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歎了一口氣,趙靈珊說的沒錯,對於普通人來說,婚姻的確需要兩情相悅,情投意合,這樣婚姻才會美滿,但是自己呢?


    我斷然搖了搖頭,再在這上邊思前顧後沒有意義,自己有更多的事情更長遠的路要走,婚姻隻是其中一部分而已。


    “靈珊姐,我知道了,你放心好了,我都是快三十歲的人了,難道我還不知道輕重?你們很快就會看到若彤,我相信她會讓你們感到滿意。”


    趙靈珊帶著一腦門的疑惑走了,韓建偉和汪昌全兩兄弟雖然也對自己老同學的婚姻大事十分關心,但是出於對自己老同學的絕對信任,他們相信我在婚姻方麵一樣可以處理得十分完美,所以反倒並不多問。


    兩天在青陽的生活讓一幹遠行的遊子們,終於得有閑暇享受這一番美好時光,韓建偉和許偉等人花了一下午時間和我這一家人討論煤炭產業的走向。


    現在國全能源已經陷入了困境,今年經濟的大滑坡讓擴張速度過快的國全能源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寒冬的肅殺。


    韓建偉仿佛衰老了好幾歲,巨大的生存壓力讓他有一種不堪負重的感覺,尤其是在一年之後和汪昌全見麵,就更覺壓抑,佳瑜集團今年在國全能源這邊投入不少,但不但沒有見到效益,虧損麵卻日益加大,原本年底是煤炭行業的利好期,但是今年煤價一路下滑,需求也是萎靡不振,雖然我早就給韓建偉打了預防針,但是如此嚴峻的形勢還是讓韓建偉有些沮喪。


    相反,倒是我和汪昌全顯得十分輕鬆,我是早有思想準備,這一兩年你能少虧,也就意味著一兩年後你能大賺,而汪昌全卻是從佳瑜水業的發展趨勢意識到,這種全球性經濟波動其實對於天朝這個仍然處於高速發展的過度來說並不算什麽。


    做企業不可能一帆風順,像煤炭行業這種受國家經濟氣候影響更大的行業就更是如此,現在的低穀就像彈簧一樣,你壓得越低,也就意味著反彈起來的力量將會更強,高.潮來得會更加凶猛。


    “建偉,小泉的意思其實很簡單,要麽覺得實在支撐不下去,那就斬倉出手走人,虧就虧了,免得越陷越深,要麽就繼續押寶,一邊加大投入對企業進行改造,洗煤廠技改,上煉焦廠,利用這兩年行業不景氣的時間,正好來進行內部改造整頓,免得到了需要擴大規模的時候又受限了。”


    汪昌全語氣平靜,顯得相當超脫,看得韓建偉也是一陣心折,這人走到什麽位置,說話的氣勢都不一樣,洗煤廠技改,上煉焦廠,這話說得簡單,那都是動輒上千萬的投入,去年國全能源已經虧得讓他心寒,估計今年局麵也不會樂觀,弄不好還會虧得更多,這要在繼續投下去,連天生帶有賭性的韓建偉都有些怯場了。


    “昌全,不是兄弟我怕什麽,但是你也知道,這國全能源說是兄弟我是董事長,但是主要資金來源都是當初靠慶泉的投入和銀行貸款,這樣不顧一切砸下去,我倒無所謂,輸完走路,大不了就是穿條內.褲來找你們,可是你們這投下去的幾千萬就等於打了水漂了啊。”韓建偉歎了一口氣道。


    “建偉,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咱們不都是光腳出來的麽?怎麽現在穿了鞋,難道還怕光腳適應不了了?何況,還不至於到那種境地了吧?”


    我先前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判斷了國家經濟走勢可能還會有一到兩年的低迷期,至於說國全能源的廢存,自己不想插言,那是該汪昌全、韓建偉以及小偉他們商量的事情,不過自己聽出了汪昌全話語中的意思。


    “建偉哥,我小泉哥不是說了麽?就兩年低迷期,難道說兩年咱們都支持不下去?”小偉笑了起來道。


    “不說了,建偉,我意已決,國全能源隻能繼續擴大規模和技術改造,延長產業鏈,變得更大更強,就像慶泉說過,最凶險的危機也就蘊藏著最誘人的機遇,國全能源困難,也就意味著人家可能會更困難,誰能支撐下去,誰就能獲得最大的收益。這是揀便宜的好時候,也是取悅地方政府的良機,我們拿個計劃出來,煉焦廠遲早要上,遲上不如早上,現在銀行貸款利率處於最低時候,地方政府肯定也迫切希望企業加大投資創造gdp和就業,此時不幹,蓋等何時?”


    韓建偉吸了一口氣,揮手在案桌上重重一拍,道:“昌全,既然你這樣決定了,你兄弟我還有什麽好說的,銀行貸款比起去前年的確要容易許多,而且兄弟我也不是自我吹噓!地方政府那邊的關係,我已經基本上理順,對於我們國全能源也是相當支持。


    就在我回來之前,一位副市長還專門和我打了招呼,希望國全能源能夠堅持下去,挺過這一關,銀行那邊現在也對我們國全能源相當支持,甚至明確說隻要是政策法規允許範圍之內,都盡全力扶持我們,所以我也很是不舍啊。”


    我一邊笑一邊搖頭,道:“建偉,這才是內心話吧,先前做出一副要準備撤退的模樣,是不是想來探一下我和昌全的口風?若是我和昌全真要一口咬定不幹了,你怎麽辦?”


    “怎麽辦?涼拌!資本決定一切,沒有資本就沒有發言權!”


    韓建偉狡黠笑了起來,道:“不過,我也相信你和昌全的眼光不會如此短淺,嘿嘿!我沒有看錯,焦化廠我也想過要上,但是投資大就不說了,而且最主要的是,現在還得去尋找出路,沒想到昌全卻是這樣堅決。”


    “嗯!上焦化也是一個必走之路,隻有上了焦化之後,你才能算是一個比較完整的綜采生產體係,當然後期可能還得上化工項目實現循環綜合利用。”汪昌全想得更遠,道:“不過那是焦化廠建好之後的事情了。”


    “慶泉,春節有什麽安排?”韓建偉舒展了一下身體,像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巨石,道:“有沒有興趣去泰國或者澳洲那邊轉一轉,我現在真想好好休整幾天,昌全提出的要求那麽高,這一年我又得全身繃緊弦,去衝鋒陷陣了。”


    “我?我早就安排滿了,我倒是建議你可以好好出去休息一下,那邊氣候正宜人。”我搖了搖頭道。


    “你真不去?”韓建偉問道。


    “去不了,我還等著無數人接見我呢。”我苦笑著道:“哪敢和你們這些個老板們比自由。”


    我沒說假話,這個春節七天假,除了正月初一之外,從初二到初七,他的一切日程都安排得滿滿實實,幾乎沒有多少屬於個人的私人時間,除了自己被接見之外,也還有自己需要接見的群體,二者不可偏廢。


    ……


    “這麽具體?”我‘撲哧!’一下輕笑出聲來,搖動著手中的湯勺。林冰做的銀耳湯選材極佳,無論是銀耳還是枸杞都是正宗貨色,四川通江銀耳,寧夏中寧枸杞,外加冰糖熬煮,飯後喝上一碗,委實舒暢無比。


    “哼!豈止具體兩個字能概括?”


    王業輝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淡淡的笑著道:“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人鬥,更是其樂無窮,我算是理會到了老人家這番話的真諦了,這越是窮的地方,鬥起來小泉才越有勁兒,不折騰個你死我活的,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王哥,看來你沒去多久,怎麽就品出這味兒來了呢?”


    我也知道王業輝在千州過得也不順,劉光倫不是易與之輩,奸狡如狐的官場老油子,何況對方先去了兩年,王業輝是初來乍到,火候尚未摸透,自然隻有夾著尾巴做人。


    “唉!也幸好你給我打了預防針,要不然,一腔熱血被這接連幾盆冷水給迎頭澆下,那還不得讓人鬱悶致死?”


    王業輝自我解嘲般的調侃自己,道:“我現在就是一標準的木偶傀儡,常務副市長是劉光倫一手提拔起來的,市委副書記是等著按部就班當人大主任的,什麽事兒隻說好好好,組織部長眼高於頂,除了劉光倫的帳,誰也不買,你想要幹點事情,幾個副市長首先就把目光望向市委那邊,沒有劉光倫的點頭,我是寸步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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