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毀的汽車,被炸碎的複合板,燒成焦炭的屍體,變異者的惡臭……我敢打包票,謝濤要是看到這些一定會崩潰。田陽基地入口的外圍防線現在就是一片焦土,隨處可見被炸毀的油桶還有飄散在空氣中濃烈的燃油味正是這些土製汽油炸彈的殘跡。鋪在地上的瀝青馬路都被高溫燒得變形,踩在上麵都能感覺到有一些柔軟。無法辨出是人類還是變異者的焦屍依然保持著死前掙紮的姿勢,有些身上還燃著火苗。基地裏作為平民區主體的航站樓外沒有任何的防護措施,一部軍綠色的裝甲車撞碎了一樓的牆壁插在樓中,在那附近還徘徊著一些人影,就像遊蕩在墳崗的幽靈讓人望而怯步。


    “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望著這一片烈火中的田陽基地,梁旻莨臉上的迷茫顯而易見。


    “還用說嗎?秦嶸的突襲成功,田陽基地失守,我們來晚了。”我憤憤地踢開腳邊子彈已經被打光的彈匣,心有不甘地長歎一口氣道。


    “但是,秦嶸也付出很慘痛的代價啊。別說他的人,就連引來的變異者也所剩無幾了。”黃瑋崢遠眺航站樓外零星的幾個步履蹣跚的人影說道,“誰勝誰負還不一定。”


    “不好說……”


    我的話音剛落,基地裏就傳來一連串的槍聲,第一個做出反應的林瞿激動道:“哎哎!聽到沒有?有槍聲!”


    “沒錯!我們走!”


    “哎哎,你去哪啊?”黃瑋崢拉著猴急的我問道。


    我想當然地撇開他的手回答道:“找劉禮承和秦嶸算賬啊。”


    “太危險了,現在找到龍皓他們才是當務之急。”


    “那分頭行動,我自己去找那兩個混蛋。”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林瞿和梁旻莨已經坐回車上,看樣子他們打算開車衝進基地內,這確實也是個不錯的注意。他們倆在車裏向我和黃瑋崢呼喊,然而我們倆卻依然僵持不下。


    黃瑋崢回頭向林瞿和梁旻莨點頭示意馬上就來,接著又轉頭用那一雙包裹在溫柔中堅強的目光盯著我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很想出這口惡氣,先等我們找到龍皓安全後,再去做這個打算好不好?那時候他們說不定就兩敗俱傷,你剛好可以得漁翁之利。”


    和黃瑋崢發生分歧,我向來都是一個結局,但這一次,我決定不再向他妥協。猶豫了一會後,我還是對他說道:“你的擔心我能理解,不過對不起,這次我有自己的打算……”


    “杜宇恒,你就不能……”


    “我跟你們坐車到航站樓附近安全的地方,然後分頭行動。就這麽決定了。”雖然心裏也知道很對不起黃瑋崢,但我這麽做並不僅僅是為了複仇,還為了謝濤——我要保住田陽基地。


    走在黃瑋崢前的我也還是可以感覺得到他無奈的心情,上車後我們倆相互間也沒再多說什麽。或許是感覺到氣氛不對勁吧,知道了我的計劃後,林瞿老老實實地開車向航站樓駛去,梁旻莨也沒有像往常那樣數落我和黃瑋崢。一路上的變異者對我們的威脅不大,它們大多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有些也隻是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航站樓裏的槍聲此起彼伏,可以聽得出裏麵持續戰鬥的雙方依然不分勝負。即將衝進戰場的我心中其實也沒有底,就像黃瑋崢說的那樣,坐擁漁翁之利絕對是上上之策。但實際上,如果劉禮承的部隊輸了,也就意味著我們的失敗,不單是我們,就連基地裏的那些幸存者都會慘遭屠殺奴役。所以就算劉禮承對我們不義,我也還是要讓他贏得這場戰鬥。


    車子開到航站樓的清潔通道門口,林瞿選的真是個好位置,他不僅避開了交火區的可視範圍,還躲過了一些殘餘變異者的騷擾。雖然這個通道口旁的兩個大垃圾箱散發的味道並不好聞,但總也好過變異者身上的那股惡臭。道口灰綠色的雙開式大門半掩著露出一條黑色的縫隙,如同一扇通向惡魔宮殿的暗門,透出的陰森空氣縈繞在我眼前,使人脊背一涼,頓生出放棄鬥爭僥幸逃生的欲望。從裏麵不時傳來有人中彈受傷的叫喊和怪物的吼叫,這些悲慘的聲音最終都淹沒在槍林彈雨聲中。


    我打開車門,向朋友們簡單道別。就在即將走下車時,我想了想,還是微笑地拍了拍黃瑋崢的肩膀,擺出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笑道:“放心吧,沒事的。”


    “我們就在剛才的那個大門口等你?”黃瑋崢沒回答我,隻是心有不安地向我扯了個微笑。


    梁旻莨倒是一臉輕鬆地向我說道:“你早點過來,我可不想在這破地方待太久,還要去接韋厲勤他們呢。”


    “知道啦!”這個時候的梁旻莨剛好緩解了我的尷尬。


    “別忘了我們還要趕回南寧呢!”


    梁旻莨的這句話就像一劑強心針,應該是回家的動力讓我瞬間打起精神。沒錯,還要回家呢!我中氣十足地向她點頭笑道:“嗯,我會盡快!”


    再次向朋友擺出一個帥氣的擺手告別姿勢的我轉身推開那醜陋的通道大門,心中的忐忑早就被驟升的緊張取代。大門關上後,我的眼前一下子蒙上一層厚重的黑暗,幸虧一盞有一頭托在地上另一頭仍靠一條電線扯著天花板的日光燈管不時閃爍的燈光才讓我勉強辨清方向。門外引擎的轟鳴漸漸遠去,剩下的路隻能靠我自己走下去了,但願他們能平安找到龍皓等人然後不耐煩的在基地的大門等待我的歸隊。


    手上的步槍已經調至待射狀態,我憑借記憶模仿著謝濤潛入時的動作姿勢靠著右側的牆壁盡量放輕腳步快速向槍聲傳來的方向走去。說實話,才剛走一小段,我的潛意識就已經開始慫恿我離開這鬼地方了,剛才的豪言壯語到了現在都不再重要,求生欲已經戰勝了一切。燈光時閃時暗,極大影響了我的視力效果。來到一處拐角後,我似乎聽見了拐角的另一頭有什麽聲音。我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果不出我所料,有一個變異者正像一頭野狗啃食著一個士兵殘存的屍體。這家夥的食欲不錯,士兵的肚子基本已經被它掏空,兩隻手也隻剩下殘留著肉絲的骨架,在旁邊掉落的匕首估計是他生前最後的武器,隻可惜並沒有讓他擺脫厄運。


    我還在猶豫如何幹掉這正在享受自己戰利品的變異者,沒想到它已經覺察到我的存在,用最原始殘暴的眼神死死鎖定了我藏身的拐角,嚇得我趕緊收身隱蔽。媽的,它是怎麽知道我在這的?我明明連呼吸都控製的如此細微,甚至還一反常態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屏住呼吸過了一分鍾,牆角的另一頭似乎沒有動靜了,我抱著僥幸的心態鼓足了勇氣再次探頭,誰知我剛一冒出腦袋就看見那一個佝僂卻鼓著肚子的變異者怒氣衝衝地盯著我。我和它隻有幾步之遙,發現侵入者後,它如同野獸一般朝我咆哮,而我連忙開槍向它射擊。


    發現我有進攻的舉動,它怒吼著朝我撲來,緊逼的氣勢加上極其低劣的可視環境使得慌張的我準心嚴重偏失,將近十發子彈隻有幾槍打中了它的非要害部位。而六神無主的我竟然忘記了步槍強大的後坐力,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我和一個第一次拿槍的小姑娘一樣順著後坐力任憑槍口一點點高抬,最後直指天花板。真是丟臉,慌亂中我不得不承認獨自麵對變異者是件可怕的事情,我也沒有自己想的那樣強大。


    自嘲的時間到此結束,嗜血的變異者張嘴就向我撲來;情急之下我隻好橫槍架在它麵前,它也本能地伸出雙手和我相拚。在它的衝擊力下,我轉步一扭,借力和它交換了一個位置。這家夥雙手緊緊架在我橫在麵前的步槍上,一次次嚐試伸頭想啃咬我的脖子。或許是獸性影響了變異者的智力,站絕對優勢的它並沒鬆手抓撓來影響我的反抗,然後再咬我的喉嚨,要是那樣我絕對死路一條。


    這可悲又可怕的混蛋一心想就此咬死我,疲憊和傷痛也讓我的體力漸漸出現頹勢。勢均力敵的局麵漸漸被打破,我一步步往身後退去。本以為會這樣被變異者推到牆角走投無路,結果我竟然被士兵屍體的腳絆倒,看來絕境要提前到來了。我和這怪物同時失去重心,好在幾乎是在同時,我重新調整了姿勢,繼續和它再次僵持不下。變異者依然還是想用蠻力壓製我,而我則有了新的對抗手段,離我不遠的那把匕首就是最好的武器。


    我被變異者壓在地上,吃飽喝足的它體重加上原本驚人的力氣迫使我用腳頂在步槍上做最後力量的支撐。此時我雙手的力量已經明顯減弱,它發出惡臭的血盆大口近在眼前。我竭盡全力伸長手。但匕首離我的指尖還有一厘米的距離。還差一點,再過去一點就好了!我拚命挪動身子希望能以此縮減那最後的一厘米,而大腿的灼熱的疼痛感也在告知我所剩的時間不多了,就在絕望將要飆升的那一刻,我的手指感覺到了匕首的冰涼。


    握著匕首的我胡亂朝變異者肥大的肚子捅去,但這對它完全構不成威脅。這時我才想起,我不能用對付人類的方法對抗這畜生,而且它鼓脹的肚子如果被捅破對我來說也不是一件好事。這個想法剛一閃過就立刻得到印證,變異者被我劃開的肚皮就像一張盛積雨水過剩的雨布,它剛吃下的那些還未完全消化或者說根本不會被消化的肉泥內髒帶著餘溫全嘩的一聲全都攤灑在我的身上,隨之而來的惡臭簡直快讓我窒息。得益於此,變異者壓迫在我身上的力量一下子驟減了不少,我也在這時想到了最佳的進攻位置,沒錯,就是它的腦袋!


    “你這混蛋快給我滾開!”我呐喊著朝變異者的太陽穴一捅,隻見它和斷線的木偶一樣立刻停止了進攻,就連哀嚎也沒有發出就連同被我開膛破肚後灑出來的內髒一起重重地壓在我的身上。


    我用盡最後的力氣推開這具總算是完全死透的屍體,現在已經顧不上身上的那一灘熱騰騰的血漿肉泥散發出的難聞氣味,得趕快離開這。我舉起左手緊握的匕首,這把帶著倒刺的軍刀即便在昏暗的光線下也能發出刺骨的寒光,雖然叫不上啥名字,不過我肯定這絕對是一把不錯的軍刀,不管怎樣,它還救了我一命。


    時間緊迫,我簡單清理了一下身上的爛肉後便立刻重新向航站樓的大堂走去。即便如此,身上的這股味道一時半會是散不去了,我的這身原本就不怎麽帥氣的t恤現在幾乎看不清本來的樣式了,至於作戰背心,說實話我有點不想去掏那上麵的口袋,指不準裏麵還遺留了一些肉末呢。對於一個有輕微潔癖的我來說,現在絕對是糟的不能再糟糕的狀態了,等這些事情解決後一定要像個辦法洗個澡,熱水冷水都無所謂,要是有點消毒液就更好了!


    在心裏胡思亂想地發了一陣牢騷後,我漸漸習慣了身上的味道。清點了一下身上的彈藥,隻剩下二十發子彈不足以應對更多的變異者了,而插在背心口袋插槽裏的匕首起到的作用也微乎其微。換言之,別說去找劉禮承和秦嶸算賬,就是再遇上兩個變異者也許我也隻有逃命的份。


    不過我還是得繼續走下去,現在打退堂鼓早就沒有用了。我更加謹慎地在這一小段通向航站樓主廳的通道裏走了一陣子,總算來到了最後一扇雙開門前。門的另一頭槍聲已經明顯減少,變得斷斷續續,看來有一方已經敗退了。我輕輕推開門,眼前的一幕讓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然後立刻屏住呼吸。


    站在我麵前的人頭攢動的全是行動緩慢的變異者,它們包圍著的大堂中央,有幾盞巨大的照明燈在兩台發電機吃力的支持下發出明亮的光芒形成了一個無形的保護罩,迫使那些團聚在堂內各個角落的變異者不敢上前。而這也使得它們的行動變得和白天一樣緩慢,就連反應都慢了許多。這些鬼東西就像一群盤踞在將死的人上空躍躍欲試的禿鷲,圍著堂中央的一小撮人群來回晃動,偶爾有幾個大膽的像頂著強光突進,不過得到的永遠隻有飛射而去的槍子。看來我的判斷失誤了,這裏對戰的雙方根本就不是特種部隊和秦嶸的手下,而是特種部隊和他們保護的一些平民在抵抗步步緊逼的變異者。


    在我麵前站著十幾個變異者,它們猛然一回頭,我心頭一麻,第一反應就是跑,但哆嗦的雙腿根本不聽使喚。完蛋了,就算我把剩下的子彈全打完也還是會被這群變異者分屍的。我的腦海裏已經浮現出自己的身體被十幾個變異者撕成碎片然後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腳被它們啃食。這些血腥的畫麵還沒褪去,我身旁突然出現了另一個變異者,這讓我完全陷入絕望。


    然而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這個向我走來的變異者不僅沒有攻擊我,還好像友好地嗅了嗅我身上的味道。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隻是看著那衣衫襤褸的活死人環繞著我徹底地聞了一遍。接著最讓我驚訝的事發生了,這個“檢查”完我味道後的變異者心滿意足地和它的夥伴再次將注意力集中到大堂中央的那群人類身上。


    不會吧,我也沒有幾天沒洗澡啊,身上的味道不至於讓這些渾身惡臭的變異者誤以為是同類吧。我自嘲著低頭瞅了瞅自己邋遢的一身,這才恍然大悟,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一定是澆了我一身的變異者內髒救了我一命。


    我將信將疑地向前邁了一小步,身旁的變異者並沒有理會我。錯不了,我已經成功成為它們的“同類”了。既然如此,我大可放心穿過這群變異者和被包圍的人們取得聯係。抱著試一試的想法,我再次嚐試性地靠近一個變異者。這個身上長滿綠色青斑的家夥回頭雙眼無神的看了看我,過了一秒後又自然的轉了回去。成功了!我暗喜著進入眼前的喪屍群。


    如此近距離地在一群變異者中間穿梭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僅要麵對這群腐爛的麵孔還要忍受著令人作嘔的氣味,更重要的是還要克服內心的恐懼,時刻保持鎮定的心態的呼吸。雖然可以基本確定我已經被這群怪物“認可”,但還是指不準發生什麽意外,哪個眼尖嗅靈的變異者識破我的“偽裝”。


    安全與第一個變異者擦肩而過,接下來第二個第三第四個都沒有異常。走在它們當中,就像是在參加一次重口味的化妝舞會一樣,隻不過這股濃烈的腐臭味一次次挑戰著我的鼻腔和胃髒的極限。也是得益於這一次近距離的接觸,我終於有機會仔細觀察這些活死人。


    它們有些肢體殘缺,不是斷手就是少腿,我想這是因為在他們生前還遭到了其他變異者的啃食或者遭到了什麽意外吧。大多數的變異者身上都有明顯的咬痕,這些咬痕基本已經潰爛,那些遍布它們全身的青斑也隻有在咬痕附近變成黑綠色,由此可見這基本就是它們變異的病因所在。但我的定論很快就被否定,在它們中還有極大一部分的變異者的身上看不到咬痕,就連抓痕也沒有,除了一些淤青或是皮外傷外基本找不到什麽明顯的傷口。如果啃咬是喪屍病毒傳播的方式,那這些變異者又是怎麽感染病毒的?


    我心中的疑問還沒解開,突然有個人的名字在我腦海裏一閃而過——黃燦瑉。沒錯,我記得他並沒有被咬,但他死了以後卻也變成了變異者。難道說,我們都感染了病毒,隻不過因為我們還活著,所以不會變異,而啃咬隻是加速變異的方法而不是唯一的傳播途徑嗎?等等,我記得黃燦瑉做了一件我們都沒有做的事——他曾經靠近過那個在餐廳廢墟裏像人又像東南亞雨林中巨型神秘花苞的詭異屍體。而且那東西最後還噴出了黃綠色的煙霧,也許在其中就參雜了會讓人感染病毒的孢子。黃燦瑉應該是在那個時候染上喪屍病毒,在死後失去抵抗係統的身體立刻被病毒占據然後成為變異者!我的天,都可以去寫一部科幻小說了!這也太扯了吧!不過就現在來看這應該算是比較合理的解釋。


    簡短的觀察報告在我心中已經得出了相對具有說服力的結論,眼前的形式卻不太樂觀。可能是我身上的味道變淡了,身邊的變異者開始對我顯露出懷疑的舉動,有些變異者也出現對我進攻的趨勢。要加快速度才行,不然的話真的會被這些畜生活吃了不可。


    我加快腳步行動,但這也在無形中增大了變異者對我的質疑,跟在我身後的變異者越來越多,我所到之處也引來了一陣騷動。快走變成了小跑,再過一會變成了奔跑。我一邊開槍擊斃企圖攔截我的變異者一邊向還沒弄清楚狀況的人群跑去。


    “別開槍!我是人類!”求生的本能讓我的射擊精度得到質的飛躍,一槍一個的架勢顯然就是一個神槍手。我壓根就不知道身後還跟著多少變異者,事實上最擔心的還是那些被嚇壞的士兵和平民,他們要是朝我開槍,那我就成了冤大頭了,“別開槍!我沒被咬!”


    “準備!”耀眼的白光照明燈下,我看到一個小隊長模樣的家夥舉槍下令。


    “媽的,老子是活人!”我咒罵道,“你他媽聽不懂中文嗎!”


    即便是罵了對方八輩祖宗,隻要那家夥已下令,我就隻有成為漏勺的份了。也不知道怎麽的,這一段五十米左右的路程怎麽變得那麽長,越靠近照明燈,我身邊的變異者也就越少,看來它們的確畏光。我已經可以看清麵前站成一排朝我指槍的士兵模樣,還有那個該死的小隊長,我要是成了冤鬼一定不放了這家夥。


    “恒哥?恒哥!是你嗎?”就在這個緊要關頭,有個熟悉的聲音忽然在人群中傳出。


    “龍皓?”我斃了最後一個朝我撲來的變異者,喊道,“你讓那群笨蛋不要開槍!”


    “不要開槍!是我兄弟!不要開槍!”龍皓連忙推搡著站成一排待射的士兵,揮舞著雙手阻擋在他們麵前。


    我真傻,如果這些人是劉禮承的兵,那麽就意味著他們很有可能接到了他的命令。如果命令是見到我格殺勿論的話,那我可不就是送死嗎?現在也顧不上這麽多了,眼看我就要跑到他們麵前,謝天謝地,站成一排的士兵沒有開槍。誰知小隊長竟然掏出手槍向我指來,眼看那黑森森的槍口就要指向我,龍皓猛個勁奮不顧身地撲向這個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小隊長。砰的一聲槍響後,我聽見子彈彈向大堂鋁合金天花板的聲音。


    隻見龍皓騎在那個小隊長身上,手裏握著一把寬刃匕首架在那家夥的喉前怒罵道:“你他媽想殺人啊!我兄弟沒被咬,你聾了是不是?”


    沒想到平時連搬個櫃子都要怨聲載道的龍皓竟然騎在一個特種兵的身上,而且還用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我想這個小隊長要羞愧死了。所有人都默不作聲地傻站在原地看著龍皓,我也不例外,真想大聲地讚揚一句我這個好兄弟。其他的士兵也不敢輕舉忘,估計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該選擇什麽立場才是正確的吧。


    “我……我隻是想幹掉他背後的喪屍……”或許是巧合,小隊長的右手剛好被龍皓踩在腳下,而他的手槍也滑落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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