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行人急匆匆的從山上下來之後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原來那些敲鑼打鼓的不是別人,正是南口鄉的村民!


    “當時我回去找蘇莠,卻剛好看到蘇莠和彭瘋子被劉老虎的人給抓了回去,於是我就跟在他們身後找到了賊窩,我瞧見他們人多不敢輕舉妄動,隻好又回了村子找太爺爺商議,最後大家一致決定直接上山鏟除後患。”蘇晨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笑嗬嗬說,“沒想到那麽巧剛好你們也在山上,而且還真的有官差在,這下我們也省事了。”


    “妤兒,你的傷怎麽回事?”蘇三老爺不放心,也跟著村民一起過來了,但是因為怕他身體扛不住,所以跟著其他人在山底下等著,一見到蘇妤臉上胳膊上都是劃痕,不由心疼極了。


    蘇妤摸了摸臉上的劃痕,還別說,之前沒注意,這時候才感覺有點癢癢的,但瞥見自家老爹緊張兮兮的樣子,蘇妤不好讓他擔心,便無所謂的說,“沒事兒,就是被樹葉刮了幾下,已經上藥了。”


    “我已經和衙差那邊打好招呼了,到時候他們就會說這些流民都是咱們南口鄉的村民協助他們抓住的。”範輯明走過來說道。


    之前為了能夠震懾住那些流民,蘇晨出主意讓村民們打羅敲鼓地說他們是官府的人,要知道假冒衙差這事情若是被傳了出去可是大罪。於是範輯明便就跟大家商量說就當件事情是那幾個衙差做的,他們攬了功勞而村民也能免於責罰。


    那幾個衙差自然是求之不得,白來的好處誰會不要呢。


    隻可惜最後流民倒是抓住了不少,可是劉老虎卻不見了,有人說他趁亂逃進了山裏,這消息讓在場的村民都有些擔心。


    這邊蘇三老爺確定了蘇妤沒什麽大事,自然又是一番咬牙切齒的責備了,“回家了再跟你算賬!”蘇三老爺朝著蘇妤頭上用力戳了一下,轉身就去與那邊的叔伯們商議事情去了。畢竟這些流民雖然大部分都抓住了,但是主謀卻還在逃呢。


    蘇妤揉了揉戳紅的腦門,無奈歎息一聲。


    蘇莠這次逃跑可謂是驚心動魄,她本以為自己被蘇妤抓回去之後少不了一頓毒打,正惴惴不安的時候突然感覺後背有人貼了上來。她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居然是那個瘋子,蘇莠不認識她,但是念在對方曾想要搭救自己的份上便勉強笑了笑,“有事?”


    彭瘋子清澈的目光落在蘇莠的臉上,似乎是在尋找什麽,就那樣直愣愣的盯著對方。


    蘇莠被盯著心慌慌的,就像是被人脫光了衣服一樣,不由有些惱怒的推開他,“有事說事,沒事滾蛋。”


    彭瘋子指著蘇莠“啊啊啊”的叫了兩聲,又要去扯對方的袖子。


    蘇莠嫌惡的拍掉對方的胳膊,往後一退不悅問,“你幹什麽,你媽媽沒教過你男女授受不清嗎?別以為你救過我就可以對我動手動腳的,姐姐我可是有原則的人!”


    彭瘋子一聽更急了,他想不明白到底哪裏出了問題,可他就是知道眼前的蘇莠和以前的蘇莠不一樣了,他想要看看是不是對方受傷了,或者是生病了。


    對於彭瘋子的急切,蘇莠避恐不及,最後幹脆躲到了蘇妤身後求救,“小姐,快救救我。”


    “莠...莠!”彭瘋子急的啊啊叫著,伸手去抓蘇莠卻被人攔住,那力道有些大,彭瘋子吃痛的看向範輯明,漆黑的雙眼中跳過一絲怒意。


    範輯明鬆開手掌,半笑說,“蘇莠定是受了驚嚇,你要是真的擔心她就過兩天再來找她。“


    “才不要!不許他來找我了!”蘇莠立刻探出身子大聲喊道,她才不想和一個瘋子扯上關係呢。


    彭瘋子雖然瘋了,但有時候卻跟個正常人沒兩樣,他似乎也能聽懂蘇莠話裏的抵觸,整個人頓時沮喪起來,可憐巴巴的瞅著蘇莠,委屈極了。


    蘇妤將這一切看在眼裏,不由微微蹙眉,現在她幾乎可以肯定如今的蘇莠已經不是之前的那個蘇莠了。


    “先回去再說吧,想必家裏都很擔心。”蘇妤朝大家說道。


    這次的事情雖說不完全是因為蘇家引起來的,但是被抓的人是蘇家人,最後大家為了救蘇莠都出了不少力,所以蘇三老爺並沒有跟蘇妤他們一起回家,而是和蘇晨等人先去了祠堂那邊議事了。


    得知蘇妤他們回來了,蘇三夫人急忙忙從屋裏跑出來,一見蘇莠就氣的眼眶通紅,忍不住拽著她的胳膊罵了起來,“你個混不吝的東西,偏要把你娘嚇死了才甘心嗎?我和你爹就你一個孩子,你要是出事了,我們二老也不活了,都跟著你陪葬算了。”


    蘇妤聽得心抽了一下,眼眶也跟著紅了起來。她忙扶著蘇三夫人勸說道,“我不許娘親你說這樣的話,你和爹爹都會長命百歲的,妤兒也會一直陪在你們身邊。”


    蘇三夫人摸了把眼淚,氣呼呼說,“你這性子要是不改改的話,我和你爹早晚要死在你手裏,你要是當真心疼我們,以後就好好在家裏呆著別整天出去跑,你如今已經成親了,再不是以前的小孩子了。”蘇三夫人苦口婆心勸說,“妤兒,你該長大了,有什麽事情你爹和輯明都可以去做,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學學怎麽當個妻子,怎麽給我們蘇家生個孫兒出來。”


    原本蘇妤聽得內疚不已,可越聽到後麵,自家娘親說的越發離譜,她忍不住齜牙,尷尬的笑了笑打斷蘇三夫人說,“娘啊,你看外麵這日頭這麽大,大家都累了,不如咱們回屋子慢慢說可好?”


    蘇三夫人掃了眼蘇妤身邊的幾人,見範輯明一臉憔悴,像是好幾晚都沒休息過一樣,蘇莠更是臉色發白,仿佛下一瞬就會暈倒,終歸是於心不忍,虎著臉說,“都進去吧。”進屋前又叮囑旁邊的芸婆說,“把廚房裏的涼茶和糕點都端出來。”


    蘇妤一進客廳整個人就跟剃了骨頭一樣渾身癱在了椅子上,她疲倦的看著屋頂半晌,腦子有些渾噩,直到“啪”的一聲驚響,她嚇得立刻雙手交疊坐了起來,緊張的看向蘇三夫人,“娘...娘我錯了!”


    蘇三夫人嚴厲的斜了她了一眼,轉頭卻是衝著坐在對麵椅子上的蘇莠怒斥道,“誰讓你坐的,跪下!”


    蘇莠一臉懵,看了看驚魂未定的蘇妤,又轉頭看向臉色鐵青的蘇三夫人,這才猛地反應過來自己現在隻是一個小丫鬟,可是讓她就這麽跪下,她心裏又覺得膈應,想她簡淩霄當了十幾年的富家大小姐,就連死去的爸媽都沒跪過,現在卻要給一個來曆不明的婦人跪下,怎麽想怎麽都覺得憋屈。


    蘇三夫人卻不知她的心思,隻覺得此女越發的目無尊卑,沒有規矩,頓時更加生氣了,指著蘇莠罵道,“我看就是妤兒對你太好了,以至於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別忘了你的賣身契還在我們手裏,你逃的出南口鄉,難道還能逃得出冶溪鎮不成?我本來念你可憐,從孫梅花手裏把你救了出來,想著等你嫁人的時候就讓妤兒把你的賣身契還給你,也好讓你做個自由身,可是沒想到我們的好心都被你喂了野狗,早知如此,當初就該讓孫梅花打死你算了,也省的讓我們一家老小替你奔波!”


    這番話的信息量有點大,蘇莠努力的回想著,卻一點前身的記憶也沒有,該死的,她隻想著絕對不給人做奴婢,卻忘了古代還有賣身契這一回事,更沒有想到的是根據這婦人的說法,這家人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隻是,“孫梅花是誰?”蘇莠單純的好奇問。


    “你——”蘇三夫人被這話氣的半死,指著蘇莠的手指抖啊抖,要不是顧忌著身份,恐怕早就站起來打人了。


    但偏偏蘇莠還是一副“我真的沒別的意思,我就是好奇問問”的無辜表情。這讓蘇三夫人有一種拳頭都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覺,如何能不生氣啊。


    蘇妤難得瞧見自家娘親憋屈的樣子,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有點想笑。


    範輯明無奈的掃了她一眼,低聲提醒說,“你要是想讓大家把蘇莠當做怪物看待的話,你就看著她鬧騰吧,準得又出事。”


    蘇妤挑眉,沒好氣的說,“就算出事那也是她的事情,跟我何幹?”


    範輯明冷哼一聲,“她可是你的奴婢,她出事了你怎麽可能脫得了幹係。”


    蘇妤氣結,遷怒蘇莠說,“夫人讓你跪便好好跪著,難不成還得讓人請你不是?”


    “我......”蘇莠糾結了一下,還是迫於威壓跪了下去,暗暗安慰自己就當是入鄉隨俗了,“回小姐,我——不是,奴婢,奴婢沒想著逃跑。”


    蘇妤冷笑一聲,“哦?沒想著逃跑那你怎麽會被流民抓住?難道是芸婆說謊了不成?”


    芸婆端著涼茶和糕點進來,剛好聽到這話,慌忙跪下來解釋說,“小姐,老奴絕對沒有撒謊啊,當時蘇莠和老奴一起去河邊洗衣服,但是中途她卻說自己不舒服想要回來休息,老奴憐她重傷初愈,也就允了。可是老奴沒有想到她竟然早就準備好了包裹要逃走,小姐,南春可以為老奴作證,蘇莠離開之後她屋裏的衣服首飾也跟著全都不見了。老奴絕無半句虛言,小姐、夫人你們一定要相信老奴啊。”


    蘇妤自然是相信芸婆的,她就是想知道蘇莠到底是什麽打算,以及她到底是誰,“現在你還要狡辯嗎?”蘇妤冷著臉厲聲問。


    蘇莠自知理虧,囁嚅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倒是把膝蓋給跪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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