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唐福居然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看上去像是他的精神力找到了另一個存在,但其實唐福心裏跟明鏡一樣,這根本就是人家主動跑來接觸他的!


    雖說從對方的行動上來判斷,似乎對他們這一行人看上去挺友善,但這種隱身幕後的大拿又有哪一個是好相與的?更不要說這些人物往往翻臉比翻書還快,上一刻對你掏心掏肺,下一刻立即*,一切都取決於他們的利益,甚至心情罷了。


    這一刻,唐福還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之所以小白可以挖通一條地道,幾乎一點彎路都沒繞,直接從山穀中來到這個石室裏,其中一定也有這個陌生人的功勞。否則,這樣深、這樣長的一條地底通道,以小白現在的力量,根本不可能這麽快就挖出來。一想到這,唐福就恨不得給自己兩耳光,實在太蠢了,這麽明顯的漏洞居然到現在才想到。


    遊霞兒和吉仁謝都感覺出了一絲不妥。吉仁謝出自獵戶村,從小就要麵對比自己強大得多的各種野獸,因此培養出了野獸般的直覺,這也是一個優秀獵人必須具備的素質。而遊霞兒的實力在這個小團隊中,是除了唐福之外最強的,弓箭手同樣屬於武士體係,家族一直以來的良好教育和訓練,再加上這一年多的磨煉,她已經突破了白銀中階的瓶頸,進入到白銀上階的強者範疇,對於周圍環境有著敏銳的感知。


    因此當唐福接觸到那陌生的存在之後,也就意味著原本隱身在幕後的“人”悄悄將帷幕掀開了一條縫隙,露出了一絲氣息,他們立即就感覺到了環境的細微變化。他們原本準備起身查看,但卻又迅速安靜了下來,因為在他們的心中,直接響起了唐福的聲音,這是唐福通過精神力給他們的傳信,“什麽都不要做,就待在那裏。”


    沒有更多的說明,但出於對唐福的信任,他們毫不猶豫地按照唐福的話去做了。


    “咦?不說話?跟我玩深沉?這可不是你應該有的態度啊。我告訴你,雖然已經很久沒有人來了,但是也不是隨便什麽阿貓阿狗都有資格讓我開口說話的。要不是小白那家夥帶路,我可不一定會給你們這個麵子!哼……”


    “如果我不想給你麵子,別說聽我說話,你們連這個石室都找不到……不不不,連地道都下不來!別看你之前用了個狗屁禁咒,在我眼裏啥都不算,區區一個冰霜裁決,居然花了那麽長的功夫,還他娘的差點被魔法反噬,我呸!”


    “現在外麵的水準,都已經差到這種程度了嗎……”


    一看唐福不說話,那個陌生的存在似乎覺得自己受到了羞辱,開始喋喋不休地開罵,而且東拉西扯,罵得是一團亂麻,說話風格跟小白有得一拚。


    不過罵歸罵,唐福至少從對方的話語中證實了自己的幾個猜測:對方果然認識小白,或者說認識艾澤拉斯權杖,甚至唐福一行人能夠進入地下石室,也都是托了小白的福。那麽礦髓被壓製就很好解釋了,這的確是對方為了讓小白恢複實力才這麽做的。


    對方的實力很強,就連攻擊力強大的禁咒都不放在眼裏,並且對唐福的實力大加嘲諷,簡直就是嗤之以鼻。


    此外,對方不知道有什麽方法可以知道外界發生的事情,至少塞魯斯發生的事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否則不可能知道唐福被禁咒反噬的情況。還有就是這家夥不知被關在地底、或者說被困在這裏有多久了,那一定是一個非常漫長的時間,因為唐福如此年輕就晉階到了大魔法師的階位,並且以大魔法師的實力可以越級施放禁咒,這樣的實力還被對方視作狗屎,隻能說他已經與世隔絕了太久……


    “你是誰?”


    唐福試探性地問道。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了,喋喋不休的陌生存在因為沒有得到回應已經有了*的趨勢,再拖延下去很可能得不償失。


    況且唐福對現在的情況也非常好奇,不論對自己這一行人的安全有多少憂慮,都無法阻止他對於這個陌生存在的好奇心——這原本就是人類的天性,而且是最難以克服的天性之一。


    原本唐福已經做好了得不到回應的心理準備,畢竟對方的實力看上去遠遠超過他,根本沒必要去回答,可是對方不但回應了,還讓唐福大吃一驚:“哎?我是誰?哎呀,這個問題好難……我到底是誰?這麽多年沒有想過這個事,我居然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唐福心頭如同幾千匹馬奔騰而過,反複踐踏不休——搞了半天,這個神神秘秘的大佬,可以按著礦髓讓小白吃、甚至可以控製時間流速的超級高手,居然是個傻子?!而自己,居然被這樣一個傻子給嚇得一動不敢動?這簡直就是日了狗了,哦,不,是被狗給日了!


    陌生的存在一直碎碎念著為什麽想不起來自己是誰,聽得唐福也不免有些心酸。


    他現在基本可以確定對方肯定是如同自己一樣的人類存在,而不是器靈之類如小白這樣的能量體,因為隻有人類才會對自己的名字、以及名字後麵所蘊含的身份如此在意。


    然而即使在心裏腹誹對方是個連名字都不記得的傻子,唐福仍舊不敢輕舉妄動,原因無他,人家實力比他強,即使真是個傻子,也是個實力強悍的傻子。而且從某種意義上說,具備了令人仰視的強大實力之後,傻子其實比一個正常人更可怕——因為傻子通常都不會按照常理出牌。


    隻是唐福心頭也湧出一股無奈的情緒,難道說人家如果一直糾結在“我是誰”這種無解的問題之中的話,他也要跟個二傻子一樣陪著嗎?好在轉機很快就出現了。那個陌生的存在終於停止了毫無意義的自言自語,轉向唐福說道:“你問我點別的問題,看能不能讓我想起自己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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