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龍覺得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了速度。好象是有一條爆炸性的消息就要出現在眼前一般。


    重新穿好衣服的溫平,先給自己點燃香煙,深深的吸了一大口。


    這一次,葉小龍沒有拒絕,也給自己點燃了香煙。


    張峰還是原來那個樣子,沉默地坐在一旁。


    既不抽煙,也不喝茶。


    “龍哥,你可能會覺得我的行為有些怪異。”溫平吐出一口煙霧之後,這才緩緩說道。


    葉小龍直接回答說:“溫哥,我在等你的解釋。”


    “龍哥,我這樣做,是因為我要說的話有點驚天動地。我擔心沒等我把話說完,你們就會取了我的性命。”溫平繼續說道。


    葉小龍心中一跳,果真是我猜測的那種原因!


    表麵上,他隻是輕輕搖了一下手中的香煙。


    “龍哥,不管我說的是什麽,都請你讓我把話說完。”溫平把香煙往煙灰缸中一丟,往地上一跪道:“龍哥,就算是我溫平求你嘞。”


    “溫哥,這是在幹嘛哩。你起來,隻要不是坑我。多大的事情,咱們弟兄都好商量。”葉小龍勸說道。


    他在勸說的時候,並沒有起身去攙扶溫平,反而是加大了對周圍環境的監聽。


    稍有動靜,就會立即出手製服溫平。


    溫平也不囉嗦,自己站了起來,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說吧,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葉小龍用香煙點了一下對方。


    “龍哥,剛才我在法庭門口的時候,突然接到一個電話。兩個手下,抓了你的人。”溫平開始介紹說。


    “是個女人吧。”葉小龍淡淡地問道。


    “是的。”溫平點頭說。


    “是叫趙雨琴吧。”葉小龍說話的時候,伸出手來,在張峰的手背上,輕輕按了一下。


    溫平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剛才在來的路上,葉小龍已經接到何白的電話。


    說趙雨琴的房間裏,已經是人走室空。能夠隨身攜帶的物品,一樣也沒有拉下。


    何白查了一下帳戶,最近三天的營業款,也全部被人提現。


    這樣的表現,說明趙雨琴是有預謀的出走。


    “龍哥,你猜測得不錯,我的手下,是抓了你們的劇院經理趙雨琴。”溫平說。


    “哦——”葉小龍有種不出所料的感覺。


    “我的侄子溫辛,從我這兒偷走了一萬元錢。老婆就把這事告訴了我的兩個手下。他們在火車站那兒攔到了溫辛。順便也把與溫辛在一起的趙雨琴,給帶了回來。”溫平詳細介紹說。


    聽到這兒,葉小龍不禁朝張峰瞅了一眼。


    發現張峰臉上的肌肉在顫抖,在跳動。


    一眼,葉小龍隻是看了一眼。然後,他的目光還是落在了溫平的臉上。


    溫平明白葉小龍的意思,也就從頭到尾的介紹了起來。


    溫平的這兩個手下,一個叫王春喜,一個叫崔彪。


    說到王春喜,葉小龍不太熟悉。


    如果說到陳浩然與方曉蕾通電話被人偷聽,從而導致東光槍戰發生的作案者,葉小龍就不會覺得陌生了。


    至於這個崔彪,是“龍哥賓館”的常住旅客,也是對葉小龍進行監聽的實際進行者。


    二人在會所被打散之後,都成了孤魂野鬼。


    聽到溫平被提前釋放了出來,也就找上了門。


    溫平已經接到了大爺的通知,要收攏被打散的部下。


    就將他們二人,給安排住到了以前搞監聽的那個小院子裏。


    今天上午,溫平要組織“龍哥後援”的活動,不方便將二人帶在身邊,就將他們留在了家中。


    接到溫平妻子的訴苦之後,二人自告奮勇,出去追趕侄子溫辛。


    在火車站那兒,看到與溫辛在一起的趙雨琴,崔彪心頭的火氣,就油然而生。


    在“龍哥賓館”那兒,由於監聽裝置的被發現,崔彪被逼得落荒而逃。


    想到這事,崔彪就覺得有些鬱悶。


    看到趙雨琴以後,他不由分說的,就將趙雨琴給帶了回來。


    閑著也是閑著,二人當上了臨時法官。


    趙雨琴和溫辛是大學同學,畢業之後就分道揚鑣,各奔東西。


    回到潤江的趙雨琴,一直沒能找到稱心如意的工作。就連婚姻上的事情,也給耽擱了下來。


    後來碰上了張峰,一來二去,二人也就談上了戀愛。


    因為這樣的原因,趙雨琴這才解決了失業的窘境。


    在劇院這邊,趙雨琴是大權在手,一言九鼎。每個月的收入,也在八千元以上。


    這隻是月工資,並不包括年終分紅。


    這樣的日子,是趙雨琴過去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照理說,趙雨琴應該是心滿意足,安分守己的過日子才對。


    誰知,趙雨琴的身上,天生就有一種不安分的因子。


    日子好過以後,她又在怨天尤人,覺得自己沒有碰上一個可心的男人。


    身邊的這個張峰,要文憑沒文憑,要相貌沒相貌,哪兒配得上自己這麽一個正牌大學生。


    純粹就是一個鄉下人,哪能對得起自己這麽一副如花似玉的容貌。


    趙雨琴心中雖有怨尤,卻也知道自己眼前的這一切,都是來自於張峰的幫助。


    她是一個聰明人,懂得要把內心不滿,深深埋藏起來。


    如果不是碰上溫辛,也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趙雨琴會嫁給張峰,會安分守己的過日子。


    這個世界上,沒有也許,也沒有如果。


    隻要存在著合適的土壤,應該發生的事情,還是會發生。


    某一天,閑得無聊的趙雨琴,在大街上,碰到了老同學溫辛。


    二人之間,曾經談過一段時間戀愛。


    溫辛回到家鄉,是想請混得不錯的叔父,幫助介紹工作。不巧的事情,溫平剛好入了監獄。


    就在準備再去他鄉尋找機會的時候,兩個老同學碰到了一起。


    溫辛是見獵心喜,極力勸說趙雨琴,一同外出開創新天地。


    趙雨琴有些心動,想到眼前的利益,又有些戀戀不舍。


    這些日子裏,兩人頻頻幽會,也已經滾過了好幾次被單。


    趙雨琴一直都沒有拿得定主意,二人這才沒有做出私奔的醜事。


    前天下午的幾大部門聯合出手,讓趙雨琴眼前的希望,完全破滅。


    對趙雨琴來說,既然“龍哥公司”已經完蛋,也就等於是失去了最後一絲吸引力。


    她立即與溫辛取得聯係,準備前往南方一個大都市。


    本來是昨天就能走人,隻是為了要把這三天的營業款帶走,才拖到了下午。


    到了後來,趙雨琴提議,幹脆放到今天上午再走人。


    在這個時段裏,葉小龍的那幫人,精力都集中在法庭那一邊,誰也顧不上趙雨琴的私奔。


    真要說起來,這確實是一個很有心計的女人。


    如果不是溫辛貪得無厭,臨行時還卷走了溫平妻子,給兒子準備的生活費,這一對狗男女,也就已經是逃之夭夭了。


    聽到這兒,葉小龍不覺眼角一跳。


    趙雨琴的出走,算不了什麽。


    張峰的情緒波動,也隻是一個短期現象。


    大丈夫何患無妻,象這麽一種不貞不節的女人,不要也罷。


    免得成親以後,還要戴上一隻綠帽子。


    趙雨琴的被抓,也算不了什麽。


    最多說上一聲誤會,打上一聲嗬嗬,就可化解,溫平用不著如此緊張。


    這麽說起來,應該是趙雨琴,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


    隻有這樣的情形,才能解釋溫平恐懼與下跪的原因。


    說話的時候,溫平一直是在注意葉小龍的反應。


    看到葉小龍完全沒有動靜,他咬了咬嘴唇,繼續介紹起來。


    溫平的這兩個手下,王春喜要好說一些。沒有與葉小龍直接打過交道,也就無所謂什麽恩怨。


    崔彪不同,他是從葉小龍那兒,灰溜溜的逃出來。在他的內心之中,一直都想要把這個麵子給找回來。


    今天有了這麽一個機會,他也就想從趙雨琴的口中,挖出一點有用的口供。


    說到這兒,溫平偷眼看了張峰一下。


    葉小龍心中一冷,意識到出了麻煩。


    果然,急於想要脫身的趙雨琴,什麽都肯說,什麽都敢說。


    就連自己與張峰、與溫辛滾被單的事情,包括做了一些什麽高難度的動作,也都說得清清楚楚。


    “臭表子!”張峰罵了一聲。


    溫平停了下來,有些為難的看著張峰。


    “你繼續往下說。”葉小龍拍了拍張峰的手背,示意對方保持冷靜。


    崔彪的問話,在繼續進行。就在王春喜已經有不耐煩,開始打嗬欠的時候,趙雨琴又說出了新的內容。


    這一說以後,崔彪和王春喜,頓時嚇了一大跳。


    先是不敢相信,當趙雨琴連續重複說了三遍以後,二人這才大笑起來。


    “發啦,發啦。有了這麽一條消息,我們就在‘校長’跟前,立下大功啦。”崔彪得意地大笑起來。


    王春喜眯細了眼睛,咂咂嘴唇說:“這一次的消息,溫哥肯定會要獎勵不少啦。”


    說話的時候,他用右手大拇指和食指,相互撚動了一下。


    “對,你說得對。沒有50萬,也要獎勵個30萬吧。”崔彪把手反抄在背後,得意洋洋的走起了四方步。


    走了沒有幾步,他突然停了下來,連聲說道:“快,要快。”


    “快什麽呀?”王春喜有些不解的問道。


    “我要趕快把消息傳給溫哥。要不然,葉小龍知道這個燒女人跑了以後,肯定會要躲起來的。”崔彪說著自己的想法。


    一邊說,一邊給溫平打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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