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華辰隻是笑,轉身離開,跟在他的身後,我耳邊突然響起一聲“若蘭”,回過頭,身後的林子空空如氣,那隻是幻聽吧,鼻子一酸,我伸手揉了一下鼻子,硬是將眼淚逼回去。


    萍姐離開了,我在這地方最後的慰藉也消失了,為了讓寧華辰放心,隻要他在這屋子裏,我就會主動地呆在他身邊,慢慢地,自己也有了一種錯覺,我離不開這個人了,他是這個地方的主宰,最終將成為主宰我命運的男人。


    此時,寧華辰坐在躺椅上,我則靜靜地坐在地板上,一如既往地翻看著小說,他不時地打量著我,我心中疑惑,已經是下午了,他沒有離開的打算,終於忍不住回頭看他:“今天不出去嗎?”


    “你希望我走嗎?”寧華辰說道:“讓你產生壓力了?”


    “那是你的事情,我隻是問問。”已經三天過去了,寧華辰帶回來的消息是鳳皇被悄悄火化,而時代娛樂的員工則以為他去了海外進修,望向手上的戒指,我悄悄地將它取下來,這個動作沒有瞞過寧華辰,他露出滿意的笑容:“終於決定與過去劃清界限了?”


    “是的,這一天總要來。”我苦笑道:“我必須適應新的生活。”


    寧華辰蹲下來,讓我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真是太好了。”


    我閉上眼睛,手裏的書滑落,寧華辰小心翼翼地吻過來,身體下意識地縮了一下,寧華辰隻是輕輕一吻,終於鬆開我:“我不心急,我們的日子長著呢。”


    “我想外公,想小家夥了。”我說道:“什麽時候才能見到他們。”


    “等我徹底鏟除他們以後,你的小家夥現在還不知道在何處。”寧華辰終於透露了一些:“他被藏起來,那夥人在和我玩捉迷藏,好,我就陪他們玩。”


    我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隱藏心內的欣喜,寧華辰站起來:“我要出去走走,要一起嗎?”


    他伸出手,向我發出邀請,我舒展開雙手,讓手心的汗蒸發:“我想去瀑布。”


    寧華辰看著我,沒有懷疑,我成功了第一步,走出門的時候,我又折回去拿了針織外套,山中的風,仍然是冷的。


    披上外套,雙手抱在胸前,低頭往前走,寧華辰嘴角上揚:“你想看的不是瀑布,是對麵的風景吧,看了又如何,那裏沒有你期待的人。”


    “走吧。”我回避這個問題。


    “你對萍姐說的話是真的嗎?”寧華辰停下腳步:“朝夕相處,說不定會把我當成鳳皇的替代,在這裏無聊的日子裏,會越來越依賴我,離不開我?”


    “那隻是說說而已,你不要當真,我記得你說過,不想當任何人的替代品。”我冷冷地說道:“你是你,他是他。”


    寧華辰陷入了沉默,我停下腳步,看著他:“給我一點時間。”


    坐在瀑布邊,我一言不發,陽光灑在飛濺而下的水流上,也是流光溢彩,足足坐了半小時,我站起來:“回去吧。”


    從這一天開始,我每天都會到瀑布邊坐半小時,有時,也會用腳去丈量距離,寧華辰習慣陪著我,有時相對無言,有時,他會用言語刺激我,顯現惡魔本色,足足一周以後,我再一次往瀑布走,這一回,沒有取任何外套,風依然在吹,現在卻是要入夏的節奏。


    坐在瀑布邊,我看著寧華辰,他閉嘴不言的時候,真的有鳳皇的影子,我站起來,走向他,雙手按在寧華辰的胸口,頭輕輕地靠上去,迷離的眼神一定讓他清楚地知道,我又把他當作鳳皇了,寧華辰突然握住我的雙手:“想他了?”


    “就一分鍾,一分鍾就好。”我抱住了他的脖子,閉上眼睛:“暫時當作鳳皇,求你。”


    寧華辰的呼吸急促起來,狠狠地咬住我的唇,我的心一橫,雙手抓住他的手,輕輕地摩挲著,然後輕輕地觸著他的唇,我的主動讓寧華辰的呼吸更加急促,身體的溫度陡然上升,我的雙手微微顫抖,一邊輕吻著他,一邊抱著他的身子往後退,我曾經丈量過到瀑布邊的距離,一共十四步……


    十,九,八,七,寧華辰似乎意識到了什麽,想要抬頭,我便主動地探進他的唇內,輕輕吮著他的舌,寧華辰的手放在我的腰間,我輕輕叫著他的名字:“寧華辰……”


    “嗯……”寧華辰已經迷亂起來,現在就是我的時機。


    我退後三步,他便緊跟過來,“寧華辰,一起下地獄吧。”


    寧華辰睜開眼睛,我微微一笑:“放心,我會陪你一起。”


    拽著寧華辰,我推他跌下瀑布,身後傳來不少人的驚呼聲,寧華辰的臉寫滿不可思議,身子下跌時就像長了翅膀,好自在!


    身子墜入水中,我聞到了血腥味,彌散在水中,身子緩緩下沉,終於,那片黑暗將我吞噬其中,我隱約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而後就徹底失去了知覺。


    暖,好暖,身後卻是一片冰涼,“若蘭。”這個聲音嘶啞成熟,卻不是那麽熟悉,我想睜開眼,卻覺得眼皮好重,“你,你是誰?”


    “你這個逞強的女人。”身後的男人湊過來,在我耳邊輕聲罵道:“真傻,怎麽會有你這麽傻的女人!”


    我努力地回頭,看到鳳皇的臉,不禁笑道:“鳳皇,我終於找到你了,原來死後仍可以見麵,杜賓呢,杜賓在哪裏?”


    額頭被拍了一下,杜賓的聲音響了起來:“笨蛋,這裏不是天堂,我們三個人都活著,活得好好地,你不要說話,過一會兒就好了。”


    不要說話?還活著,大量的信息與畫麵湧來,我好累,躺在鳳皇的懷中好安穩,放心地閉上眼睛,最後一刻看到的是那張熟悉的臉,我的父親——叢揚!


    “喂,怎麽還不醒,真的沒事嗎?”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已經好久了,醫生,你在聽沒有?”


    “啊,兩隻耳朵都聽著呢,耳朵沒罷工,嘴巴就要休息了,口水都要說幹了。”


    “已經好久了。”


    “我,知,道,小姐,稍微安靜一點可以嗎?算了,說不定你這樣鬧下去,一定會把她吵醒,繼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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