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青靜默,這時候她不該表態,如果她救,那洛升得死,如果她不救,洛升還得死,她靜默這麽幾秒,那劍果然沒有砍下去。


    「你不說話?」南裕澤劍尖向上,挑起她下顎「你不是很能說嗎?說啊。」


    葉青青緩緩垂眸,看著那泛著冷光還滴著血的劍,不可思議的訝異問「你?吃醋了?」


    真不知道她腦迴路是怎麽長的,南裕澤撇開劍,掐著葉青青脖子將她提起來,落世千身下一空,就被摔在地上,荼白黏血的衣物看著駭人……


    任誰誰脾氣能好?大半夜的不睡覺跑人家寢房砸個坑?完事兒就想走?走卵?


    「你不是很能說嗎?說啊?」南裕澤冷冰冰的捏著她下顎,凶神惡煞的問。「我,我回來……」葉青青有些失落,她是常常帶著那副喜悅之色的開朗女人,這抹失落顯得尤為刺眼,她支支吾吾的看著南裕澤,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隻知道熱淚劈裏啪啦的往下掉,「我回來,拿些傷


    藥。」


    如果葉青青是普通人,這話肯定能奏效,起碼打動南裕澤是沒問題的,一個身在異鄉的孤援女子,畢竟還加上幾月的生死情分。


    可是葉青青身上不會留傷啊,她自愈能力強大到變態,果然南裕澤臉色就又黑了一度,手上那把劍不老實的撩開落世千外套,直指他心髒處,挑眉問「給他用的?」


    葉青青「……」臥槽忘了我會自愈。葉青青又不說話了,她心虛啊,南裕澤指尖微動,看樣子就是要在落世千身上戳洞,他速度很快,葉青青更快,她幾乎是餓狼一般撲上去用手推開那把劍的,劍鋒入手骨卡在骨縫的一聲脆響,南裕澤驚了


    一下。


    她掙脫他的束縛,用手推開了那把利劍,使劍偏了方位,錯了位置,沒刺到任何人身上,沒地半尺深!


    劍穗恰巧垂在葉青青腦袋上,掃蕩著她的髮絲,葉青青抱著落世千,倆人攤在地上,她乞求道「別殺他,他沒錯!」


    這樣兇殘的南裕澤她不是第一次見,可是她為什麽還有恃無恐的帶洛升跑來招惹他,她明知道這越王和眾人口中傳的越王不一樣,為什麽還要往刀口上撞,真的算定他不會對自己下手嗎?


    葉青青有點兒判不準自己的方位,自穿越以來,在這陌生的世界接觸最多的就是他,也判不準他。


    南裕澤看著她手上的血痕,那口子在慢慢恢復,隻留血漬,在沒傷痕,他冷冷嘲諷道「也難怪你總是好了傷疤忘了痛。」


    「你是在求我嗎?」南裕澤接著問。


    「是吧。」


    「蕭樂雨?」南裕澤又把劍對準了她們兩個,如果葉青青在說不知道,穿透來串串燒也不是沒有可能。


    葉青青一口老血哽在喉嚨裏,看著他漠然的麵龐和冰冷的眸光,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蕭樂雨。


    「如果我給了你,我還有什麽活著的理由?」葉青青算是知道了,自己這個人,能活到現在,完全就是因為蕭樂雨的存在,那就是她的價值。


    南裕澤很驚訝她會說的這麽直白,像是一隻狐狸在問,如果我把皮剝給你,我還能活著嗎?你還會養我嗎?


    「你也不說話?」葉青青有史以來第一次給南裕澤打感情牌,她接著淚眼婆娑道「我不會活著,你在也不會需要我,等你不需要依靠蕭樂雨來容忍我的時候,我就會給你。」


    說這些是有違良心的,真的,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蕭樂雨是什麽東西,她偏偏就演繹出了那副大義情深的模樣,道出了風雨平生的酸澀,她聲音極輕。


    南裕澤向來就不是一個好人,他真的不是一個好人,他直接一刀插進葉青青大腿,知道她會自愈,便更加肆無忌憚,葉青青瞪大了眼睛,你他媽軟硬不吃你到底要我怎樣?你還要我怎樣?


    血肉磨著利劍,刺骨的疼痛刺激這大腦,葉青青隻知道嘔血,模模糊糊的,她抓住南裕澤的劍「我,不要打我,離我遠點,不要……」


    她很反常,特別反常,隻一會兒,她鬆了手,向後仰去,暈死過去不醒人事。大理寺卿半夜死在越王府這件事,第二天一早無人知曉,整個帝都喧鬧的,都是昨晚大理寺劫獄的事,早朝上都是沸沸揚揚的謾罵投訴,隻是大理寺卿沒來上早朝?難不成是畏罪?皇帝詫異間就派人去問,大理寺卿的府上大門禁閉,小太監推門進去,裏麵橫七豎八的躺著的都是屍體,主僕無一例外全死了,大理寺卿本人身首異處,腦袋就被掛在正大堂前,瞪著老大的眼珠子看著剛跨進門小太監,小太監


    失聲驚叫,活活被嚇暈了過去。


    那府邸很快便被慕容復元給封鎖了,四周鄰居都說,昨日晚上街上就鬧得雞飛狗跳的,沒成想是寺卿大人被滅門。大理寺的獄卒們也死的差不多了,這事被瞞的嚴嚴實實的,皇帝隻是暗暗心驚,並沒有命人徹查,這事鬧了一天,葉青青晚上才醒過來,還是牢房,一如既往的牢房燃著燭燈,仿佛這裏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


    她對麵還是落世千,落世千昏躺在地上,她戚眉坐起來,南裕澤手上吊著塊玉佩,他問「你是為了這個?」


    葉青青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許久緩不過來神兒,南裕澤見她跟失了魂魄般恍惚,便收起那玉佩,換了個話題問「你不是葉青青,你是誰?」


    葉青青說不出來的心酸淚,幹脆就不搭理他,不想回答他這麽白癡的問題。


    「你做夢說了夢話,你說了什麽係統和任務,你是誰?」南裕澤壓抑著心中的驚濤駭浪,這事很匪夷所思啊,他敢保證麵前這絕對是大瑤嫡長公主葉青青,殼子是,裏子是不是就不知道了。


    葉青青咬著下唇,嗬嗬笑了笑「你也說了是夢話,不可信。」「我聽聞毒宗有種易容術很高明,被下術之人五年之內都取不下那麵皮,可是如果我用刀子劃開?」說著,南裕澤手上的匕首就把葉青青耳畔給劃了一道血痕,那利刃帶出的殷紅的血珠往下掉,葉青青渾身


    冷汗,腿上被他捅的你刀還疼得要死,身上各處都是火辣辣的疼,傷是看不見,可疼還是很疼啊。


    「等等。」葉青青開口,那刀子就稍稍停了下來。


    「我,我就是!」葉青青也沒什麽為自己開脫的,難道要告訴他自己魂穿來的?他肯定會認為自己智障。


    南裕澤看了眼那匕首下的血肉,悻悻的收回刀,把那塊玉佩扔地上扔在她麵前,淡淡道「在這裏呆著吧,風頭一過,我就接你回府。」


    什麽風頭?葉青青正欣喜的要問,轉身他就沒了身影。


    他說的風頭自然是大理寺卿被屠門的事,現在大理寺進行重整,換補替位,新官上任自然是有大轉變的,畢竟一朝天子尚是一朝臣!


    可是葉青青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她撿起那玉佩,瞄了眼南裕澤離開的地方,他還留下了一包丹藥,是些補血鎮痛的,偏偏沒有一種是治療傷口的,明擺著就是不給洛升治傷。


    葉青青嘴角抽了抽,挑揀了些補血的吞下,又將鎮痛的磨成粉,混著水讓獄卒餵給昏迷的洛升。


    上麵換了主子,刑審洛升的事就被耽擱了,聽獄卒說他的案子可能有轉機,暫時先被押在這裏聽候發落,葉青青追問了些,才知道是大理寺卿不知道惹了誰,被屠門了。葉青青驚詫,還能惹了誰?那晚她可是親眼看到南裕澤殺了大理寺卿的,那獄卒前來收拾碗筷,是張陌生的麵孔,從沒在這裏見過,葉青青上下掃了他幾眼,他那服製都是嶄新的,便好奇的問「你是新來的


    ?」


    「是,小的才被調過來。」


    「為什麽?之前那些人呢?」


    那獄卒訝異抬眸「王妃娘娘不知道嗎?前天晚上有人來劫獄,劫咱戶部尚書楊大人,把大理寺的獄卒守衛殺了大半。」


    葉青青更震驚了,前天晚上,明明是她逃的獄,難不成同時也有人劫獄了?


    「戶部尚書楊大人是誰?」葉青青下意識問。獄卒支支吾吾的不想說,葉青青就把那塊玉佩在他麵前晃了晃,那獄卒眼光鋥亮,當下盤腿隔著木門坐了下來「小的以前在文件部當差,這戶部尚書楊大人的案子還是我規整的,楊大人有個兒子叫揚仕平,


    這公子好武,天資聰穎,楊大人自小就把楊公子送到武宗去了,後來楊公子學成,兩個月前回來了,當天就持劍闖了太子府,圖謀不軌,一家子都下獄了。」


    那獄卒說著還有些惋惜,連他都看的出來這是冤枉的,這也就是個名頭而已。


    葉青青深深的覺得自己還不如一個獄卒,也怪不了她,自打到南沼,她就沒怎麽出過門,更別說知曉百家事了。


    「前天有一大批黑衣人前來劫獄,劫走了楊大人還殺了大半人,連大理寺卿那晚都被滅了門。」葉青青「……」好厲害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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