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瀚文不顧秦濤的阻攔執意要留下一個小組四名科考隊員,既然無法阻攔秦濤隻能置身事外,科考方麵的部署他確實不該牽扯過問,但現在的處境又讓秦濤憂心忡忡。


    退守地下已經一天多的時間了,也成功的開啟了第一遺跡,發現了當年日本人在此進行試驗研究的現場,卻找不到日本人當年啟動這些古來設施的方式,顯得最為急迫的是馮育才與沈瀚文兩個人。


    上百具幹屍被擺出了殿宇,由於沒有條件隻能暫時整齊的擺放在水潭旁邊,秦濤望著一排排死狀痛苦淒慘的幹屍和忙碌的科考隊員,或許這些科考隊員是逼迫自己忙碌起來,以此來忘記恐懼的,誰都不敢確定,也許自己這批人很快就會成為下一批幹屍。


    陳可兒將一個八成新的地質羅盤儀放在秦濤麵前:“會用嗎?”


    秦濤點了點頭:“會用,需要配合指南針一同使用,但是我們所在的位置還有強磁幹擾,所以指南針無法正常讀取。”


    秦濤將自己的指南針放在地質羅盤旁邊,果然,指南針裏麵的主指針在不停的亂轉。


    陳可兒回身看了一眼大殿內忙碌的沈瀚文和馮育才:“這個地方讓我很不舒服,這個地質羅盤是我剛剛在裏麵撿到的。”


    秦濤看了一眼地質羅盤微微一愣,因為他知道沈瀚文規定除了幹屍之外,任何物品都要登記,以便區別哪些是原有的裝置,哪些是日本人增加的裝置,哪些是日本人所修複的,沈瀚文想通過這個辦法尋找當年日本人利用這個裝置的功能和原理。


    相對沈瀚文於馮育才的狂熱,舒文彬卻在大殿的門口在擺弄四方青銅鎖,秦濤擺弄了一下地質羅盤頓時微微一愣:“這是六五式的?這是軍用裝備,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


    陳可兒一臉淡然:“這個地方有太多的秘密了,我們不是第一批抵達這裏的人了,你還記得那個野田一郎曾經說過,他們在這裏發現了第一遺跡和第二遺跡甚至第三遺跡嗎?”


    秦濤點了點頭:“這個我記得,野田一郎確實說過。”


    陳可兒微微一笑:“野田一郎每一次的提示都讓我們能夠化險為夷,卻又遭到了不該有的損失,他不可能未卜先知,唯一的解釋就是他真的來過這裏,而且,野田一郎一直在給我們心理暗示,他之前一切所說的全部準確應驗了,所以我們自己的心理就會產生一種習慣性暗示,自我提醒野田一郎說過的每一句話,在心理學的角度這叫做誘導欺騙,也是精神暗示催眠的一種理論。”


    秦濤頓時一愣,正如陳可兒所言,自己似乎也對野田一郎所說的一切毫不懷疑。


    陳可兒趴在圍欄上:“野田一郎失蹤的原因也非常簡單,他不再需要我們了,或者解釋成我們對他沒有利用價值了,要麽就是他還有更大的陰謀在等著我們,僅此而已。”


    陳可兒轉過身望著大殿內忙碌的沈瀚文和馮育才:“秦連長,你不感覺我們的沈隊長和馮教授似乎對這處古代遺跡格外用心嗎?科學考察本身也是一門嚴謹的科學,對於資料的提取、留存、登記、論證等等都是有嚴格的要求,我們現在正在一種破壞式的探索發掘,而事實是根據現有條件根本不需要搶救性的探索發掘,即便我們出不去了,自然也有後人完成我們的工作。”


    陳可兒的話讓秦濤無法反駁,秦濤不想因為陳可兒的這番論調激起自己對沈瀚文、馮育才甚至任何人的刻板偏見。


    猶豫片刻,秦濤嚴肅對陳可兒道:“我希望在現在這種困難時候,我們更多的是團結,而不是相互猜疑。”


    陳可兒無奈的一笑:“秦連長,或許我高估了你,或許是你高估了所有人,探索未知本身就是一種破壞現有世界邏輯平衡的行徑,就如同我們人類破壞雨林就會遭到洪水等災難報複一樣,冥冥中我們破壞了未知的平衡也會遭到報複的,而這種報複同樣也是未知的。”


    陳可兒的言論讓秦濤目瞪口呆,陳可兒則從背包裏翻出一個酒瓶猛喝了一大口:“探索過程中本身就是危機四伏,為了一口淡水,一塊餅幹殺人的例子還少嗎?人性本身就是一個偽命題,因為相對不同的處境和環境,人性是會發生突變的,而突變的程度沒有人知道。”


    突然,大殿內傳出一陣科考隊員的歡呼聲,秦濤望著大殿:“走,我們去看看,估計有了重大發現。”


    陳可兒點頭,剛剛轉身的瞬間,突然整個青銅殿宇在一陣機械齒輪的摩擦聲中突然毫無征兆的向水潭傾斜迅速延伸,殿外平台上幾名毫無防備的科考隊員接連落水,陳可兒也一個不留神順著慣性從圍欄翻了出去,秦濤一伸手抓住了陳可兒的胸衣,陳可兒惱火的瞪著秦濤:“笨蛋鬆手!”


    感覺尷尬無比的秦濤當即鬆手,陳可兒揮舞著雙手摔向水潭的同時大聲:“秦濤,你這個豬!”


    噗通一聲,陳可兒落水。


    隨著幾根比成年人大腿還粗的鎖鏈不斷攪動,青銅殿宇越來越探向水麵,水潭底部似乎什麽東西再升起?幽潭中氣泡翻湧整個水潭如同開了鍋一般。


    不過一會,陳可兒和幾名落水的科考隊員全部被沉在水底的一個金屬平台托出了水麵,而平台的中央則是一個類似爐子構造的東西?而且平台上似乎還固定著幾大段紅色的骨骼?


    秦濤感覺這些紅色的骨骼十分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又想不起來?


    舒文彬向著落水的陳可兒,舒楠楠與幾名科考隊員興奮的揮動著手中的四方青銅鎖。


    遠處的巨大武士石像肩膀陰影中的野田一郎早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擁有一雙血紅眼睛的身影,這個身影似乎在石像上嗅了嗅,用沙啞帶有金屬摩擦的生音喃喃自語道:“還以為你真的不回來了。”


    此刻,青銅殿宇已經幾乎與幽潭的水麵平行,上下不過半米的落差高度,整個的青銅宮殿如同被兩條隱藏在山體裏的巨大機械臂遞到了幽潭水麵上,而這兩條一米多寬的機械臂似乎形成了二條通往山體一道金屬門的道路。


    沈瀚文、馮育才、舒文彬等人幾乎用崇拜的目光望著鑲嵌在山體中的大門。


    秦濤站在青銅殿宇的平台上向陳可兒伸出了手,陳可兒看了看,將手搭在秦濤的手腕上,在秦濤用力向將她拉上平台的一瞬間,猛的一抖手腕,秦濤身體重心不穩,徑直摔向幽潭,噗通一聲,秦濤落水,濺起了比陳可兒大幾倍的水花,陳可兒嘴角浮起了一絲笑意。


    秦濤落水的一瞬間似乎發現水中好像有什麽?因為之前在懸空的殿宇上眺望幽潭,感覺水是十分清澈,但確有一種看不到底的感覺。


    身上的武器和彈藥裝備讓秦濤踩水非常吃力,冰涼的潭水讓秦濤的體溫也在迅速的下降,秦濤沒想到這潭水竟然如此的冰冷刺骨,給人的感覺簡直就要達到零度冰水混合物一樣。


    秦濤眼前閃過剛剛落水之時好像看到潭底有人?幽潭給秦濤的感覺似乎不足十米深,即便是不足十米深,潭底怎麽可能有人?


    秦濤深深的吸了口氣,潛入水中向下,剛剛潛了幾米,秦濤頓時毛骨悚然,幽潭的潭底有一個差不多十米直徑黑漆漆的深坑,而整個潭底全部好像站滿了男女屍體,這些屍體女子似乎微微向前傾斜,男子向後傾斜,所有人的服裝也似乎不盡相同,有古代的,有近代的,有日本兵也有古代的士兵諸如此類,這些如同水草一樣密密麻麻的屍群隨著幽潭底部的水流緩緩移動,好像這些人都還活著一般!


    驚慌失措的秦濤付出水麵,陳可兒正準備登上平台,見秦濤一副慌張的模樣微笑道:“水太涼不適應?秦連長你缺乏鍛煉。”


    站在平台上準備拽秦濤上來的郝簡仁瞪了陳可兒一眼:“多危險,他全副武裝落水,水溫又這麽低,正常人在這樣的水溫裏麵四分鍾就會喪命,一旦發生意外根本來不及施救。”


    秦濤嘴唇發青哆哆嗦嗦對陳可兒道:“你勇敢?你潛下去看看!”


    陳可兒不屑的一甩頭發:“潛就潛,誰怕誰?”


    陳可兒經常冬泳,所以身體記憶更容易習慣適應這樣的水溫,潛入水中開始陳可兒沒有感到什麽異常,當潛過四米的時候,陳可兒無比震驚的瞪大了眼睛,瞬間張嘴換氣薔了一口水,用雙手捂住了嘴。


    一大團氣泡冒了出來,郝簡仁略微有些擔憂道:“濤子哥,不會有問題吧?”


    秦濤也微微一愣,這不是遭遇襲擊,陳可兒要是出了意外自己是要擔責任的,剛想潛水看看情況。


    陳可兒猛的從水下竄出來,手抓腳踩秦濤幾下就回到的平台上,臉色蒼白的陳可兒哆哆嗦嗦道:“水下,水下全都是屍體,全都是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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