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過!”


    人族盟主神色淡定地看著他,“你也是宸族之人,我憑什麽相信你?”


    木夫那尖銳的聲音的確讓人很不舒服,至少人族盟主不想再繼續交談下去。


    “哈哈……”木夫笑道:“千年前若是我成功,那麽現在人族聯盟早就不複存在了。”


    “什麽意思?”人族盟主問道。


    木夫說:“宸族一直都在渾河底岸隱世,早便忘卻了血脈傳承的使命。千年前,我與一眾誌同道合之人打算分裂宸族,帶領部分族人上岸,卻慘遭保守派的打壓,死傷慘重。”


    “那我就更沒理由相信你了,現在宸王都親自站出來宣告,宸族即將上岸。現在與你的想法不謀而合,你理應回歸宸族才是。”人族盟主道。


    木夫苦笑,“千年的不斷爭鬥,我若能回去還會來見你麽。”


    “所以事到如今你也不過是個喪家之犬,對我又有何用!”人族盟主道。


    “別說是宸族,就算是我手中的力量,也能夠讓你人族聯盟失去絕對的統治力。這十年你的日子不好受吧,越來越多的部族陰奉陽違,暗中克扣上繳的資源。可你礙於現在的形式又沒法重典而治。”木夫說:“所以你當我絕對助力也好,喪家之犬也罷,你隻需要知道一件事情。我,能夠最大限度替你阻攔宸族上岸。”


    “說到底你也隻是阻止,相信你我還不如相信尊殿。我人族聯盟不願看到宸族上岸,他們同樣不願看到。”人族盟主說。


    木夫哈哈大笑,“尊殿原本就是由妖族、魔修組成,自己都沒法擰成一股繩,你指著他們?而且現在的情況沒你預料的那麽好,你是人族盟主,也該知道那個時間快到了吧。”


    “那隻是一個模糊的時間,或許明天就到來,或許我此生都無法見到。”人族盟主說。


    “但尊殿的人卻不這麽看。因為他們想要延續下去,不想在大劫之中泯滅。但他們又沒有能力化解,所以隻能依托於宸族。你覺得這個時候,他們還會對你相助?”木夫冷笑,“他們最多兩不相幫。你若又能滅掉宸族,那麽現在的宸族便不是他們所期許的希望。若宸族重新君臨天下,他們也樂得躲在宸族的神輝之下苟延殘喘。”


    人族盟主暗自思量,久久之後開口:“我可以答應你。但……我想要知道如何清除體內的濁氣!”


    “濁氣清除需要地元靈液,這寶物在宸族族地之內。大批量我絕對弄不到,不過你個人若是想淬體曆練,我倒是可以滿足。”木夫說。


    “好。事成之後,你要什麽?”人族盟主問。


    木夫笑道,“我要的自然是宸族的族地,還有渾河案畔十萬裏的區域給我手下的濁屍活動。當然,人族修士可以來此曆練,咱們互相交換資源而已。我也可以給你每百年十位濁氣淬體的修士名額。”


    “怎麽看都好像是我在賺,你會甘心這麽吃虧?”


    “你怕是不知道幾十萬年下來宸族的底蘊有多恐怖。我需要借助這些底蘊重建宸族,以備未來的大劫。”木夫說。


    “你還是想要宸族重新走回那個高度!”人族盟主道。


    木夫沒有否認:“這是宸族的命數,也是凡族的命數。無論是現在的宸族還是我,誰都無法承擔失敗。”


    “好,我期待與你的合作!”人族盟主說。


    木夫隨後丟出一個玉瓶,裏麵成裝著一滴地元靈液,“此物珍貴,有沒有膽子用,那是你的事了。另外,臨走時告訴你一件事,陳澤與宸王上岸了。這是你斬殺他們的最好時機,但我不建議你這麽做。”


    人族盟主皺眉:“為何?”


    “宸王是陳澤的妻子,他們的兒子已經繼承了宸族十幾萬年來傳承的血脈印記。你這時候殺了宸王無濟於事,還會讓宸族忌憚推遲上岸時間。以陳澤跟宸王的天資,他們的兒子早早便展現恐怖的天賦。若是給他時間,十個陳澤都抵不過一個陳宸!”


    木夫道:“讓他們順理成章找到上岸的落腳之處,待宸族大軍登岸時,你我水裏岸上合擊而圍,才是最佳時機。”


    “好,我會讓手下注意。”


    木夫轉身便化作一團黑霧消散,人族盟主嚇得直冒冷汗。他驚恐木夫的修為,這種肉身化相的手段可是乾元境高手做不到的。


    他,是無相!


    半尊之修!


    一座仙城之中,陳澤三人登岸已經七八日,白溪趴在桌子上耷拉著腦袋。這幾日她可是累壞了。


    三人奔波了七八座仙城,看盡百萬裏的山川河流,都沒能找到氣運旺盛之處。


    “想不到尋到一處氣運俱佳之所竟然這麽難,若是距離渾河太遠,我們一旦遇到什麽危險豈不是連後路都沒有了麽。”路青鸞說。


    陳澤卻磕著大拇指略有所思,並未回答她的話。路青鸞伸手在他前揮了揮,“你在聽我說話嗎?”


    “不對勁啊。”陳澤微微扭著脖子,“咱們上岸後不可能不被發現的。朱由榔那廝已經跟人族聯盟綁定,是鐵了心要置我於死地的。”


    “你在說什麽?”路青鸞問。


    “知樓有一件寶物可以推演人或事物的下落。我有線人傳訊,這麽多年人族聯盟連同知樓一直都在尋找我的下落,可是咱們上岸七八日了,按理說他們早該找到咱們才對。”


    白溪看著他,“陳老大,你這人有毛病吧。人家不來找你麻煩還不樂意了。要不你現在就站出去喊上幾嗓子,你看人族聯盟找不找你。”


    “你個小丫頭懂個屁。”陳澤白了她一眼,“總之這件事不正常。要麽就是他們在醞釀什麽針對我們的大事情,要麽就是有什麽利益讓他們暫時停止對我們的針對。”


    “我不小了。好歹過去十年了,你總該對我有些改觀了吧。”白溪不滿意地嘟著嘴。


    “並沒有。”陳澤滿臉嫌棄。


    路青鸞沒理會兩人打嘴架,也在思索陳澤的話,“你覺得會是哪一種?”


    “若是第一種,看似是咱們危險,但還可預防。可若是後一種,就太難猜測他們的目的了。到底是多麽大的利益,會放過斬殺你我兩人的大好機會!”陳澤道。


    路青鸞不是陳澤,她考慮事情會從宸族的角度出發,她想了想,說:“如果是第二種,那麽利益隻可能與宸族有關。他們殺死你、我根本不會對宸族造成威脅,因為還有宸兒在。”


    啪!


    陳澤激動的一拍桌子,把白溪嚇得一哆嗦:“你有病啊。”


    陳澤卻隻顧著自己說話:“對,就是這個原因。殺死你我隻能推遲宸族上岸的時間,而且那時候宸族經曆了澶淵的磨難後必然已經恢複底蘊,更加勢不可擋。所以他們忍住的原因就是宸族!可,他們到底找到了什麽方法,篤定了可以對宸族造成絕對的威脅?”


    他的話音未落,夫妻兩人的目光便聚集相接,齊聲吐出兩個字:“木夫!”


    “現在尊殿態度不明,不過我相信他們不會輕易插手。畢竟我宸族知道的事,尊殿的人也很清楚。阻止宸族上岸,等同於自尋死路。”路青鸞說。


    “隻有聯合木夫,利用他手中的濁屍大軍,才能讓宸族在登岸之時產生巨大傷亡,甚至配合人族聯盟的臨岸阻擊,隻怕覆滅宸族都有可能。”


    陳澤點著頭,“這件事不著急,既然咱們大致猜測到了他們可能聯手,那麽在上岸的時候便可防備。現在還是將主要目標放在尋找氣運之地上。”


    隨後陳澤拍拍桌子:“走吧,咱們該去下一處了。”


    “啊?還要走啊,不能休息兩天麽,你們兩口子沒有沒人性啊。”白溪大叫。


    陳澤輕哼著,“你個白毛耗子跟我們談什麽人性。”


    三人再度奔波,靠近渾河案畔的地點都不合適,就隻能進一步向裏麵跨度,直至他們來到一處綿延的山脈之中。


    這裏很奇怪,肉眼看去似乎有九條山脈匯聚一點,最終卻在匯聚之處形成一個巨大的盆地。而在盆地之中,又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將十座山峰托舉而起,懸浮在空中。


    “嘶……好痛。”


    白溪突然捂著額頭大叫,甚至還有血從指縫間流出。陳澤趕緊上來扶住她:“你怎麽了,可是看到了什麽?”


    “陳澤,我覺得咱們還是換一個地方比較好。”白溪忍著劇痛說道。


    “怎麽?莫非這裏還是什麽不詳之地?”陳澤看看山脈走勢,“我雖沒有極天神目,但依照陣道師的望氣之術來看,這裏的氣運絕佳。九脈連體拱衛一穴,無論是用來做陽宅還是陰宅都是好地方。”


    白溪搖著頭,“我隻怕你無福消受。這裏的氣運實在太強了,根本就不是人的命格能夠承受得住的。我們尋寶鼠一族的傳承中有講到,氣運乃天地加持生靈的大藏,有受之限。氣運可分作青、紅、紫、金四個等階,青階氣運便是大部分人、地的氣運。紅,便是鴻運。紫,你該聽說過紫氣東來,君臨天下。至於金,則為天地之主,非人可擔。”


    陳澤聽後大笑,“我宸族要走的是逆天之路,便是要推翻天道做這天地之主。如此金運當頭,怎可放棄,就是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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