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鍾死亡倒計時?


    聞言,樓上的姐妹花大驚。含笑居高臨下,一眼就看到了沙發旁那個半敞開的包——是電子鍾。“二爺,他帶了……”帶著同歸於盡的心情前來救人,果然是一條瘋狗。


    玫瑰驚慌失措,朝著男人哀求道:“二爺,你快走!”


    馳家家主俊眉微蹙,倏然起身,疾步走到背包前,果然看到了在哥利亞基礎上改良的,以三根導線操控的電子鍾。這一類型的東西,威力巨大,一旦計時,不能移動,受到輕微震蕩,就會立即引爆。


    “在同你交手之前,我原本以為這樣的東西毀屍滅跡最好……”詹天瘋狂的笑著,露出了一口牙:“沒想到,用它來殉情也不錯!小五,你說對嗎?”


    馳衝半蹲下身子,仔細觀察電子鍾的構造。


    “瘋狗”從褲袋掏出煙,叼了一支在嘴裏卻不燃火:“馳二爺,我奉勸你……帶著她們快跑吧!跑快一些,頂多死幾個隔壁的下人。馳家有的是錢,賠不了多少的……”


    含笑恨得牙癢癢,她抬手一把撤去了縛在女人嘴上的棉布條,順便掐住了馳家四夫人細長的脖子:“詹天,你不是愛她嗎?你舍得這樣的美人被炸得麵目全非?”


    “瘋狗!”伍月娟被解開了束縛,一雙眼通紅,在樓上咬牙切齒地叫著:“你他媽不上來救我,還杵在那裏做什麽……”


    即便到了這樣的時候,女人還是一副頤指氣使模樣,沒有半分溫言軟語和求救的態度。詹天仰頭嘲諷一笑:“小五,你都是我的人了,自然要同我死在一處的。咱們來世,還可以做夫妻!”


    伍月娟氣的一臉發青,她恨毒了那張醜陋的陰陽臉,恨毒了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沒用男人。然而此刻,她卻不得不對他放緩語氣,虛情假意:“天哥,活著才能做夫妻呀!死了,就什麽都沒了。你帶我走,我一切都聽你的!”


    男人呼出一口濁氣。他想,或許在今日醒悟之前,伍月娟的這句話對自己而言,還是具有一定誘惑力的。可惜,伍月娟始終是伍月娟,成不了溫玉。要想見到她,隻有一死!“小五,從前你不是告訴過我,雙手沾滿血腥的人,死後要下地獄嗎?”詹天說:“她那麽幹淨,我正好可以下地獄洗洗……再見她。”


    此時,電子鍾上時間顯示——3分13秒。


    馳家家主望了一眼茶幾上的剪子,在一旁的沙發上悠然坐下,也點燃了一支煙,不疾不徐道:“玫瑰、含笑,你們可以走了!”男人平靜的對兩位屬下說:“明天早上ny幫會把“鳳巢”的人給囡囡送過去,你們要仔細檢查清楚……還有,記得告訴她——別教我老婆亂七八糟的東西!”


    含笑恭敬應了,雙胞胎姐姐卻搖頭道:“二爺,我不走!”


    聞言,馳衝眼神一冷,語氣忽然轉厲:“明天,你就給我滾回“地下城”去,不要讓我再看到你!”沒想到,從前最讓人省心的,卻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玫瑰臉色一白,被已經成長起來的妹妹拉著手往外走,就像一個失去生命的布偶,頭腦裏什麽都沒有了。


    “詹天,你是個垃圾、變態,我看見你就惡心……”樓上,預感到自己難逃一劫的女人邊罵邊笑,眼淚鼻涕糊了一臉,與瘋子無異!


    男人叼著煙悠哉說著:“小五,女人還是溫柔一些、真實一些才好。否則,會沒人要的!你知道嗎,你其實一點都不像她……如果這些年,咱們日日生活在一起,你的結局可能會同那些死去的女人一樣,沒有差別!”也許,還要更慘一些。


    伍月娟不敢再罵了。她已經明顯聽出了男人語氣中的憎惡,她弄不明白,為什麽瘋狗的態度會轉變這麽多,還有,男人口中的“她”到底是誰?


    時間,隻剩最後的2分鍾……


    馳家家主把玩著手中的剪子,斜晲著電子鍾上紅、黃、藍三色導線,優雅的吐了一口煙圈:“詹天,你嚐試過被人用石頭一次次砸在手骨上,直到砸斷的滋味嗎?”


    “瘋狗”神情一滯,連呼吸都開始痛起來。


    “……你嚐試過被人活埋,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滋味嗎?”馳衝麵上仍是波瀾不驚。


    詹天攥緊拳頭,保持沉默。


    馳家家主微微一笑:“你嚐試過被人賣入黑幫,廢了一隻手,在一群惡鬼堆裏討生活的滋味嗎?”


    男人驀然抬頭,滿臉詫異和不敢置信。


    馳家家主說完這一番話,抬頭問他:“還有一分鍾的時間,剪哪一根?”


    詹天吐掉了嘴中的煙,目光閃爍,幽幽道:“……藍色。”


    馳衝的剪子落在藍色導線上,四平八穩,卻沒有下手。他沉默著,任空氣中黑暗氣流湧動,卻不亂分毫。


    詹天貌似無意的看了那邊一眼,自來心塵不動的人內裏掀起一陣波瀾。他不得不承認,馳家家主是他迄今為止所遇上的最難纏的對手,武力值爆表,頭腦一流,心理素質強大,各方麵近乎完美。如果有可能,他一輩子也不想與此人交手。


    伍月娟被縛在樓上不得動彈,隻能伸長了脖子,滿手冷汗地向下張望:“馳衝,你手穩一些!”他離得這樣近,一旦失敗,不死也要炸殘廢了。


    馳家家主笑了笑:“溫玉原本想見你們二人一麵,現在看來,隻有白忙活一場了!”然後開剪……


    “紅色!”男人改口。


    馳家家主似乎早就預料到他會改變主意,調整目標又快又準。最後五秒,隻聽“哢嚓”一聲,紅色導線截成兩段,時間就此止步,一切恢複平靜。


    詹天抿著唇,仍舊保持著最初的姿態,心卻慢慢沉了下去。在這場戰鬥中,他輸了,輸得心服口服、無話可說。靜默片刻,男人仰天一笑,原來自己也有放不下的時候。


    馳衝手上的煙仍未燃盡,他斜倚在沙發靠背上,眼裏空明,卻難掩後怕……他清楚的知道,在生死邊緣徘徊的時刻,自己最想見的仍是那個人,想得心都在發疼。他甚至在危急當口抽空假想過,如果身邊的女子不是玫瑰和含笑,而換作她,自己還會不會如此鎮定的將人趕走。放不下啊!即便是死,也想同她在一起,生死同穴、不離不棄。


    “二爺!”玫瑰一直矗立在黑暗的角落裏,直至戰鬥結束才敢顫聲喚著麵色有些疲憊的男人。下一刻,她清楚的看到素來冷情冷心的馳家家主在聽見自己突然發聲時,驀然回頭,臉上的表情卻從歡喜到失望,最後趨於平淡,毫無顏色。至此終於知道,自己永遠無法替代向家二小姐,她沒有那份幸運可以承載男人的半分思念,消弭他所有的負麵情緒,分享他的喜怒哀樂……所以隻能遺憾放手。


    當向佑被段大保鏢從床上挖起來,急匆匆送到淺微山馳宅,卻隻看到“瘋狗”坐在地上笑得傻啦吧唧的,伍月娟被捆在樓上不住罵娘,丈夫叼著煙屁股,在沙發邊上閉目養神的場景時,恍惚間意識到自己遺憾錯過了一場年度最佳動作大片。所以,她在馳家主宅門口,逮著保鏢同誌磨了一會兒牙:“小段飛,難道捉拿通緝犯這樣的事兒不應該我們警察來做嗎?請你告訴我,為什麽倪處長沒來,祝警司沒來,卻要我老公去當打手?警察總署又不發雙倍工資給咱家,頂多口頭表揚……話說,馳二爺缺錦旗嗎?要不我給他批發一打?”


    “向佑!”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沙發上的男人唇角微揚起好看的弧度,他慢慢睜開眼,目光幽深沉寂,裏麵占滿了那人的影子,再也容不下別的:“——過來!”簡單兩個字,霸道強勢,卻又內含誘哄,勾人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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