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夕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喝醉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離開了學校,反正醒來的時候,正蓋著被子吹著空調。睍蓴璩曉胃裏燒得難受,連自己都能聞到醉後的酒味。白色的床單,白色的枕頭,還有白色的被子。落夕轉了轉眼珠子,忽然預感有什麽不好的事,這裏,如果猜得沒錯,應該是酒店。難不成發生了一也情這樣的事情?!


    她的腦袋轟的一聲炸開,耳邊嗡嗡地響個不停。想她二十一年的清白,就在自己一次不清醒的狀態下失去了?落夕想到此,眼淚瞬間從眼眶飆出,悔恨、懊惱,羞愧、恥辱,一股腦地跑了出來。窗旁的紗簾被風吹得鼓起,透過紗簾隱隱約約看到一個穿著白色睡袍的男人。


    她正歪著頭看,那穿著白袍的男人卻轉過了身。落夕嚇得打了個哆嗦,用被子擋在胸前,不住地念叨,“別……別過來!”


    可楚驕陽還是走了進來,表情一如既往的凶神惡煞。他一把扯開蒙在落夕身上的被子,“還不滾下床。”


    落夕連滾帶爬地從床上跑了下來,縮在衣櫃的角落裏,摸不清狀況地不時掃視著麵前的楚驕陽。


    “還愣著幹嘛?還不趕快收拾你闖的禍?”


    原來,自己不僅吐了一地毯,還吐了楚驕陽一身。落夕拿著抹布跪在地上,擦著被汙損的地毯,一邊觀察著周圍的環境。楚驕陽沒有租房子,一直住著星級酒店。他坐在沙發上喝紅酒看電視,雙腿搭在小茶桌上,而她卻像舊時剛從市場買回來的丫鬟。地毯很柔,摸上去就很貴,踩在上麵更是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落夕小心翼翼又心不在焉地幹著活,能聽到高腳杯輕碰桌幾的聲音,隨後楚驕陽便開口說話了,“你到底喝了多少?不會一瓶啤酒就變這樣了吧。”


    “也沒喝多少,就是從旁邊的小超市買了一瓶兩塊五的二鍋頭,後來超市沒零錢找,我就又拿了一罐啤酒。”


    “你可又給我惹事了,竟然在主席台上開演唱會?”


    落夕張了張嘴,一副驚訝的表情,“ 不會吧……”


    楚驕陽搖搖頭走進了廁所,落夕坐在地毯上回憶這晚上發生的事,她隻記得自己費勁兒爬上了樹,之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這時她的電話就響了,她掏出手機,是姐姐打來的。接通電話,那邊的語氣亦如既往的冷清,“還不回家,是不是又闖禍了?”


    落夕在電話這端忐忑地笑著,“沒有沒有,我隻是在做功課而已,一會兒就回家。”


    “我怎麽聽鄰居家的弟弟說,你好像在操場上大吵大鬧的?”


    落夕驚出一身冷汗,有個在同一所學校的鄰居,果然不是一件好事,“爸爸知道嗎?”


    “真惹事了?”


    姐姐的反問讓落夕拚命地否認,“沒有,怎麽可能惹事。我在班主任家補習英語呢,不信我讓我們班主任講話,楚老師~”


    楚驕陽從洗手間探出頭,眼神一如既往地能殺死人,“又怎麽了?!”


    落夕嘿嘿地傻笑著,“沒事兒,您忙。”


    看著楚驕陽又一次進了浴室,落夕又笑嘻嘻地接著講電話,“姐我沒騙你吧。”


    “好吧,就信你這一次,十一點之前回家,哪有女孩子總是半夜在外麵瘋跑的。”


    落夕掛了電話,不由看看時間,真的很晚了,可自己一身的酒氣,回去了估計又要挨小皮鞭了。還在打著小算盤,頭頂飛來一件襯衫,蓋在了她的腦袋上。


    “這是被你弄髒的襯衫,洗幹淨我也不會要,你再買一件賠我吧。”


    落夕從腦袋上扯下襯衫,果然臭烘烘的。這個晚上自己到底在操場上做了多少糗事啊,恐怕明天又沒臉去學校了吧。


    “你怎麽還不走?”


    “啊?”楚驕陽反問了一句,令落夕有點兒搞不清楚狀況。


    “我要休息了,被你折騰了一個晚上,難不成現在還要我送你回家嗎?”


    “不……不用了。”


    落夕從地上爬起來,拎著書包就往外跑,可耳邊還能聽到楚驕陽細弱蚊蠅的念叨聲,“真以為自己唱歌很好聽,整天無所事事用寶貴的時間來追求那些有的沒的東西,真是幼稚可笑。”


    落夕停下了想要逃離的腳步,她又折了回去,麵前的楚驕陽驕傲到滿是對她的不屑,“什麽是有的沒的東西?雖然我平時馬虎,在你看來不求上進,但是對於我來說,唱歌是一件認真對待的事。”


    “連上三年高中都無法順利畢業的人,你能認真做什麽?”


    落夕心裏一陣又一陣地翻騰著,帶著一點點的小酸澀,“那我就認真一次給你看看,讓你看看我也有閃耀的時候。”


    楚驕陽的表情愈加地不相信了,“難道又是在主席台上耍酒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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