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絕對不是輕鬆的一夜。


    雙方都在布局,都在為爭取主動權創造條件。從眼前的發展變化來看,應該是處於黑暗的那一方占據了上風。


    剛剛走馬上任的陳浩然,完全是處於被動挨打的狀態。


    作為特勤警察的葉小龍來說,對整個大局的變化,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


    他不甘心,他想要有所作為。給馬康樂通過電話之後,他給路小明打了一個電話。


    “小明,我給你一件任務,就是把劉大鵬給我盯死,不管是用多少錢,隻管找你龍哥開口就是。”


    “行,我聽龍哥的,立即找人來做這件事。”


    電話中,葉小龍沒有說要盯劉大鵬的原因,也不需要進行這方麵的解釋。


    路小明也沒有詢問。


    查清王文澤之死的原因,與追查殺害路小燕的凶手,這是同一條路上的事。


    在這個時候,劉大鵬出麵攪局,不肯揚誌宇全力投入偵查。


    這中間的意思,知情人都能明白。


    哪怕劉大鵬不是校長的人,也必然與校長手下有著說不清的關係。


    葉小龍想要揪住劉大鵬的尾巴,看看這中間有些什麽聯係。


    東方放亮之後,大家又重新開始了新的一天。


    有那關心大局的人,心中不可避免地有著各種各樣的擔心。


    既要擔心王文澤之死的後續反應,也要擔憂昨天那種鹹豬手風潮的再次出現。


    到了上班時候,他們沒有接到王文澤家屬在政府和公安局門前上*的消息。


    也就是說,王文澤之死並沒有出現各級領導所擔心的群體事件。


    這倒不是曹和平疏導有力的功勞,而是王家根本沒有人出來找麻煩。


    當初兒子出事的時候,王家二老就受到了嚴重打擊。他們怎麽也不會想得到自家的乖寶寶,會惹下這麽大的禍來。


    隻是盼著兒子能夠早日歸來,王家二老這才強打精神,出現在鄰居、親友的麵前。


    接到謝靜靜的消息,知道兒子很快就會無罪釋放,他們就在盼,盼兒子早點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盼啊盼,怎麽也沒有想得到,盼來的竟然會是這樣的噩耗。


    到了這時候,他們無法再支撐自己的身體,雙雙倒在了病榻上。終日以淚洗麵,食不下咽。


    王文澤的女朋友謝靜靜,從那個晚上開始就消失了身形。


    有人傳說,是跟其他男人跑往了南方。也有人說,是去了上海打工。


    是真是假,無法驗證。


    不過,她既沒有到看守所來過,也沒有去過王家,這倒是大家公認的事實。


    就連她自己的家,也沒有回過。


    既然沒有人鬧事,各級領導也就放下了肩頭上的擔子。隻要通知殯儀館進行火化,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被送到水響縣關押的孔一凡,也閉上了嘴巴。說到案情時,隻是老老實實的認罪服法,說自己犯下了瀆職罪。


    有孔家的至親透露消息說,孔一凡被關押的當天晚上,就有客人到孔家來作客。


    說的什麽,沒有人知道。隻是從那以後,孔家的人不再哭泣。獄中的孔一凡也不再喊冤叫屈。


    連續三天時間,潤江的警察全被調動起來,投入到了一場對付鹹豬手的集中行動之中。


    到了後來,就連派到看守所進行調查的刑警也被抽了回來。事實上,這樣的調查也無法進行得下去。


    刑警支隊去了一個大隊教導員,治安支隊去了一個副支隊長。這樣的調查,到底是誰聽誰的指揮?


    對這樣的事情,沒有人去過問。就連省廳來了一個調查組,也沒有人去多加關注。


    大家關心的是陳浩然,發現他已經被消磨得沒了脾氣。


    市區裏的‘時代賓館’一間總統套房,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魚貫而入。進門之後,一個個正襟危坐,不出一聲大氣。


    過了一會,一個戴著頭罩的男人走了出來。


    他不客氣,直接就在中間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各位,先說一說自己的情況。”戴頭罩男人嗡聲嗡氣的說。


    也不用有人指派,坐在左邊上首的第一人站立起來,躬身稟報道:“二爺,我的手下出動75個小兄弟。


    被治安拘留17人,刑事拘留3人。大家的表現都不賴,沒有一個說出上線來。”


    “嗯,不錯。出去的弟兄,每人獎500元。治安拘留的獎1000元,刑事拘留的獎20000元。”二爺大方的表態說。


    接下來,其餘幾人也作出了同樣的稟報。


    等到大家都稟報結束之後,二爺下令道:“這幾天出動的警察太多,讓弟兄們多到邊遠地區去鬧事。


    記住,不要鬧得太狠,隻要造成影響就行。要不然,就會要判刑。真要那樣做的話,容易讓警方找到突破口。”


    “遵命。”所有在場的人,一齊起身回答道。


    “坐下,坐下。都是自家兄弟,用不著如此客氣。這樣吧,你們也很辛苦的,一人給你們打個十萬元錢,讓你們去樂上一回。”


    “多謝二爺。”


    時間不長,這些人相繼離開了套房。在他們走後,溫平走了進來。


    “二爺。”溫平行禮道。


    “宣平,劉大鵬那事辦得不錯。”二爺摘下了頭罩,他就是“亨通商貿公司”總經理湯明生。


    說話的時候,他擺了一下手,讓對方坐下。


    溫平坐下,依舊是謙恭地回答說:“二爺,都是你老指揮得好。”


    “嗯,居功不自傲,很好,很好的。”湯明生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問道:“葉小龍的情況怎麽樣?”


    “二爺,這小子還算規矩,沒有發現什麽問題。隻是他那個兄弟會鬧騰得有點利害,我擔心會鬧出事情來。”


    “噢……”


    “我的內線告訴我,說是那些家夥還真的挖了不少線索,都給報到了葉小龍那兒。雖說隻是牽扯到了範式,但也不怎麽好。”


    “還有嗎?”


    “其他到也沒有什麽。”


    “那好,你就警告葉小龍一下,讓他給我收收手,少管閑事,看他有什麽樣的反應。”


    “行,我這就找葉小龍說話。”


    說完這些,湯明生就離開了房間。在他走後,溫平清理了所有痕跡以後就才離開。


    如果有人接著進去搜查,想要找到“二爺”的蹤跡,肯定會要大失所望。


    房間裏空無一人,什麽蹤跡都不可能會被發現。


    淩晨一點,正是人們最為困乏的時候。在外麵花天酒地的趙大康,終於回到了吳梅的家中。


    剛剛被免去局長的他,需要借助於酒精的麻醉,才能消除心頭的鬱悶。


    用不著喊門,他直接用鑰匙打開家門。


    入屋後,看到吳梅和準嶽母房間都已經熄燈,趙大康直接進了書房。


    給自己泡上一杯茶後,他的手伸向了桌子上的座機。


    看來,就是預先約好的電話。要不然,都已經到了這麽晚的時間,準會被對方罵得狗血噴頭。


    “趙局長,這麽晚才到家嘛。”對方立即接通了電話。


    “對喲,和幾個老板一起喝的酒。女人?嗬嗬,那是少不了的啦。老曹,你要顧忌形象,要不然,我們就一起樂和樂和嘍。”


    這句話中有點骨頭,是在暗諷對方想要與自己拉開距離。


    對方楞了一下,連忙分辨道:“老局長,我曹和平是什麽樣的人,難道你還不知道嘛。說吧,你讓我等電話,是有事情要吩咐嗎?”


    “聽說省廳來了人,這事你知道嗎?”趙大康問道。


    “趙局長,今天一早,姓陳的就讓我去了豐水縣,說是督辦那起滅門案件。接到你的電話之後,我知道有事,就從豐水趕了回來,也就打聽了一下情況。”曹和平介紹說。


    趙大康表揚說:“嗯,不錯。說說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趙局長,是省廳紀委來人,都是督察周建軍一手安排,就連鬱書記都沒能攏得上邊。調查對像都是刑警支隊的人。準確一點說,都是當初去豐水滅門案件現場的刑警。”


    “哦……這麽說起來,是有人想要為車益峰傑喊冤叫屈。”


    說話的空間,趙大康淺淺的呷了一口茶水。


    “趙局長,應該是這麽一回事。從對方撇開鬱書記的做法,還有把我提前安排到豐水督辦案件的做法來看,


    不僅僅是想幫助車益峰洗清冤屈。說句不好聽的話,應該是還想要對你不利。”曹和平有些不滿的說。


    “哼哼,我現在不是公安係統的人,省廳紀委來人又能怎麽樣?有個逑用!”說到最後,趙大康冒出了一句粗話。


    他端起茶杯,猛喝一大口。由於茶水太燙,“噗”的一聲又吐了出去。


    聽到這邊的聲音,曹和平一直保持沉默的狀態,等待趙大康新的發問。


    趙大康連連噓了好幾口氣,才算是稍許消除了開水燙嘴的痛苦。


    “不好意思,剛才燙了一下嘴,我們繼續往下說。”趙大康打了一聲招呼:“你給我說說局裏的情況。”


    “陳浩然到任之後,還沒能理得清局裏的人事脈絡。到目前為止,沒有調整過人事。”曹和平回答說。


    趙大康讚同說:“呃,這是可以理解的事。如果宋文和倒在了陳浩然那一邊,車益峰又東山再起,估計就會要有大動作啦。”


    “對,你說得對。不過,就憑這兩個幫手,恐怕也濟不了什麽大用處。”曹和平發出了蔑視的笑聲。


    “對了,我還有一事要你幫我做一下。”趙大康突然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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