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各自思緒的兩人誰都沒有注意到角落裏的胡言,她緊緊抱著藥盅,眼淚“啪”的流了下來。


    晚上,白京墨醒來的時候見胡言眼睛通紅,調侃問,“你怎麽了,眼睛跟個兔子精一樣?”


    胡言下意識揉了揉,惱怒說,“你才兔子精。”


    “喲,還學會頂嘴了啊?快說說,這是被誰欺負了,等我好了之後立刻提著兔肉去感謝人家。”白京墨故作稀奇的取笑說。


    胡言癟嘴,將倒好的水粗魯的塞到白京墨手裏,轉身哼哼唧唧的出門了。她已經想好了,既然秦小姐和蘇小姐都不願將事情告訴自家姑娘,那她也不該多嘴,而且出於私心,她也不想讓白京墨背負那樣沉重的虧欠。


    白京墨見胡言並不像是真的生氣了,因為也沒在意,喝了點水又自覺地躺下休息了。


    ......


    白京墨的事情終於告一段落,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蘇妤想著如今白京墨的拾花館已經沒了,以後也不知道該拿什麽做營生,想著想著又想起了蘇莠答應她的事情。這幾天也不知道對方在做什麽,一直都沒看到人影,可別又在背著她做妖了。


    “蘇莠?她不就在屋裏嘛。”夏天從桌上拿了一棵酸棗扔進嘴裏,漫不經心說。


    “你去把她叫過來。”蘇妤說完,想了想又阻止了夏天,“算了,我自己過去。”


    蘇莠和夏天以及南春都住一個屋裏,如今南春還沒回來,夏天整日上天入地的見不到人影,屋子裏便隻剩下蘇莠一個人,這也剛好方便了她的“實驗”。


    蘇妤剛走進偏房,就聞到一股特別濃鬱的味道,有點像茉莉又好似梔子,間或夾雜著一股糊焦味,那味道讓人聞著就覺惡心。


    “她在裏麵搞什麽鬼?”蘇妤捂著鼻子,憋氣走了進去,屋裏麵煙霧繚繞,巴掌大的小爐子上麵放著一口小鍋,味道就是從鍋裏麵傳出來的。蘇妤走過去一看,鍋裏麵黑乎乎的一坨,水已經燒幹了,四周都起了一層黑油。


    蘇妤將爐火吹滅,又打開窗戶通風。直到退回了院子裏,她才深深的吸了口氣,感覺胸腔都要被憋爆炸了。“人不在屋裏,去哪裏了?”蘇妤環顧四周,見後院的門是敞開的,聯想到爐火並沒有熄滅,猜測蘇莠應該跑不遠。


    蘇妤走到後院門口,就聽見外麵傳來說話聲,其中一個正是蘇莠。蘇妤本無心偷聽,可是對方偏偏提了她的名字,這讓蘇妤想不偷聽都難。


    “有本事你自己跟蘇妤要去,在我這裏逞什麽能。”蘇莠十分不耐煩的說道,應該是準備轉身就走,沒想到卻被對方給抓住了,蘇莠當即暴怒說,“你有病啊,再不鬆手我就要喊人了。”


    “蘇莠,蘇莠你可是我親妹妹啊,這次你一定要幫我,從小到大哥哥沒求過你什麽,現在也隻是求帶我去見蘇妤,你怎麽就這麽強呢!”


    這聲音......蘇念成?蘇妤反應過來,瞬間就想到了對方的意圖,不由冷笑一聲,她倒要好好聽聽蘇念成怎麽有臉跟她要錢。


    蘇莠早就不是當初的那個蘇莠了,對於二房那群人,甚至是整個蘇家都沒有感情,別說蘇念成在這裏苦苦哀求了,就算是蘇老太太來了,她也能麵無表情的把人推開,然後惜字如金的扔一個“滾”字。


    “我憑什麽帶你去見蘇妤?整個冶溪鎮的人都知道你們已經分家了,蘇妤恨你都來不及,還見你?別癡心妄想了,你滾吧,要是被人看見了,還要連累我。”蘇莠鐵石心腸的冷麵說道,用力去掰蘇念成的胳膊,心中直爆粗口,她怎麽那麽慘,一穿過來就是丫鬟不說,還得遇上這群極品家人,真是夠了。


    蘇念成生怕蘇莠會走,死死地抓著蘇莠的衣服,苦苦哀求,“就算分家了又怎麽樣,我們還是親兄妹啊,奶奶還在,她們三房就不可能跟我斷絕關係,而且這次我是真心有急事要找她。你就讓我進去,我不要你引見了,我自己去找她總行了吧。”


    蘇莠在現代見多了這種死不要臉的親戚,看著對方那張油膩的臉就倒胃,不惜惡語相向,“我憑什麽幫你,要是我讓你進去了,到時候蘇妤怪罪下來倒黴的可是我。還有,我已經被蘇妤買下來了,我早就不是你妹妹了,別給我攀親帶故的,我覺得惡心。”


    蘇念成吃驚的看著蘇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麽時候印象中那個唯唯諾諾連話都不敢說大聲的蘇莠變得這般牙尖嘴利,尖酸刻薄了,他打量著蘇莠難以置信,“你真的是蘇莠嗎?”


    蘇莠在蘇妤麵前一直都沒掩藏自己的本性,在麵對蘇念成的時候自然也就忘了這一茬,突然被對方這麽一說,蘇莠反應過來,硬著頭皮繼續說,“我不是蘇莠難道你是嗎?我告訴你,我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我再也不用受你們的氣了,現在我也不是你家的人,我不怕你們!”


    蘇念成來之前根本沒想到蘇莠竟然會是跟硬骨頭,早知道就不該找她了。


    蘇莠用力甩開蘇念成的胳膊,冷嗤一聲,“爛泥扶不上牆。”


    被一個洗腳丫鬟這樣辱罵,蘇念成就算是有求而來也忍不住火冒三丈,蘇莠眼中的鄙夷和輕視就好似一把刀,在他臉上狠狠的削下了一層皮,蘇念成氣急了,大聲威脅道,“蘇莠,你現在是舒服了,可你別忘了,你娘還在蘇府呢,難道你準備連她也不管了嗎?”


    蘇莠進門的腳步停了下來,說實話蘇莠對於這具身體的親生母親魏氏並沒有感情,可是如果她真的兩眼一閉什麽也不管,她又覺得對不住這具身體的原主人,萬一真正的蘇莠跟她換了身體,那麽就算是為了21世紀的那個簡淩霄,她也要好好對待蘇莠的生母魏氏。


    “我來之前你娘可是專門來拜托我,說讓我看看你過得好不好呢。”蘇念成見蘇莠停了下來,於是又加了把火,煽動說,“我現在隻是請你幫一個小忙而已,你也不想讓你娘在家裏難做吧?”


    “你可真是卑鄙無恥啊。”蘇莠轉身,咬牙切齒的瞪著蘇念成。


    蘇念成總算抓住了蘇莠的軟肋,不禁有些飄飄然,心中不屑道,裝什麽裝,以為跟著蘇妤就真的脫離了他們蘇家嗎?剛才拽成那個樣子,現在還不是得乖乖聽他的話。早知道一開始就應該拿魏氏來威脅她,虧得他白費那麽多口舌。


    “行了,快走吧。”蘇念成催促說。


    隔著門板,蘇妤正考慮是趕緊溜走還是直接出去。就聽蘇莠不甘心的妥協說,“我可以放你進去,但是你不能說是我放的,你就說是你自己爬牆進來的。”


    蘇念成冷笑,也不計較這些,催促說,“放心吧,我不會出賣你的,趕緊讓我進去。”


    就在這時候,院子裏傳來蘇妤的喊聲,“蘇莠,人呢?蘇莠?”


    門外兩人都嚇了一跳,蘇莠剛想推開蘇念成,蘇念成就察覺到了她的意圖,反手拉住蘇莠的胳膊,將人往旁邊一推,蘇莠驚呼一聲腦袋撞上了門板。


    “蘇念成,你幹什麽!”蘇妤聽到聲音快步跑了出來,一眼就看到抱著腦袋蹲在地上的蘇莠。


    蘇念成終於見到了蘇妤,高興地上前去拉她的胳膊,還沒碰到就感覺胳膊一陣劇痛,竟是被人抓住了。他抬頭一看,是個模樣可愛的小姑娘。


    “你敢動我家小姐試試看!”夏天笑嘻嘻的威脅說。


    蘇念成心道這小姑娘怎麽這麽大的力氣,麵上卻佯裝友好的說,“這位姑娘怕是誤會了,我是你家小姐的親哥哥,今天是來找她有事情的,你快鬆手。”


    “哥哥?夫人什麽時候生兒子了嗎?”夏天詫異的問道。


    蘇妤看著蘇念成那個慫樣就氣不打一處來,叮囑夏天說,“夏天你給我記住,我爹娘就生了我一個女兒,我們蘇家獨門獨戶,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哥哥弟弟,這個人跟我們沒關係,他就是來打咱家秋風的,打秋風你知道吧,就是占便宜來了。跟強盜小偷一樣,都不是好東西。”


    “什麽,他是來搶東西的?”夏天選擇性的聽到了這麽一句,幾乎行動不過腦,當即雙手抓住蘇念成的肩膀,一個過肩摔直接把人扔到了台階下麵。


    嘶,看著都疼。蘇妤眼角一跳,被奪家產的恨意如同海藻般一絲一縷的浮出了水麵,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在也是她蘇妤報仇的時候了!


    蘇念成被摔狠了,趴在地上“嗷嗷”大叫,“你個賤婢,居然敢摔我,我饒不了你。”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怎麽饒不了我。”夏天也不知道從哪裏折了一根樹枝,在蘇念成越來越驚恐的目光中“啪”的一下狠狠抽在了他的屁股上。蘇念成疼的哭爹喊娘,又破口大罵夏天和蘇莠,他每罵一句夏天就抽一次,下手越來越重。


    “嘖嘖嘖,真當自己是個玩意兒呢,討飯討到我這裏來了。”蘇妤冷漠的嗤笑一聲,狠厲的眼神掃過蘇念成,好似恨不得要將人給吃掉一樣。


    “蘇妤你個賤人,你等著,我饒不了你,你等著!”放狠話是落跑者永恒不變的標配,蘇念成臉上掛著青一條紫一條的傷痕如同喪家之犬慌不擇路的逃離了蘇家的後門。


    “小姐,我——”蘇莠忐忑的喊道,心不知道蘇妤究竟有沒有聽見她和蘇念成的談話。


    “回屋再說吧。”蘇妤沒有看她,轉身進了屋子。


    蘇莠這會兒腦子轉的跟個發了瘋的陀螺一樣,無數的念頭和算計快速閃過。當她回到屋裏見爐子上的火已經熄滅的時候,甚至都收拾好了東西準備跑路了。可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從始至終蘇妤都沒有提起過這事,隻是叮囑她盡快兌現之前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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