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綁在這裏的有七個人,屍體卻隻有六具!


    還有一個去了哪裏?


    幾人反應也快,留下兩人,剩下幾人奔出小院四處搜查。


    “沒人!”


    “這邊也沒有!”


    “跑了!”


    跑了一個!


    “具體跑了哪一個?”


    有人想了想,“是那個一直不說話的,被綁了也老老實實的那個!”


    “臥槽!”眾人一經提醒也有點印象了,死得最慘的那個是對顧大小姐有非分之想並想要付諸實踐卻被一槍砸開了腹腔留下半條命的男人。


    至於其他幾個最開始都在外院,那個看起來很老實的那個男子從綁了之後就一直沒出聲,被他們甩了幾鞭子之後像是嚇傻了似得蜷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看不出來啊,那個才是個狠角色啊!


    幾人分不清那人到底是跟這幫綁匪是一夥的還是跟他們有仇,殺人是為了滅口還是為了其他的,如今人不見了想要找回來也勢必要費些周折。


    “怎麽辦?爺讓我們清理的!”


    這六個是全部給清理了,壓根都不需要他們再動手,但卻偏偏有一個漏網之魚。


    ……


    淩晨四點多,荊城城郊水庫岸邊,灰茫天際下藹藹樹林裏一個黑影晃過,鬼魅般細碎的腳步聲抵達水源邊才停下來。


    那人蹲下身彎腰,捧起水清洗手上的血汙,即便在這個時候,他的身體也依然保持著警惕。


    周邊是大片的山野,山高巍峨,樹林叢多,他草草清洗掉手裏的血,靠邊尋了個隱匿的草叢蹲下。


    昏暗的光線中,他那雙眼睛像獵豹的眸,警惕中帶著殘忍,眼眶裏還有血紅色沒有散去。


    他一點也不擔心那些屍體會被人發現,慕時年的人不會讓那些屍體被人看到的,他們之前打算用在顧家大小姐身上的方法最後會用在自己身上。


    自作孽不可活!


    他冷哼一聲,感應到手臂和腿上一陣火辣辣的痛感傳來,他坐下來,將衣袖和褲腿慢慢拉開。


    一道道鞭痕露出,血淋淋的,皮肉翻飛。


    因為沒有及時止血,有些傷口的血漬跟衣料粘粘在了一起,撕開時疼痛感尤為強烈。


    他身上沒有帶藥,隻能暫時將傷口擦幹,再撕了件裏衣包紮。


    在這段時間裏,他耳麥裏傳來了一陣聲音,“老大,你在不在?”


    “在!”他出聲,嗓子是啞的,用扯成條狀的布條綁住了手臂上的鞭痕。


    “你沒事就好,我在原定地點接你!要趕緊走!”


    “嗯?”


    “有任務!而且,不能再拖了!”


    他們今天本來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他們的目標地點在帝都,可不知道老大是怎麽回事,臨到登機前突然跑了個沒影。


    雖然他們不知道他是怎麽回事兒,但他們不能把他一個人留在荊城,那任務沒有他也完成不了,隻好也跟著過來。


    他們是覺得老大有點莫名其妙了,回國時他們選擇落腳的城市,他幾乎都沒想便定下了荊城,問原因也沒說。


    到了荊城後他經常一個人開車出去,做了什麽也從來不跟人提及。


    有時候回來後會發呆,會魂不守舍。


    今天晚上,聽說是幾個亡命之徒綁架了一位豪門千金,就在這座水庫周邊的農家樂裏。


    這些消息他們是通過其他手段得來的,消息一經傳出,老大便不顧一切地飛奔而來,讓人不得不懷疑,老大跟那位被綁架的豪門千金之間的關係了。


    但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幾人相處也默契地不追問過去。


    如今事情處理結束,總該走了吧!


    他深吸了一口氣,抬臉看著依稀有了灰白色的東方,眸子裏有深邃熱烈的東西竄動著,卻很快平息了下去。


    “我馬上就到!”


    ……


    言溪下半夜是在顧老爺子房間裏度過的,臨到天亮累極了才合了一會兒眼。


    顧長安還沒有醒,她把兩個保鏢留在房中看守,頭重腳輕地走出了房間。


    “大小姐!”阿晚在門外守著,看她出來了臉色蒼白,擔心道:“秦少說了沒事兒的,您別太擔心!”


    言溪知道他這是安慰人,點了點頭,“我去梳洗一下,你在樓下等我!”


    阿晚不解,“您要出門?”


    她這一晚上都在折騰,氣色這麽不好,事情既然已經處理了她該好好休息一下才是。


    言溪猜到他的想法,苦笑一聲,“恐怕有些人不會讓我有時間休息!”


    一個小時後,早間七點半,客廳裏一個電話乍響,接電話的林嬸剛接起來就被電話那邊的人一聲厲喝,“給我把顧言溪叫來接電話!她姑父做錯了什麽?”


    是顧老太太!


    興師問罪來了!


    林嬸又驚又怕,把電話聽筒捂住,朝餐廳那邊望了一眼,示意林叔過去說。


    餐廳桌子旁,顧言溪正在用早餐,一晚上沒睡,她神情疲倦不堪,梳洗完畢後還是一身酸軟的,早在客廳座機鈴聲響起的時候,她就猜到了。


    她用餐巾紙擦了擦嘴,坐著沒動,“林嬸,你告訴她,她有什麽要問的直接打電話去問警察吧!”


    林嬸聞言抽了一口氣,猶豫了幾秒鍾壯了膽子將顧言溪的話原封不動地回給了顧老太太。


    “她膽子不小!”顧老太太的聲音尖銳,林嬸唯恐那聲音鑽出話筒讓言溪聽到了,半捂著,直到顧老太太那邊主動甩了電話林嬸才鬆了一口氣,臉上的憂色卻更深了。


    “大小姐,怎麽辦?老太太好像很生氣!”


    言溪,“該生氣的人是我!”


    顧老太太興師問罪,問的第一個人居然不是她的親生兒子怎麽樣了,有沒有被害死,問的卻是付國航做錯了什麽!


    嗬嗬!


    “林嬸,今天家裏座機的電話切斷吧!也別讓外人進來!”


    言溪擱下碗筷,叫來阿晚,“走吧!去警署!”


    阿晚:“……”


    言溪調整了一下狀態,“今天還有幾場硬仗要打!”


    ……


    警署,付國航被隔離。


    審訊室外,泡麵味兒濃鬱,陸雲深在辦公室裏睡了一小會兒就過來了,點了支煙問人。


    “審得怎麽樣了?”


    “還能怎麽樣?人贓並獲,任他渾身上下都是嘴也說不清!陸隊,要泡麵嗎?”下屬殷勤地想要貢獻自己的泡麵。


    陸雲深嫌棄,“不吃!”還抬手驅散,“端出去吃,味道太濃了!”


    下屬:“……”


    切,陸家嬌貴的公子哥兒,還真沒見他在警署裏吃過泡麵外賣什麽的,人家一日三餐都是家裏人送飯,矜貴著呢。


    “陸隊長!”緝毒組的李隊一晚上沒合眼,盯著一雙黑眼圈,手裏拿著一大疊的資料過來,“正好找你聊聊!”


    陸雲深把他丟過來的那支煙夾在耳朵上,拖了把椅子坐下,翹著腿,“怎麽?人都逮著了還不高興?”


    李隊一張臉都要龜裂開了,看看四周沒人才突然湊過來,低聲狠狠道,“你跟我說實話,這人是不是背鍋的?”


    陸雲深,“人贓並獲,怎麽就背鍋了?你不信我?”


    李隊:“……”我信你個p!


    他就說昨天晚上突然接到消息有交易,很突兀好不好?他自己有暗線在那邊,人家那邊還在國外,都還沒動靜,這邊卻突然冒出來一個。


    順著線查,怎麽查都覺得怪。


    李隊牙疼地看著陸雲深,“陸隊長,你跟那個姓付的,有過節?”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過節。


    昨晚上從那個超市儲物櫃裏找出來的箱子裏有什麽他們心裏很清楚,數量之大足以讓人判死刑了。


    陸雲深吐了一口煙圈,“打住,跟我沒關係,我一個忠於執法守法的好警察好公民可不會幹這種缺德的事兒!”


    李隊胃都疼起來了,md,你以前缺德的事兒幹得少了嗎?


    看李隊一臉便秘的樣子,陸雲深笑了笑,“別愁找不到證據,證據嘛,找一找總會找到的,加油,我看好你!”


    李隊:“……”他不想跟這種人說話了!拿起資料起身就走,一分鍾都不想多待。


    陸雲深一支煙抽到一半,打了個電話,也沒指名道姓,隻道:“證據!”


    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麽,陸雲深笑罵一聲,“混賬東西!”


    有人敲門。


    “陸隊,有人找?”


    “誰?”


    “說是受顧家老太太委托前來的!”


    陸雲深眉頭一挑,對著電話那邊說了一句,“礙事兒的來了!”


    他把電話掛了,大步走去,見到了那位受顧老太太委托前來的中年男子。


    “陸隊長,您好!”


    陸雲深接過對方遞過來的名片,“付國航的律師?”


    “是的!我來見見我的當事人!”


    陸雲深朝下屬使了個眼色,“帶他去見付國航!”


    言溪來到警署時得知顧老太太找到的人已經去見付國航了,心裏微微一涼,垂著的手都抓緊了。


    顧老太太這是要保!


    付國航綁架她意圖撕票,還讓柳浩換藥差點還是顧長安,這些事情,她都知道嗎?


    當真是越老越糊塗了嗎?


    言溪正要下車,車門卻被人敲了敲,她這才反應過來外麵有人,滑開車窗,陸雲深靠站在車門外,言簡意賅,“知道你要來,我在這裏等著呢!”


    言溪:“陸隊長!”


    陸雲深咬著煙頭,“你放心,他這次,出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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