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啊?賠我的酒!”她仰著頭撅著嘴,幽怨地望著他。睍蓴璩曉


    楚驕陽哼笑一聲,“眼瞎了?看看我是誰。”喝一瓶啤酒就醉得稀爛,他真有點兒瞧不上沒酒品還胡亂喝酒的人。


    落夕的眼睛忽然閃著些淚花,“楚驕陽,你化成灰我都認識你!”


    楚驕陽一怔,這小丫頭膽子倒不小,“你連班主任的名字都敢叫?你不怕折壽嗎?”


    “折……折壽算什麽?!我手指都快折了。你隨便一張口就是罰寫一千遍,我卻掉進了萬丈深淵。一個晚自習我喜歡的雜誌沒看上一眼,我喜歡的歌一首都沒聽,全用來抄寫錯題了,可抄來抄去卻連三分之一都沒有完成。”


    落夕說到動情處,還不住地抹著眼淚。


    嗬,落夕有個特點,越是她的錯她越理直氣壯,楚驕陽俯視著腳下這個叫囂的家夥,“還不是你自己不爭氣,錯了那麽多,如果錯的少你也不至於寫到斷手斷腳吧?再說,距離十月三十日還有一周左右的時間,著什麽急呢?”


    “那我寫完這些,那個教學樓下的懲罰就不算數了吧。”


    楚驕陽沒有回答,隻是靠在樹下點了最後一支煙。今天抽得有點兒多,晚飯也沒有吃,忽然覺得反胃有點兒惡心。


    可他剛抽了兩口,手中的煙便被落夕搶了去。落夕借著微弱清亮的月光,看著煙身上細小的字,“哇塞,你好有錢哦,這一盒煙要大幾十呢吧?真奢侈,我抽的煙隻要五塊錢一包。”


    落夕歪著頭看著煙身一點一點地燃燒,變成煙灰,然後暈頭晃腦地遞到了嘴邊,她猛地吸了一口,擺出一副很享受的模樣,可是幾秒鍾之後還是原形畢露了,伸著舌頭翻著白眼不住地咳。


    楚驕陽撿起她手中的半截煙,掐滅扔進了垃圾桶裏,“不會就不要學,女孩子就應該矜持懂事,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喜歡女流氓。”


    落夕打了個酒嗝,“楚老師,你今天心情又不好了?不會又被女人甩了吧。”話罷,她還咯咯地笑著。


    楚驕陽抽動下嘴角,想再諷刺她兩句,但還是忍住了,風吹著落夕的馬尾,她單薄的身子讓他覺得有點兒微寒,不禁扣上了襯衫的紐扣。


    為了讓自己的心情不會變得比現在更糟糕,楚驕陽決定離這個女人遠一點兒。他剛走出去幾步,便聽到身後落夕再唱歌了。雖然調子慵懶,但好在音準還不錯,不過盡是些憂傷的曲調。聽她唱那些歌,楚驕陽忽然動了惻隱之心,畢竟二十多歲高中還沒畢業,成為學校的風雲人物加重點對象,這種讓人不自在的成名方式,好似一年前的自己,現在想想,都不知道當時的自己是怎麽度過的。自己不像落夕那般勇敢,永遠學不會她的自嘲與灑脫。


    楚驕陽想到此,停下腳步回轉頭,落夕正在操場上撿那些金黃碩大的樹葉,還朝他喊著話,“楚老師,咱倆拔寶根吧,我這片樹葉超厲害,一定宇宙無敵!”


    她在樹下追著亂跑的樹葉,楚驕陽遠遠地看著,第一次覺得她不是個女神經病,略微有那麽點兒天真爛漫,“如果心情不好,就早點兒回家吧。還有,襯衫洗得很幹淨,香水的味道很不錯。”


    聽到楚驕陽誇她,落夕嘿嘿地笑了幾聲,“楚老師喜歡那種香水的味道啊?改天我偷偷灌一小瓶送您啊。”


    這句話說出來就不是很正經,但楚驕陽這一次並不想嘲諷她,“謝了,我不需要。”


    落夕擺擺手,滿不在乎,“沒事兒,我家廁所裏擺著一排呢。”


    和她說話,總歸是正經不起來的。楚驕陽上了車,打開窗子涼了涼煙味。車內的繚繞煙霧才散去不少。還沒發動車子,楚驕陽便接到了袁大頭打來的電話。


    “楚老師,您在哪兒,你們班的落夕在教學樓下開個人演唱會呢。已經嚴重影響到學校的秩序了。”


    楚驕陽匆匆掛了電話便往回返,離操場還很遠的時候,便聽到了落夕唱歌的聲音。如果說世界末日僅剩下落夕這一個女人,楚驕陽想自己一定會自盡,真心受不了這樣的奇葩存在。她的目標就是讓他一刻都不消停吧。


    事實證明,對她動惻隱之心,就是一種錯誤。主席台上亮著一盞燈,吊燈晃來晃去,落夕的影子被拉得忽長忽短。五層樓的教室,窗戶上不時探出腦袋來看這朵奇葩。楚驕陽逆著風登上主席台,落夕還唱得津津有味。


    楚驕陽個子高出落夕兩頭,他一抬手就輕而易舉地扼住了她的脖頸。落夕一下子失去了自由,“幹嘛?我正開演唱會呢。”


    楚驕陽沒工夫跟她貧嘴,他就這樣掐著她的脖子下了主席台,楚驕陽已經記不得是第幾次把落夕向小雞一樣地拎回車裏。落夕迷迷糊糊地望著窗外,“還……還沒唱完呢。”


    楚驕陽又接到了袁大頭的電話,聽著袁大頭在那邊囉唆,楚驕陽不耐煩地踢著車輪,“好了我知道了,我會一直看著她的。”


    落夕還是唱個不停,楚驕陽煩躁地發動車子離開了長浮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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