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訓斥的王成,用手撓著頭皮,有些尷尬地笑道,“龍哥,我這不也是著急嘛,嘿嘿……”


    “小成,小明說得很清楚嘛。那個謝靜靜和冷培是朋友,一定能知道一些情況的。切,真笨!”張峰乘機來了一個落井下石。


    “你……”王成頓時瞪圓了眼睛。


    葉小龍說他幾句,倒是沒有什麽。他最不服氣的事情,就是張峰的這麽一種乘機發難。


    他頓時就站了起來,張峰也不示弱,也站了起來。


    看到二人又要抬杠,葉小龍連忙出麵製止:“安靜,你們都給我安靜一點。”


    聽到這麽一說,張峰、王成相互瞪了一下眼睛,都閉上嘴巴,重新坐了下來,看著葉小龍在撥打電話。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葉小龍連忙招呼說:“靜靜姐,我是小龍。”


    “是小龍啊,姐姐好想你呐。”手機中,立即傳出了一種欣喜的聲音。


    “靜靜姐,聽說你找到了幸福,我可要祝福你喲。”葉小龍先把自己的祝福給對方送了過去。


    謝靜靜連忙說:“小龍,我也正想要問你唻。”


    “靜靜姐,你問吧。”葉小龍回答說。


    謝靜靜有些沉悶地說:“小龍,你說我這麽快就接受別人的愛情,會不會讓人覺得負心呢?”


    “靜靜姐,不會的。文澤哥知道你得到了新的愛情,一定會為你送來祝福的。”一聽是這麽一回事,葉小龍連忙勸說道。


    謝靜靜吐出一口長氣之後,這才說道:“小龍,我告訴你啊,這些日子裏,我就是有點想不開。聽你這麽一說,我就放心了。”


    “放心,一定要放心的。到了你們結婚的時候,我一定會抽空去上門祝福。”葉小龍再次鼓勵說。


    “太好啦,太好啦。”謝靜靜的語氣之中,確實是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也難怪,王文澤也才剛剛去世一個多月的時間。這麽短的時間裏,就立即移情別戀,確實是有點說不過去。


    放在潤江當地,肯定是要被人在背後戳指頭的。


    不管什麽事,都不能一概而論。象謝靜靜這麽一個女孩子,孤零零地一人在海南那兒打工。


    除了生活上的孤獨之外,精神上還要接受失去戀人的痛苦,還要處於擔驚受怕的恐懼之中。


    如果能夠有一個愛自己的男人守在身旁,不僅僅是有了一個伴侶,也是有了一棵能給自己遮風擋雨的大樹。


    這個世界上,能幫助謝靜靜消除這種思想障礙的人,應該就是葉小龍和老小孩了。


    他們是王文澤在獄中的難友,也是幫助過王文澤的人,也是謝靜靜最為信賴的人。


    此時得到葉小龍的親口答應之後,謝靜靜的心情頓時變得大好。


    在電話中發出一聲輕笑以後,她突然又想了起來。這麽晚的時間,葉小龍不會無緣無故的給自己打電話過來。


    她連忙問了起來:“小龍,你突然給我打電話,應該還有其他的事情吧。”


    聽到謝靜靜的問話,葉小龍就把自己想要打聽的事情,給對方介紹了一遍。


    說到最後,這才強調說:“靜靜姐,這事牽扯到兩條生命,也牽扯到我們案件的追查,這才在這麽晚的時間給你打電話。”


    別說這是為了追查殺害王文澤的凶手,就憑葉小龍對謝靜靜的幫助,謝靜靜也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路小明說得不錯,冷培確實是在開發區那兒打過工,和路小燕、謝靜靜合租過一套房子。


    謝靜靜的印象之中,冷培的生活作風不怎麽樣。除了喜歡與男人打鬧以外,還經常夜不歸宿。


    次數多了以後,謝靜靜和路小燕也就見怪不怪,習以為常。


    三年前,冷培突然宣布自己結婚,未婚夫是一個警察。具體姓名,謝靜靜也記不得了,隻能記得是個刑警。


    冷培結婚五個月之後,就生了一個兒子。為了給兒子做滿月酒,冷培將謝靜靜和路小燕請到金水灣小區的家中作客。


    當時,謝靜靜和路小燕還很羨慕,覺得冷培找到了一個幸福的歸宿。


    其他的不說,就憑這麽一套大房子,還有屋子裏的那種裝修,也能說明那個警察是個有錢人。


    看了牆上的結婚照,冷培的丈夫生得也不錯。


    就憑冷培這種生活不檢點的德行,能找到這樣的歸宿,也算是上輩子積了德。


    到了吃飯的時候,她們這才發現有些不對。


    這麽一種人家的孩子請滿月酒,怎麽一個說法,也得要擺上三、五桌酒席。


    得把孩子的祖父、祖母和外公、外婆,還有其他親戚都給請了過來。


    冷培家不是這樣,所請的客人隻有謝靜靜和路小燕二人。


    到了吃飯的時候,也沒有去飯店,而是由附近飯店送了一些菜肴過來。


    吃飯的時候,又來了一個男人。


    剛開始,謝、路二女以為這就是冷培的丈夫。雖說年齡大了一些,生得倒也還氣派。


    不過,她們也發現有些不對。這個男人的相貌,與掛在牆上的那張結婚照相比,肯定不是一個人。


    可能是發現謝、路二女的表情不對,冷培連忙進行了介紹。


    說這個男人姓劉,是自己丈夫的同事。丈夫因為臨時出公差,請劉大哥來幫助照料一下的。


    謝、路二女都沒有結過婚,這樣的事情也沒有經曆過,當然不會放在心上。


    到了餐桌上,她們感覺到有些不對。那個男人對孩子的親熱,超過了正常人的範圍。


    不但是把孩子抱在懷中不鬆手,還讓孩子喊“爸爸”。喝酒的時候,與冷培之間更是時不時的會有一些小動作。


    這些小動作,都遠遠地超出了朋友關係的尺度。


    再是如何沒有社會經驗,謝、路二女也還是覺察到了不對之處。


    不過,她們都沒有說破,隻是吃了一頓飯,直接走人。


    後來遇到過冷培一次,對方主動承認,姓劉的男人才是自己真正的丈夫。


    至於那個拍結婚照的男人,隻不過是個掩護。


    聽了這樣的解釋,二女也才明白辦滿月酒,不請家中老人到場的原因。說到底,這是一場地下婚姻。


    謝靜靜的介紹,算是徹底證實了潘亞平的話。


    冷培的真正男人,就是劉波。這從她把孩子的名字取成“冷波”和“波波”的做法中,也能看出一二。


    “這下子好啦,可以開始第二步了吧。”王成摩拳擦掌的說。


    “嗯,是應該要考慮第二步了。”葉小龍認可了這麽一個說法。


    幾個腦袋擠到一起,商量起了如何解救方眉母子的方法。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方眉母子假裝投江輕生,玩上一招金蟬脫殼。


    用這種方法脫身,已經具備了讓人可信的基礎。


    在這之前,方眉就流露過輕生的念頭。東關小學為了擺脫責任,已經作出了讓方眉病休的決定。


    這個決定,完全可以成為方眉輕生的引爆點。


    想好了理由之後,擺在大家麵前的第一條難題,就是如何取得方眉的信任與配合。


    從道理上來說,讓潘亞平寫上一封信,或者是打上一個電話,都能快速地解決問題。


    這兩種方案,都有不能保密的缺陷。


    就說這打電話的做法吧,方眉可沒有兩隻手機。


    等到方眉逃脫之後,劉波隻要一調方眉的通話記錄,就能知道方眉的所有通話情況。


    如果發現有了不明身份電話,或者是潘亞平的手機打入,就會察覺到所謂投江輕生,應該是另有玄虛。


    那樣的話,不利於潘亞平的開展工作。


    這寫信的事情,也不容易送到方眉手中。任何一個陌生人與方眉進行接觸,都會引起劉波的注意。


    劉波能讓德順等人對方眉進行監視,也能讓別人做這樣的事情。


    要不是這樣,潘亞平策劃的兩次逃跑也不會那麽容易就失敗。


    要找一個熟人幫助送信,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最大的困難,就是會有泄密的隱患。


    說到這兒,大家都沉默了下來。這是大前提,如果解決不好,其他的一切都無從談起。


    想不出好辦法,那就是抽煙。整個房間裏,五根煙槍一起吞雲吐霧,煙霧彌漫。


    到了後來,就連大壯也覺得吃不消,趕忙跑到門外去透了一下氣。


    過了一會,他走了進來,主動請戰說:“龍哥,要不我去找人送信吧。”


    “大壯,你找什麽人送信?”葉小龍有些驚訝地問道。


    相處這麽長時間,大壯能有多少朋友,他都能說得出來。尋思了一下,好象沒有能與方眉拉得上關係的朋友。


    “龍哥,鄧局長說的那個成主任,是我的舅母。”大壯有些生澀地介紹說。


    “好啊,好啊。大壯,有這麽一層關係,你怎麽不早點說出來呢?”王成先是興奮,隨後又來了一句抱怨。


    沒等他再往下說,葉小龍就斬釘截鐵地說,“不行,不能找你的舅母。”


    “龍哥,這是為什麽?”王成有些不理解地問道。


    幾個大男人坐在這兒,苦思冥想找不到一個送信的人。好不容易有了合適的人選,為什麽又要拒絕呢?


    王成的疑惑,不能算錯。


    成主任是學校的教導主任,與方眉的關係又不錯。如果探望一下方眉,順便捎上一封信,應該算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王成沒有好好地想上一想,既然是有這麽好的渠道,大壯為什麽會要拖了這麽長的時間才肯說出來?


    葉小龍又為什麽會要如此斷然否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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