    徐嶺海仿佛很有底氣「是的,臣兩日前跑過一次災民窩,發現他們吃的都是糟糠雪水,毫無生路可言,日子很苦,很難過冬,這才與眾臣前來請……」


    「哦?」南裕澤詫異「這麽說,朕前些時日從國庫中帶出來的上千擔糧食,與災民搶毒宗來的糧食都吃著吃著,就吃成糟糠了?」「不。」徐嶺海說話算得上謹慎了,「糧食吃完總不能讓災民們餓著肚子,臣從嶽城縣官王溪熊那裏了解到,為了維持眾多災民的生計,他自掏腰包買了便宜又暫時能填飽肚子的糟糠,又力求上訪請朝廷援助


    。」


    原來這件事換個說法是這樣的,南裕澤便覺得南沼這是養了一群能言善辯的朝臣,不禁冷笑「那買糟糠的錢,是王溪熊掏別人腰包買的,還是賣糧食所得的?」


    不知道別人看到沒有,徐嶺海自己被這一言嚇出渾身冷汗「皇上您,您說哪裏話?這,這臣剛剛明明說,是王溪熊自掏腰包買的啊。」


    哦,昨晚上他搶衛天的錢說什麽來著?衛天說情況很糟糕,隻能單獨把王溪熊提出來審,所以這一趟,他是去抓王溪熊的,直到下午才到那個山頭,和昨晚上不同,這時候的山頭一片寂靜,守山的都是一些規規矩矩的官兵,不遠處還有大夫坐


    鎮,排著隊就醫的災民,一切都……很祥和。


    衛天想給葉青青解釋一下,葉青青打斷他,看著山頭清掃幹淨的雪陰笑「我大概已經知道是怎麽回事了。」難道這些官兵還會給災民清理雪堆嗎?難道不是為了掩蓋雪堆上的血,和雜亂的腳印?


    王溪熊今天一天好像都在這裏,忙前忙後的照顧受傷就醫的災民,與其嘮嗑說話,那百年難得一遇的好官啊!!!


    衛天拿著皇後印鑑去的,王溪熊恍然在人群裏瞅見衛天,認出是昨晚上那小子,立刻讓身邊官兵上前去把他給抓了,惹得災民紛紛往這邊看,目光裏,都是難以言喻的懵逼。


    確實,以往這個王溪熊對災民可以說是虐待,今個不知道抽什麽風,這一片祥和的,讓災民以為上麵有什麽大官來視察,這個大官沒來,來了個小夥子被王溪熊大吼著抓住往死裏打,是鬧什麽麽蛾子?衛天戚眉,早知道就讓衛旭跟著來了,一群官兵烏央烏央的往這邊舉著刀劍跑過來,臨了到了跟前,衛天極淡定的亮出皇後印鑑,是一個巴掌大的玉璽,太陽光一照,亮堂堂的閃在王溪熊眼裏「皇後娘娘有


    令,請王大人到毒宗一趟。」


    一幹子官差動也不動的杵在原地,手上還高舉著刀劍棍棒,齊刷刷的看向後麵猥瑣著的王溪熊,還有災民們,都瞅著王溪熊,再看看衛天。


    常人不認得,王溪熊認得啊,他擠了擠那個賊眉老鼠眼,擦了好幾遍結結巴巴的往前走了幾步「你說啥?啥?你……」


    「我說。」衛天似笑非笑「皇後娘娘,請王大人您到毒宗走一趟。」


    平平的道路,王溪熊腳下不穩,可能是絆到了自己的良心,噗通一聲摔在地上,冷汗津津的問「皇,皇後娘娘?」


    印鑑,你眼瞎還是怎麽的,不認得?衛天走進了「可能王大人眼神不好,要不然你拿著仔細瞅瞅?」


    衛天還真給遞了過去,就杵在王溪熊眼前,南沼皇後玉璽,他顫顫巍巍抬頭看了一眼,頓時嚇的整個人都懵了半晌「徐,徐大人不是說……」


    「徐嶺海?」衛天不解「不是魏離嗎?徐嶺海跟你說什麽了?」王溪熊咬著牙「沒說什麽。」他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土,鎮定下來猛然就想起昨晚上他跟衛天說的那番話,頓時腸子都悔青了。衛天看了眼祥和的不能在祥和的災民窩,不禁冷笑「行啊王大人,昨晚


    上跟今天就是不一樣,不過沒用,請。」


    「我,我家裏還有東西要收拾一下,這樣吧,我先回家換身衣服,明天,明天我親自去毒宗拜見皇後娘娘。」


    衛天上下瞅了他兩眼「挺好的,這衣服冬天最保暖,我老早就看上你衣領子上的貂裘了,不用換就這樣吧。」王溪熊結結巴巴還想說點什麽,被衛天拽著衣領子給拽走了,前後災民官差們都麵麵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就是官差裏有一個徐嶺海的眼線,本來想替王溪熊出頭,見著是皇後印鑑,也沒敢傻了吧


    唧的往上撞,立馬跑去給自家大人稍信去了。


    下完這場雪,這冬天就算是過完了一大半,南裕澤也不知道跟朝上那些當官的說了些什麽,一說就是一整天,蕭非被毒宗的那些個長老拽著問,什麽時候毒宗跟皇室走得這麽近了?當然這也不是壞事。


    正不知該怎麽跟毒宗長老們解釋,衛天過來問「刑房能否借用?」


    毒宗一長老很是生氣「皇帝也太欺負人了,搶我們廂房裏的家具不說,現在這是要霸占我們毒宗山頭嗎?」


    衛天也不能冒犯人長老,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求助的看著蕭非,蕭非「……」你看我有什麽用?我也在發愁怎麽跟他們解釋啊。


    幾個長老逮不住南裕澤,就逮著衛天逼問,看樣子還想活吞了他不成,相比較的衛天就顯得有點可憐,他隻是來借個刑房啊。許久不說話的萬凡清了清嗓子「這樣吧,你付房費,借一個時辰,五十兩。」


    外麵客棧一夜三十兩左右,帝都聚賢樓知道嗎?對沒錯就是那個特別牛逼的去過越王府找南裕澤要銀子的那個聚賢樓,一夜,不過五十兩。


    你剛剛說,一個時辰五十兩。衛天傻了「五十兩?這個我做不了主,您跟皇上談吧。」


    「那就沒什麽好談的了。」萬凡聳聳肩,拉著他把他拉到一旁「你也看到了,我們家長老好像不太高興。」


    「哦,所以毒宗是有個靠出租黑房子發家致富的護法嗎?」葉青青進門,滿滿的都是嘲諷。


    萬凡被她說的有點尷尬,蕭非「……」長老們「……」


    衛天「……」顫抖吧,愚蠢的凡人們。


    葉青青哧鼻「發家致富後走向人生巔峰,迎娶白富美,出任ceo?」


    眾人默,所以皇後娘娘你剛剛說了什麽?我們好像都聽不太懂的樣子。


    借來刑房,王溪熊被衛天一把推進去,實際他是滾進去的,萬凡抱臂在一旁看著他磕頭如搗蒜的求葉青青放過他,不禁戚眉問「哪裏得罪你了?」


    「關你什麽事?出去。」


    「哦。」萬凡很理所當然「蕭宗主說了,不交房租可以,讓我監督著,用壞了東西,按原價十倍償還,還有啊,地麵不能染血,清理很麻煩。」


    葉青青「……你皮癢嗎?」


    「不癢,謝謝。」萬凡笑意盎然,跟江由笑起來一樣燦爛。王溪熊在那邊求饒半天沒人搭理,還以為他們在哪裏商量怎麽處理自己,這裏是刑房啊喂,刑房,感覺自己是一隻鴨,麵前是大蔥和油鍋,王溪熊打了個冷顫,腦子嗡嗡亂想「我招,我招,我知道糧食都去


    了哪裏,皇後娘娘您大人大量放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我還不想死啊……」他身上的肥肉都在打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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