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葉青青怔了一下,幾乎下意識的手就控製了藏在衣袖裏隱蔽的毒針,隨時待發,就會要了許世安的命。


    天色已然全黑,不遠處的火燃的劈裏啪啦作響,模糊了營帳和人,和他的背後。


    許世安冷眸冰麵瞪著她,似乎和剛剛傍晚的那個笑容格格不入,仿佛不是同一個人一般。


    假葉青青錯開了身子,與他擦肩,譏笑嘲諷自己道「我還能什麽時候走?我是要嫁去南沼為妃的質子而已,能走去那裏?」許世安拉住她胳膊,假葉青青始料未及的嘎然止步,她身上披著許世安的外袍,被他一拉身子不免震了下,衣袍落地,她那身破爛露著白絲裏衣的紅嫁衣,襯著凹凸的身材,帶著幾縷髮絲,她回眸,萬種


    風情!


    「我知道你不是她。」許世安手指擦過她的額頭,將那淩亂的髮絲摒在耳後,他指尖劃過的地方,她額頭上的傷口還在流血……


    許世安俯身貼在她耳畔,僵冷的聲音問起「你不是的,是嗎?」


    假葉青青噗嗤一聲笑了,她的任務就是裝葉青青,裝的極像,可是她自愈功能可沒有那嘉青公主那麽逆天,這一點她本就學不來,果然還是任務失敗了。


    「噌……」那根銀針擦著許世安臉頰,擦出一道血痕來,許世安卻準確的用唇瓣銜著它,眸中依舊清冷如水。


    「呸!」許世安吐掉銀針,針落荒草沒有一絲聲音,他握著假葉青青的手更緊了一些,假葉青青依舊那副淡然若之的意思。


    許世安拉著她,一聲不吭,手上一用力,拉著她一下子把人給拉到懷裏,抱得緊緊的,貼著她耳膜說道「我又不會告發你,你怕什麽?」


    許世安的話不可信,總之,假葉青青好歹是南裕澤的暗衛,憑她的智商是絕對不相信的。


    可是假葉青青沒有掙脫,隻是僵著身子任由他抱著,許久倆人都沒說話,許世安卻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眼看著那邊婚隊士兵注意到了這邊,假葉青青涼涼道「夠了,人來了。」身份在那裏端著,許世安要是真想上她,偷偷摸摸上大家神不知鬼不覺的也就算了,反正她一個廢公主沒什麽靠山,但是光明正大當著兩國兩軍的麵來,那就不一樣了,那妥妥的是作死,紅遍大江南北的


    那種作死。


    許世安鬆開她,轉身拉著她的手走,他拽的緊,假葉青青也掙脫不開,隻好隨著他走。


    「你若是願意,我在找人替你,你跟我走吧。」許世安的話很輕,意欲卻極深,他聲音總是透著一股子剛強,不容人反駁。


    「我不願意。」假葉青青想也沒想的脫口而出。


    許世安沒在說話,倆人漸漸的朝那火光更近了一些,直到完全融入,那件許世安的灰色外袍,安安靜靜的躺在草地上……


    前麵婚隊一直在走,後麵跟著追的南裕澤就很頭疼,他實在是想不明白,程辰澈也就算了,像葉青青那樣的女人,她怎麽能這麽……這麽……


    點著篝火,他們一群人圍在一起休息,因為趕時間,他們是日夜兼程,所以這點兒難得的休息大家還是很珍惜的,偏偏葉青青不!


    「敢問路在何方?」葉青青一臉慎重的看著南裕澤,南裕澤披著一件貂裘,坐在篝火旁邊喝水不搭理她。


    「敢問路在何方?」葉青青轉過眸子去看程辰澈,程辰澈在那裏仔細擦著他的羽扇,也不搭理她。


    葉青青騰的一聲站起來,怒聲質問「這是去南沼最近的路嗎?」


    南裕澤一口水沒含住突然噴了出來,他是怒的,他很生氣的吼「又怎樣?」


    「咱能不能換一條路?」葉青青問。她簡直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因為南裕澤帶的這條路,真他媽難走,他媽的真難走,真他媽不是一般的難走,掉沼澤已經是很平常的事了,這一路走來,稀泥陡路,峽穀深處,窄險萬阻,橫橋鐵鎖,山樹


    盤藤,這些就算了,走峽穀時他媽的還遇上了落石,走了四五天左右,能不缺胳膊不缺腿真的是鴻福齊天了!


    葉青青就搞不明白了,這路本身就是奇葩的存在啊,為什麽還有那種奇葩的人願意去走啊!


    南裕澤似乎在回顧這些天他們走過的路,南若琪因為路途顛簸已經累暈第五次了……


    半晌,他無辜道「你不覺得這樣很驚險嗎?」說著,他還悠然自得的喝了口水。


    「嗯,我覺得了。」葉青青凝重的點點頭,接下來潑婦一般破口大罵「你他媽就是個智障啊,驚險你妹,刺激個卵,然而你就厲害了,你取經啊?」


    簡直不能忍!


    程辰澈習以為常的翻了個身,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淡淡勸道「別生氣,想要打他就忍著,這條路比官道還近,而且我們選這條路是有原因的。」


    「什麽?」葉青青轉眸問。


    南裕澤被罵的一臉懵逼,而且他一時之間居然沒找到反駁的詞來,簡直是被罵傻了。


    程辰澈看了眼被罵傻了的南裕澤,目光一滑,斜到了南若琪身上,她在一旁安靜的昏迷著……


    葉青青跟著他目光滑到南若琪身上,似乎微微懂了些什麽,南若琪累成這般模樣,想幹些什麽也沒精力幹啊。


    「噌……」一聲血肉被穿透的聲音,南裕澤十指連著十根紅線,那線帶著針均穿過葉青青身體,每一針都避開要害。


    葉青青身子怔了一下,僵硬的轉過頭,南裕澤正陰沉的看著她,他邪魅一笑,葉青青直接被帶起,一聲驚呼,南裕澤報復性耍她轉圈兒「我就是喜歡這條路你是不是有意見,有意見就給本王憋回去忍著!」


    程辰澈「……」他們這條險路當真是沒白走的,兩國之間本來官路一個月的路程,他們十幾天就到了,正午十分那時候,已經遠遠的能看見南沼邊關的城門了,葉青青已經累的說不出話來了,程辰澈雙手扶膝,喘著粗氣


    ,恨不得一劍捅死自己,然後與世長眠……


    也就南裕澤依舊一副淡淡然的樣子,不像是多累的人,此刻他揮著程辰澈的羽扇,目光微眯,看著遠處隱現的南沼邊境。


    這一路跑來是玩兒命的啊。


    「兄弟,加把力,看樣子咱今晚能住上客棧!」程辰澈拍了拍葉青青的肩頭,他沒用多少力,卻一把把人給拍爬下。


    南裕澤「……」


    南若琪這幾天醒一天昏三四天的體質幾乎是渾渾噩噩的,根本就沒有機會向南沼傳一副書信,現在仍然昏在侍衛懷裏,比起南若琪,葉青青簡直是女人裏麵的聖鬥士。


    肩上落了一隻白鴿,南裕澤隨手取下信紙,上下瞄了幾眼,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那紙上寫著「許世安猜出屬下非嘉青,並有意替屬下隱瞞且向屬下告白,請問主上此事該作何處理?」


    告白!前段時間那個說許世安喜歡他姐的那個人你給我站出來,就是你,程辰澈!


    南裕澤將信紙用內力燒掉,命白鴿獨自飛回不帶任何訊息,意思就是撐著,撐到南沼。


    他已經想好了,這全程以及到南沼後一係列的婚慶禮儀,都由假葉青青來替,因為真的葉青青他受不了……


    眼看要到南沼邊關城池了,幾人腳程自覺的比以往更快了些,日落前進了城,這邊城窮苦荒涼,住的人也不多,天才剛昏,路上就沒人了,乍一看,有種恐怖的感覺。


    一行人明裏暗裏路過的動靜挺大,畢竟隨行的侍衛不在少數,南若琪帶來的那些人,他嫌麻煩,一早就安排另一條路給支開了,現在隻留了她貼身的幾個侍衛,一行人主僕一共加起來也有二十多個人。


    葉青青正數著人數好訂客棧,街道盡頭忽然一陣動亂,撞得那街邊東西都七零八落的……


    一個人抱著一個布包,一身白衣,輕功俊俏的跑,身後有些官兵在追,那白衣人因為輕功行的快,一時沒剎住,直接與葉青青他們迎麵撞了上去。


    他身後的官兵呼啦啦的圍了一個圈兒,為首的那個拔劍怒目吼「你還敢跑?偷了我的東西你還敢跑?」


    說著,他的劍還衝著葉青青南裕澤他們劃了一圈兒「你們都閃開,少管閑事兒。」


    我們沒有管閑事的意思啊,他們都紛紛往一旁退,不約而同的都沒有管閑事兒的意思。


    那白衣男人搖搖晃晃的爬起來站好了「我說了我沒有偷……」


    突然,白衣男人看到了葉青青和南裕澤,同時倆人也看到了他,六目相對,葉青青一個激靈撲上去抱著他「果然我們還是有緣……」


    落世千尷尬的笑了笑,其實他內心是拒絕的,為什麽又遇見了這東西?


    那官兵一見他們認識,而且他們身後還帶著侍衛,一隊官兵立刻嘩啦啦的拔劍相對,為首那官兵驚愕道「你居然還有同夥?」


    落世千已經不想在去解釋那東西不是他偷的了,他都解釋好多遍了,他現在不想說話,極度懷疑人生,真的,有時候人倒黴真的不能怪社會!「把這些同夥都給我抓起來!」那官兵大喝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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