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清也感覺到了戴鬱白投來的視線,星眸微移,向他投去了探究的一瞥。


    令人驚異的是,當真正對上武清的目光時,一直淡然穩健的戴鬱白眸色微微顫了一下。


    但是他很快就錯開了視線,轉而對身邊的林經理說道:「不論如何,溫先生都是溫大帥的人,雖然發生了意外,但是將人堵在樓上總是不好。我戴鬱白願意居中做個擔保人,由我在這裏,就不會再有亂子,先把溫先生請下來,你們兩方好好談談。」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這局麵已經被戴鬱白完全掌控了。


    大廳失去了主要光源,四下都是昏暗一片,原本是有利於溫克林躲避上方幾處槍口黑洞的。


    但是現在追光束直直打在溫克林身上,他們眼睛被強光所刺,一時根本看不清房頂到底多出了多少個槍口。


    即便是木風木雨之前掃射過房頂,但到底隻是驚鴻一瞥,太過倉促,失去光源後已經不能確定對方還有沒有新增的槍口,自己又有沒有漏看。


    所以溫克林原本為自保而打掉吊燈的舉動,此時反倒成了他的催命符。


    在上麵槍口的威脅下,隻要戴鬱白髮話了,溫克林一方就隻能執行。


    而戴鬱白如此說話,並不真的是為了溫克林的麵子,隻是為了不給外人梁家與夜舞巴黎任何關聯的口實。


    這些細節,都被武清看在眼裏。


    不過她目前最需要應對的,隻是梁心而已。


    梁心走上前,伸遞來一隻手,武清看了一眼,並沒有回應。


    她隻是雙手緊緊的攥著包袋,麵無表情請走到梁心近前,無聲無言。


    她知道,現在這個場麵,她沒有瑟瑟發抖的淚眼婆娑,就已經很讓梁心驚喜了。


    果然,梁心並未多疑,隻當她雖然強裝鎮定,心裏到底是害怕的。自己上前長臂一伸,便攏住了武清的肩。


    他湊到她耳旁,溫聲的說了句,「別怕,一會就送你回家。」


    武清是真的特別厭煩梁心的親近,但現在還不是激怒他的時機。


    隻能略略低下頭,強咬著牙關隱忍著,餘光卻在不經意間觀察著樓上的動態。


    果然,縱使溫克林再強勢,麵對戴鬱白無聲的威脅,也隻能暫時低頭。


    隨著一陣踢踏的腳步聲,在夜舞巴黎密集的保鏢團隊押送下,溫克林和他的溫家軍終於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梁心像是對這些全然不在意,攬著武清,身後又小士兵跟隨著,轉步又回到了大廳中央。


    轉眼之間,幾方人馬便全部在大廳集結。


    武清略略低著頭,她注意到,經理林威的目光還是不時的瞥向四樓方向。


    武清側眸一望,四樓迴廊中央,還有幾個燕尾服保鏢沒有下來,他們正手忙腳亂的抬著地上的什麽東西。


    武清心裏瞬間一涼。


    是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幾個強者吸引。


    而給他們做陪襯的那些手下們,即便渾身是血,都無足輕重。


    不論是死傷的保鏢打手們,還是慘遭酷刑的大堂領班沈薇。


    武清的心裏正有些悽惶,又聽溫克林囂張的笑聲再度響起。


    「鬱白少帥可聽過這句話?」


    戴鬱白望著停在他五米開外的溫克林,揚起頭,冷笑著反問。


    溫克林接過近身侍衛木風遞來的手絹,若無其事的擦了擦手「此地無銀三百兩啊!故事裏的人呢,當這世界上的人都是傻子,瞎子,玩著掩耳盜鈴的遊戲,還以為沒人能看穿。」


    他忽的抬起頭,直視的對麵的戴鬱白,目光犀利笑容陰狠,「如果你們跟夜舞巴黎沒有關係,又何必派遣這麽多兵,布置這麽多招式來來對付我溫克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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