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安濘問他。


    仿若在質問。


    又仿若隻是在訴說,相思之苦。


    蕭謹行點頭。


    他知道。


    知道安濘,有多想傅星弋。


    知道她,愛的人是傅星弋。


    “說好不會死在我之前,說好會照顧我一輩子,說好不會讓我傷心難過的,騙子騙子,答應我的事情怎麽可以做不到!”安濘衝著蕭謹行大吼,突然像是破防了一般,哭得還很委屈,“你知道我現在有多難受嗎?你知道我每次想你的時候,心有多痛嗎?你知道我要多隱忍要多逼迫自己,才不會想起你嗎?!”


    蕭謹行沉默。


    沉默的感受著,安濘對傅星弋所有的崩潰和愛。


    他一直以為,安濘是不懂愛的。


    對他如此。


    對古幸川如此。


    她孑然一身,活得瀟灑自在。


    原來所有的表象不過是沒在傅星弋麵前而已。


    麵對傅星弋的安濘,也會為愛所困。


    “傅星弋。”安濘突然從床榻上坐了起來。


    蕭謹行看著她。


    看著她眼淚模糊,纖細的手臂,纏上了他的脖子。


    “別離開我了行嗎?”安濘問他。


    帶著渴望帶著期待。


    眼淚仿若斷線的珍珠一般,不停地滑落。


    大顆大顆。


    砸在了他的心頭。


    痛到他,麻木。


    “我真的好痛好痛。”安濘聲音哽咽。


    她的手,拉著蕭謹行的大手。


    蕭謹行眼眸微動。


    從頭到尾都在忍耐,都在沉默,都在……無能為力。


    他不是傅星弋。


    他沒辦法安慰她。


    “這裏,真的很痛。”安濘拉著蕭謹行的手,放在了她胸口的位置。


    “我也是。”蕭謹行的聲音,很低很沉。


    安濘淚眼婆娑的看著他。


    “心口的位置,我也很痛。”蕭謹行一字一頓。


    所以他理解安濘。


    理解她現在所有的,撕心裂肺。


    安濘突然抬頭,雙手再次緊緊的抱住了蕭謹行,唇瓣深深的吻住了他。


    炙熱的唇瓣,分明帶著急切,帶著期待,帶著……欲望!


    他和安濘,接吻很多次。


    這大概是第一次,真的感覺到了,安濘的迫不及待。


    和他們第一次中藥發生關係時也不同。


    那時就是在完成任務。


    這次,她帶著深深的愛意。


    她恨不得,將她自己,揉進他的身體裏。


    恨不得,和他融為一體。


    可她。


    隻是把他當成傅星弋。


    他曾經說過。


    他不介意成為替身。


    他以為,在他真正失去過她一次之後,他隻要她在自己身邊,她做什麽都可以。


    不愛他。


    恨他。


    利用他。


    欺騙他。


    所有一切,他都能夠接受。


    隻要她在就好。


    然而真正被當成替身,他才發現,原來是替身是這麽的悲哀的一件事情!


    他真的難以接受。


    難以接受到他拒絕了。


    他把安濘從他身上推開了。


    回宮後和安濘同房那次,她叫了傅星弋的名字,但他知道,那是她故意,故意刺激他,所以他可以不在乎。


    但這次。


    她不是。


    她是真的的把他當成了傅星弋。


    把他當成了那個男人去愛,帶著如此炙熱的情感去愛他。


    讓他深深切切感受到了,她真正愛一個人到底是什麽樣子。


    安濘眼眶中泛著眼淚,看著他無情的把她推開。


    “對不起,我偽裝不下去。”蕭謹行道歉,“我不是傅星弋,我是蕭謹行。”


    話音落。


    安濘的眼淚,猝不及防又意料之中的從眼眶中流了下來。


    一滴一滴,比珍珠還大。


    “所以蕭謹行,這就是你說的,你不介意我把你當成他。”安濘淡漠的聲音,帶著極大的諷刺。


    “我以為我不介意……”


    “做不到的事情,為什麽要隨意許諾?”安濘打斷他,質問他。


    蕭謹行無話可說。


    在安濘的心目中,他早就,麵目全非。


    “你出去吧。”安濘冷漠道。


    一瞬間就可以恢複,她瀕臨的失控情緒。


    蕭謹行沒走。


    他說,“為何今日會這般想起傅星弋,為何今日想起傅星弋,會這般失去理智?”


    “那是我和傅星弋的事情,我不需要給你解釋。”


    “安濘。”蕭謹行看著她,眼眸深邃,“有沒有一種可能,你是在用他來強迫自己,不再動情。”


    安濘笑了。


    冷冷的笑了。


    “蕭謹行,你還是這麽自信。”


    “或許不是對我,或許是對古幸川。”蕭謹行直言。


    “都不是。”安濘說,“我不會對除了傅星弋以外的任何人動情。”


    “以前你從來不會這麽去給任何人強調,甚至,會把對傅星弋的感情埋得很深,因為你有自信你對他的感情不會受任何外界的幹擾,但現在,你經常提起他,經常想起他,經常讓他出現在你的生活裏……”


    “今天算起來,是傅星弋的忌日。”安濘直接打斷了蕭謹行的話。


    蕭謹行……啞然。


    心口處,就好像被人狠狠的揍了一拳頭。


    痛得窒息。


    “所以,不是你們任何人。”


    “所以你快樂嗎?”蕭謹行問她。


    安濘冷眸。


    “這樣活在自己的世界裏,這樣讓他影響你的人生,你快樂嗎?”蕭謹行反問。


    “我……”


    “為什麽不選擇放下?”


    “因為放不下。”


    “不是,是你怕放下了對不起傅星弋,你怕違背了你們之間堅不可摧的感情,你怕你真的會忘了他……”


    “蕭謹行!”安濘聲音明顯高昂,很難看到安濘發怒,此刻就真的毫不掩飾,“你真的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曾經我對你做的一切,全部都基於我為了自己的活命,現在我對你的排斥,全部都是真真切切,我安濘這裏,這裏!”


    安濘狠狠的指著自己心髒的位置。


    蕭謹行看著她的憤怒,她的激動,她的崩潰。


    “從來沒有喜歡過你,從來沒有!”安濘歇斯底裏。


    “我知道。”蕭謹行點頭。


    他知道她不愛他。


    他也知道,她這段時間對他的縱容隻是因為,他們之間還有一個契約。


    她答應接受他的好。


    他答應半年後讓她離開。


    “我隻是想要告訴你,如果我是傅星弋,如果我死了,我不會讓我深愛的人,活得這麽痛苦。”


    ------題外話------


    大家要的追妻火葬場。


    到真的這樣的時候,你們就有各種埋怨我!


    我真的太難了。


    灑淚五更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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