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腳剛出門,十七一咬牙想派人去稟告程少主,讓他拿個法子來,南裕澤走到門口又冷冷的撇了他一眼「想告訴程辰澈?」


    十七跪地「屬下不敢。」


    南裕澤滿意的點點頭「我自有分寸,你不必擔心。」


    他出門沒鬧太大動靜,就是沒多少人看見他出去,十七路過時偶然性撇了那個女人一眼,從窗戶上能看到她躺在床上略蒼白的臉,難受的輾轉著,從這一點上看來,南裕澤算不上是一個體貼的情人。


    外麵還是鬧市,日漸昏暗,街道上的人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他想起來了,這裏的夜市很是熱鬧。


    十七遠遠的跟著他,提著一百二十分的精神打探著四周,如今殿下一身布衣混在裏麵,大概也引不起什麽轟動來。


    他想的有點天真,南裕澤隻是單純的想要出來散散心,於鬧市中尋一片清淨,笑看世間繁華那種逼格很高的行為,認真想一想,他要不要去登基。


    這是一個很矛盾的事實,起碼是在他眼裏這麽看來,於程辰澈來看,這帝位他唾手可得,於他來看倒是不想要了。


    難免被人說矯情。


    南裕澤抽了抽嘴角,隨手在路過攤子上拿起一個小玩意兒來,老闆笑嘻嘻的介紹「這東西百分百純木材做工,您搖一搖聲音很是渾厚響亮,不知道家中孩子哭鬧的可還厲害?」


    南裕澤無心的晃著手上的撥浪鼓,也不順著他的話接,偶爾覺得這小東西好玩兒,給了碎銀子就拿走了,人來人往的,他一個人走走停停,主上的心思著實讓人琢磨不透,十七遠遠的想著。


    夜黑下來這才算是真正的夜市,熱鬧起來人擠人的,十七保護他有些費力,但還不至於困難,身後擦肩過去一個人,十七扭頭不見人影,在回首,南裕澤身邊就多了一個人,那個叫秦玉瓊的姑娘。


    她不是發高燒了嗎?枝椏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她,向南裕澤微微屈膝算是行禮「偶然有幸在此處看見公子,真是有福。」


    這話多是諷刺的意思,秦玉瓊受了劍傷大晚上還能出來,確實是比南裕澤還作死的女人。


    穿的很是厚實,是怕著涼了吧,南裕澤點點頭「嗯,很巧。」秦玉瓊就懸著一口氣的模樣硬撐著,枝椏不忍心她這般模樣,緩和了語氣道「我與我家小姐身上都沒什麽銀子,那些大夫沒有願意治病的,都走了,聽說城中頤和館裏有義診,便想著帶小姐去看看,公子可


    要同去?」


    很可憐的樣子,南裕澤詫異看過去,見她臉色確實不好看,這麽折騰自己是挺狠的,給她號了脈道「這一路上死不了,你去就可以了。」


    枝椏狠狠瞪了他一眼「公子可真是狠心啊,怎麽說小姐於你也有救命之恩,你不說報恩在前照顧著,還這麽不冷不熱,若不是因為錢財都用來買醫治你的藥,我們也不至於這麽落魄。」


    南裕澤心裏沒有激起一點羞愧的漣漪來,第一種感覺就是這個丫頭活不到壽終正寢,他退了一步,淡淡道「我不該擋你們的路才是。」


    這要是擱尋常人身上是要被氣死的,南裕澤不是傻子,盡管戲做的真,他也不會上當。


    已經命人去查秦玉瓊底細很久了,這人像是憑空冒出來一樣,周圍鄰居也不知道這宅子裏麵怎麽突然多出這姑娘來,還帶著個丫頭,方向是錯誤的,他便換了一種方式,從枝椏開始查起。


    大瑤嘉寧長公主身邊第一得力侍婢,枝椏!


    你們皇室嫡公主會缺錢?葉寧會跳崖失憶?


    秦玉瓊迷茫間醒過來片刻,正好看見南裕澤給她讓路,虛弱的拉了拉他的衣角「公子,公子救我。」


    枝椏一鬆手,她家小姐順理成章的躺在南裕澤懷裏,重量壓下來他自然會接著,秦玉瓊知曉自己被他抱著就好像有很大的踏實感,尋著他懷中的溫暖。


    那一刻,他們像情人。


    這一刻,葉青青在旁邊看著。


    「手機貼膜了,專業手機貼膜,隻要三個銅板普通鋼化隨便挑隨便選啊,大家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三文錢你買不到吃虧,買不到上當啊,三文錢你什麽都買不到,你們這些窮逼……」


    一女人扯著嗓子蹲在一塊兒破布前喊,衝著南裕澤那個方向,這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感覺,熟悉的賤人葉青青。


    南裕澤心裏咯噔一下猛地轉過頭去,葉青青笑看他「公子你要不要給自家小娘子貼個手機膜?防摔還防水啊。」


    南裕澤「……你在亂說些什麽?」


    枝椏也隨著聲音往街邊攤販間那旮旯裏看過去,明晃晃的燈籠下,那張臉狠狠震驚了她,多虧了枝椏扭頭,葉青青也認出了她來。


    葉青青騰的一聲站起來,枝椏立刻扭過頭去扶起秦玉瓊「小姐這傷耽誤不得,公子也不是真心待人,請讓路吧。」


    南裕澤錯愕的要讓路,本就是想讓路的,葉青青突然一把將人拉過去,冷嗬一聲「站住!」


    秦玉瓊的傷撐不了太久,枝椏腳底生風,踩著輕功一溜煙就跑了,沒進人海裏尋也尋不到,葉青青追了兩步自知追不到,臉色便沉了下來「你整日裏在外麵勾搭些什麽人?」


    南裕澤突然被她劈頭蓋臉的罵下來,當時有些懵圈「怎麽了?」


    「怎麽了?你把我丟在囚車路上不聞不問還不許逃,等你消息你就在這裏花天酒地找小老婆你能耐了啊」


    南裕澤「……你是怎麽跑出來的?」


    「難道要在那裏等死?」葉青青一巴掌打上去,貌似還很生氣,甩了一巴掌轉身就走。


    南裕澤「……」


    十七趕忙跑上前,沒怎麽顧得上被打的主上,先去追葉青青了,果然不出兩步把人給追了回來,她力度不小,南裕澤沒有防備,很快就見了血,他臉色本來就白,現在白裏透紅。


    葉青青被十七抓回來,情緒還很不穩定,硬是要在上前去踹兩腳不成,十七禁錮她一聲不吭。


    「你有本事你殺了我啊,我不知道什麽蕭樂雨,囚著我算什麽本事?嫁給你我有過過一天好日子沒有?你這個神經病!」


    這是?吃醋了?


    好像是吃醋了,明顯就是夫妻吵架的台詞,這街上人多眼雜的,葉青青吼的又很大聲,不少人指指點點的,十七盡力想著解決辦法,南裕澤還處於迷茫中。


    「南裕……」


    忽然她便不說話了,這個名字是不能被說出來的,唯一堵上她嘴的辦法就親上去,他從十七手上將人擄來,毫不猶豫的堵上她接下來要說的那個字。街上一陣掌聲,個別不怕死的還吹口哨,他們多是看戲的人,沒了剛剛的指指點點,祝福開始多了起來,還有幾人雜七雜八的說「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嘛,鬧到大街上豈不是羞紅了臉?家中孩兒怕是在哭


    了,快些回去吧。」


    孩子?十七納悶那大媽怎麽會認為有孩子,看到主上手上的撥浪鼓才想通,原來是因著這麽個小玩意兒。


    本來是想出來低調逛市思考一番人生,卻鬧出這麽轟動的一幢事來,古代還沒有那麽開放,這當街親吻是要被傳瘋的啊。


    小二上了飯菜興致勃勃的說起這事,聶姝雨勾了勾唇「又是那家不要臉的小娘子吧?」


    「聽說那女的長相不錯,很是漂亮,就在剛剛門外西路的那條大街上,還攜手並回呢?」


    「嗯,知道了。」聶姝雨對這種八卦是不怎麽感興趣的,送飯的那小哥同時又送了傷藥來,給程辰澈換藥時,他嘴閑不住的與她說話「這些菜品是小店新加的,您嚐嚐很是不錯呢。」


    聶姝雨喝了口白酒「若真是好吃生意會這麽差?」


    言罷才知自己是說錯了話,一臉抱歉的樣子「我,我喝多了酒……」


    「無礙!」送菜那小哥明顯臉綠了,強顏歡笑說著沒關係,聶姝雨將他送出去,咬唇自責一下,決定多吃些來回報。


    他們這裏的菜品也不是那麽難吃,隻是吃了幾口就……沒知覺了。


    剛剛出門那小哥小心敲了敲門「姑娘這飯菜還合口嗎?」


    裏麵沒聲音回應,他偷偷開了門縫,聶姝雨已經昏到桌子上不醒人事了,他頓時大了膽子,推門進去將人扶到隔壁房間,扯了酒菜一切清理幹淨了才下樓把老闆叫來。


    店老闆帶著兩個人提著藥箱子趕上來,那兩個對他作揖「請放心吧,我們一定盡力的。」


    「是必須。」店老闆很生氣的警告「若是救不活,你們便都陪葬吧。」


    那倆人很是驚慌,噗通一聲跪下異口同聲道「堂主息怒,屬下一定會盡力的。」


    店老闆不該在這裏打擾他們救治,但實在是放不下心來,便賴著不走,那倆人也不好在說些什麽,剪開纏著的紗布開始重新處理傷口。店老闆戚眉在一邊,心裏七上八下的,隻剛剛清洗了一道傷口,程辰澈就被生生疼醒了,身上各處仿佛被火燒著疼得厲害,他一時沒忍住,醒來就滾落下床,摔開傷口又滿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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