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復元越來越近,離那片草叢,握上手中的長劍,他突然撥開,可是那裏卻空蕩蕩的,他本來誌在必得的臉色,一下子黑了下去,仿佛被人耍了一般。


    「啪啪!」許世安拍拍手掌,那邊士兵的火把增增亮起,照著慕容復元,他像一個被耍弄的小醜一般,可惜能當上將軍的,不在乎這些細節。


    許世安衣衫整齊的緩緩走進,笑道「慕容將軍這是幹什麽?竟有深夜撥查草叢的嗜好,倒不如去坊間尋幾本書來看,不是更過癮嗎?」


    慕容復元臉色更黑了,卻也被他噎的說不上話來,習武之人都有一個癖好,就是動手。


    一襲劍鋒擦著許世安耳尖,削掉他一半帽子,卻不傷及腦袋,側刃而過,許世安微微驚了一下,被這突入其來的情況震的連連後退。


    這下,兩軍都不淡定了,皆拔刀相對,慕容復元惡狠狠的瞪著他「注意你的嘴,別那天被我連腦袋一起給削了!」


    若不是出了和親這檔子事,怕他們兩將軍,遲早得兵戎相見於戰場,非得廝殺出個勝負來不行。許世安是一向沉穩不驚的性格,一雙眸子如今在脅迫下更是冷靜,他嘴角依舊噙著那絲嘲笑,假葉青青換上了入朝的嫁衣,這時可謂盛裝,紅衣似火,極喜慶的衣服,紗鎖重重,金飾羽淩,配上那副淡妝…


    …


    她沒有葉青青那種韻味,學不來那華貴氣度,但比她,多出幾分簡單,慕容復元看了一眼,心底微驚,但隻冷哼一聲,將劍插在腰間,大步與他們擦肩而過。


    他那一副不稀罕的模樣,倒顯出幾分稀罕來。許世安再也沒同她說過話,第二日早,他遠遠的騎在馬上看這假葉青青的車駕進了南沼的國門,伴隨著浩浩蕩蕩的紅衣士兵,就像初露的朝陽,那般喜慶,像極了淑妃進宮那一日走的紅毯,他的敏兒自從


    進了宮,就在沒出來過。


    他不夠啊,女人們要的都是半壁江山,他不夠啊!


    距吉日吉時還有三日,假葉青青聯繫不到南裕澤,自然而然的就知道殿下是被皇上軟禁了,她隻需順應一切就好。


    而越王府,倒了兩三天恭桶的葉青青,終於在一個陰風沉沉的夜晚,作為一個大家都不注意的掏糞少年,她溜了,別問她是怎麽溜的,鑽在糞桶裏什麽的,簡直不要太憋屈。


    裝作老頭子的影衛隻出去倒了一趟恭桶,回來就見不到葉青青人了,突然想起來,剛剛有一個恭桶挺重,想到這裏,他臉色刷的一下白了。


    葉青青跑了許久,跑起來帶風,帶的那風她自己聞了都噁心,確定沒人跟上來,三更半夜的沒人注意到她,她史無前例的高興,在原地蹦了兩三圈兒,一路撒歡兒的向小溪奔去……


    脫了個幹淨,一頭紮進清水裏,秋夜清涼,那微微的冰刺激著她大腦,她終於知道,重獲自由是什麽滋味了,高興的她狗刨式的在水池子裏打轉兒。


    蕭千回挎著一個包袱,在不遠處的草垛裏呆著,像是在等人,今日的月亮朦朧,蒙著一層烏雲,陰氣森森的,夜一深,水太涼,葉青青草草收拾下就要上岸。


    「噗通……」一聲沉悶的聲響,池子裏被扔進去一塊兒石頭,很快冒著泡泡沉了低,隻是正好砸在葉青青眼前,那水花濺了她一臉。蕭千回聽到聲音,站起身來,也撿了一塊石頭,扔進水裏,同樣是噗通一聲悶響,蒙著一層麵紗的身影慢慢從夜裏顯現出來,那麵紗上刺了一朵花,月亮剛好穿透雲層,和諧的灑在他身上,映著他麵紗上


    的那朵紫花,泛著幽冷的光。


    葉青青不禁打了個顫兒,往岩石後麵躲了躲,那人走路無聲,剛剛還站的遠,現下一眨眼就到了跟前,與蕭千回同視。


    葉青青瞅了好長時間,愣是沒認出眼前這兩個人是誰,看樣子是在談很機密的事,她這時候跳出來,肯定會被殺人滅口,一想到這裏,葉青青藏的更深了,連他們對話也沒聽清。


    約莫半盞茶的時間,隻聽見咚的一聲悶響,一黑衣人沖老人跪下,又說了些什麽,葉青青揉了揉眼睛,跪下的那個黑衣人她認得,就算化成灰她也認得,那是邵騫……


    「屬下定會幫主上尋得毒宗,聯繫上嘉青公主,拿到蕭樂雨,重振蕭家。」這話是邵騫說出來的,大意是這樣,原話聽的模糊,隱隱被葉青青聽到,因為涉及她,她便在往前遊了些,靠的更近了,腳底踩著一塊凸起的圓石頭,微波粼粼的吹,映著冰冷的月,凍的她一個冷顫,咬


    著牙,在往前傾了半分。


    「青青那孩子著實是可憐了,這事本不關她分毫,隻是現在由不得她了,拿到蕭樂雨之時,必須將她殺掉,此事邵騫來做不妥,你已背叛過她一次,在去必不會被信任,我自有主張,容後再議!」


    白衣公子道「如今你主僕二人已相見,左護法囑託的我已做完,接下來,還要看蕭家主是何思想了。」


    蕭千回微微作揖「那就多謝洛公子了。」


    「好!」白衣公子隻淡淡應了一聲,他本身,泛著比這月光更清冷的勢氣,容不得別人多說一個字,自己也不願說那些客套謙虛的話,轉身就要走。


    葉青青腳下忽然一滑,白衣公子恰好走在她藏身的那塊石頭前,被她一把抓住腳踝,忽然一個不備,被她拽進水裏。葉青青的專業素養還是不錯了,在大的變故,她都不吭聲,自知拉錯了人,急忙放開更憋著不吭聲了,水下更加混濁冰冷,白衣公子隻栽進去一瞬,自己拖著一身水憑空躍出來,濕答答的站在那塊岩石上


    ,麵上的白紗卻不見了……


    蕭千回大驚,忙迎上來問怎麽回事,白衣公子抹了把臉,別過頭去,淡淡道「無礙,滑了一下。」


    話音未落,他就不見了,隻留石塊上濃濃的一灘水漬。葉青青快要被憋死了,她緊緊捂著自己口鼻,手中握著那白衣公子蒙麵用的麵紗,蕭千回站在石上,靜靜的看著那池子水看了好一會兒才作罷,待岸上那人影走了,她才猛地冒出來,臉色蒼白,大口的喘


    著粗氣,整個人都懵了大半……


    緩了好久才緩過神兒來,緩緩的向上遊遊去,波盪著清水,她手腳冰涼,那塊白麵紗隨著她手指飄在水上,鏽出的紫色的花清冷妖冶,開的絢爛。


    上了岸,匆匆穿上那身臭衣服,正悔著沒帶換洗的衣服,迎麵抬頭就看見一張放大的臉,他媽的居然是衛毅!


    衛毅冷著麵龐,葉青青拖著穿到一半的衣服一頭猛又回紮在水裏。


    衛毅也縱身跳下,已經跳下去了,他忽然想到身份問題,他是奉命十二時辰監管葉青青,可這好歹名義上是王爺的女人,他愣了一下,匆忙爬上岸「公主殿下快回來,屬下給你帶了換洗的衣服。」誰回去誰是傻子啊,葉青青瞪著眼睛,在水裏撲騰著越遊越遠,也不知道衛毅有沒有跟,葉青青直接跑到上遊,打算從哪裏上去,誰知衛毅帶著衣服,早就在上遊侯著了,他道「殿下別白費力氣了,這河不


    長,四周都是王爺的影衛,您跑不了,還是快穿上衣服上來吧,著涼就不好了。」


    葉青青憋屈的一臉菜色,好不容易躲在恭桶裏跑出來,出來才一會兒就被逮回去,真是有夠倒黴的,可她重獲自由不容易,當然不肯就範,在水裏隻露一個腦袋,巴巴看著衛毅,那小眼神可憐兮兮的。


    衛毅語塞「殿下你不必這樣,屬下當差也不易,不要為難屬下好嗎?」


    衛毅將那衣服放在河邊,轉身背對著她「公主殿下快些,著涼就不好了。」


    「我就不上去,我寧願泡死我也不上去,你能拿我怎麽樣?」葉青青又道「我要是隨你回去,以後恭桶房的活你全替我幹!」


    有事咱們好商量嘛,是不是……


    衛毅嘴角抽了抽,他剛剛隻是下水,現在那涼意嗖嗖的,葉青青這麽泡在水裏,萬一出了個三長兩短,鬼知道南裕澤能把他咋滴,他前後權衡了一下,果斷應到「好!」


    葉青青憋著一口惡氣盯著衛毅後背,到最後還是咬著牙把他準備的幹淨衣服給穿上,瞪著眼睛毫不留情的把衛毅給推下水去……


    衛毅「……」


    那夜的溪水四周確實是遍布影衛的,隻是與她一起回王府的隻有一個人,臨到王府小門,她斜睨一眼濕答答的衛毅,那副活要吃人的模樣嚇得衛毅一哆嗦,這不怪我啊,這能怪我嗎?我這麽無辜……


    葉青青對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過來,衛毅往後縮了縮「殿下您有事說就成,屬下就不用過去了。」


    「趕緊麻溜的給我滾過來!」葉青青怒聲嗬斥道,那語氣,就跟衛毅有多得罪了她一樣。


    本來就是,的確得罪的不輕……


    衛毅瑟瑟的靠近,葉青青拽著他衣領一把把人給拽過來「阿嚏!」就那麽毫無防備的,葉青青咳了他一臉唾沫星子……葉青青微微尷尬,其實她不是想要這樣子的,阿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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