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妤一路上都在想昨日發生的事情,卻總也理不出個頭緒來,腦子裏一片混亂。


    “常武,你跟我說說昨天的情況,我腦子有些亂,記不起來了!”蘇妤喊道。


    常武應了一聲,將昨天發生的事情跟蘇妤仔細的說了一遍,有時候蘇妤記得不是很清楚的地方就問常武,別看常武平時腦子不管用,一到關鍵時候,竟然比蘇妤記得還要清楚,尤其是他與蘇妤所站的角度不同,看事情也與蘇妤有所不同,倒是讓蘇妤知道了許多之前根本沒注意的事情。


    “小姐,我發誓,楊司瀚的死絕對不可能是昨天造成的!”常武嚴肅的說。


    蘇妤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隻是現在連楊司瀚的死因我們都不知道,隻能去了鎮上再說了。”


    馬車很快就到了鎮上,蘇妤與南春下了馬車,常武便趕著去給蘇三老爺報信。


    看著街上攢動的人頭,南春有些擔憂的問,“小姐,現在我們去哪裏?”


    “我們先去看個人!”蘇妤說著,便朝著不遠處的巷子裏走去。


    隔著朱紅色的大門,裏麵沒有任何動靜,蘇妤微微皺眉,拉著門上的鐵環輕輕敲擊了幾下,撞擊的聲音在狹窄悠長是我小巷子裏顯得格外清晰。


    沒有人應答,蘇妤頓時有些著急,又連續敲了幾下,依舊沒有人過來開門。


    “這位姑娘,別敲了,他家沒人!”旁邊的院子裏走出來一個挎著菜籃子的婦人。


    蘇妤忙問,“大嬸,那你知道他們家的人都去哪裏了嗎?”


    婦人唏噓歎道,“說是賈師傅牽涉到人命案了,今兒一大早就被官差帶走了,這不,雲氏一大早就去衙門口打探消息,怕是還在那裏等著呢。可憐啊,無兒無女,若是賈師傅當真出了什麽事,雲氏可怎麽活喲,造孽啊。”


    “小姐!”南春急忙喊道,見蘇妤已經快步離開,趕忙追了上去。


    果然如此,看來他們是想將楊司瀚的死歸罪到範楫明和賈師傅身上了!


    “小姐,現在我們是不是要去衙門了?”南春著急問。


    蘇妤點頭,“我們先去找賈夫人,看看她都知道些什麽,最重要的是我們必須要知道楊司瀚的死因,隻有這樣才能將範楫明給救出來。”


    兩人約莫走了一炷香的時間才走到衙門附近,正想著怎麽沒見到賈夫人,一轉彎就聽到官差嗬斥的聲音。


    “滾滾滾,老不死的說了多少次了,不準進就是不準進,你當衙門是你家菜園子嗎?我們家大人日理萬機,哪裏有時間見你。我警告你,要是再敢在這裏胡攪蠻纏,我就要動手了!”


    “求求你們行行好,就告訴我吧,我家老頭子都已經被你們給抓起來了,是你們自己說的,楊二少爺是被毒死的啊,這怎麽可能跟我家老頭子有關係呢,而且我家老爺昨天一整晚都在家裏,他怎麽可能謀害楊二少爺,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麽誤會,兩位官爺,求你們讓我見一見縣太爺吧。”是賈夫人的聲音。


    “該死的老太婆,你手上的泥都沾到我的衣服上了!”官差氣急敗壞的吼道,當即掄起腰間的佩刀就要朝賈夫人身上打去!


    “住手!”蘇妤小跑過去大聲喊道。


    兩位官差正是早上去押解範楫明的其中兩個人,見到蘇妤,兩人互相瞧了一眼,其中要打賈夫人的那一個收了佩刀,陰陽怪氣說,“哎喲,這不是蘇大小姐嗎?我們又見麵了!”


    “蘇小姐?”賈夫人詫異的看向蘇妤,似乎不明白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蘇妤將賈夫人攙扶起來交給南春,隨後自己往台階上走去。蘇妤的個子並不高,在麵對身材高大的官差的時候顯得尤為瘦小,但是她卻依舊倔強的挺直了脊背,仰頭看著麵前狐假虎威的官差,眼中的光芒絲毫不見消減,“你說縣太爺日理萬機,那好,那我現在擊鼓鳴冤,這樣他總該見我了吧!”


    那官差臉色頓時一沉,竟是一把推開蘇妤罵道,“老子喊你一聲蘇小姐那是恭維你,你還真以為自己是當初的那個蘇家大小姐啊,破落戶就好好在家裏縮著別出來丟人現眼,這裏豈是你這種人呆的,實話告訴你,縣太爺馬上就要升堂了,你家那贅婿很快就會被斬首示眾,你就等著當寡婦吧!”


    蘇妤氣的臉色鐵青,緊握的雙手,指甲甚至直接掐入了掌心的嫩肉裏麵,她不斷地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冷靜,絕對不能衝動打了官差,否則別說救範楫明,自己都可能鋃鐺入獄!


    “......你說,馬上就要升堂了?”蘇妤極力的平緩了情緒,臉上的怒意漸漸退去。


    那官差愣了一下,隨即怪笑著譏諷道,“就算升堂了,你又能怎麽樣,哦,不對,至少你能親眼看著你家男人被判死刑對吧!”


    “好了,劉四,別說了。”另外一個官差有些看不下去,出聲提醒道。


    原來這個男人叫劉四啊,蘇妤在心裏記住了,被瘋狗咬了雖然不能回咬一口,但是蘇妤一定會找個機會將它打死!


    劉四不甘情願冷哼一聲,瞪了眼蘇妤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


    聽說馬上要升堂,蘇妤此刻倒是沒之前那麽急了,她怕就怕那糊塗蛋的縣太爺連審都不審就將人給關押起來,到時候才是最麻煩的!


    “蘇小姐,你怎麽也來了?”賈夫人話才問完,突然想起來昨天蘇妤他們是跟著自家老頭一同去的楊帆船廠,頓時又是著急又是後悔,“難道你家相公也被他們抓起來了?”


    蘇妤點點頭,示意南春扶著賈夫人在一旁的台階上坐下,“賈夫人,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剛剛我聽見你說楊司瀚是被毒死的?”


    賈夫人哽咽著,磕磕絆絆的將事情說了出來。


    昨天賈師傅一臉怒色的回家之後,賈夫人因為清楚他的脾氣,也索性懶得問,隻給他做了飯菜,又燒了熱水,兩人洗完澡也就睡了,本以為第二天等賈師傅氣散了她再問問怎麽回事,沒想到早上兩人才剛起來,還沒來得及吃飯,一群衙差就衝進來說賈師傅謀害楊家二少爺,要帶回去審問,賈師傅當場就發怒,還打傷了一個衙差,也因為這樣,倒是讓他們說了一些情況。


    “我就聽他們說楊二少爺死了,今天早上在自己屋裏被丫鬟發現的,發現的時候屍體都已經涼了。”賈夫人哽咽說著,“說死的時候臉上都泛著黑色,你說正常人被打死哪有臉上泛黑色的,這根本就是被人毒死的,卻來誣告我家老頭子!”


    賈夫人說完,看向蘇妤,歉意說,“蘇小姐,這是是我們連累你們了。”


    蘇妤勉強的笑了笑,“本來就是我們自己要去找賈師傅的,也談不上連累。”


    賈夫人歎息一聲,忍不住又哽咽起來,老頭子可是她唯一的依靠了,若是他出了什麽事,自己活著也沒什麽意思了,還不如死了算了。


    眼看日頭已經越升越高,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更是多了起來,有人見蘇妤三人坐在台階上,便好奇的看了過來,甚至有還有熟悉的人過來詢問情況。


    “蘇小姐,你在這裏幹什麽?”這熟人就是吉祥酒樓的小二,叫什麽蘇妤已經不記得了,但見他手裏掛著一個食盒,蘇妤便已經知道他的目的。


    “誰叫的飯菜?”蘇妤起身問道。


    那小二不知道蘇妤這話什麽意思,老實回答說,“縣太爺家的二公子,說是早上沒有胃口,專門點了我們樓裏的兩樣爽口的涼菜開開胃。”


    “林雨期?”鍾琉璃問。


    “是雨期少爺。”小二點頭應了,隨即又反問蘇妤,“蘇小姐你坐這裏幹什麽,這可是衙門口大門呢,小心惹惱了那些衙差。話說你來了鎮上怎麽也沒去找我家小姐啊,她這些日子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都好幾天沒來酒樓了。”


    蘇妤聞言,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來,頓時驚的周身發冷,腦子裏有什麽東西噌的一聲亮了起來。


    她想起了上次秦姐姐的話,難道......蘇妤慌忙搖頭,不可能,秦姐姐不可能做這種事情,況且楊司瀚是死在自己家裏的,三更半夜早就關了門,其他人又怎麽可能闖進去無聲無息的殺人呢!


    見蘇妤神色不對,那小二還以為是自己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頓時有些悻悻然的摸了摸腦袋,尷尬道,“那個,蘇小姐要是沒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蘇妤喊住了小二。


    “怎、怎麽了蘇小姐?”


    蘇妤吸了口氣,看了眼南春,南春會意,從懷中摸出了一錠銀子塞給那小二,小二又驚又喜,接過銀子捏了捏,飛快攥進了兜裏。


    “還麻煩你進去之後幫我打聽一件事。”蘇妤上前與小二低聲說了幾句,那小二聽得越來越震驚,最後甚至連手裏的食盒都抖了起來。


    “不會吧,楊家二少爺居然死了?”小二驚恐的叫道,惹得周圍人朝這邊頻頻看了過來,嚇得小二連忙捂住了嘴巴,壓低了聲音著急說,“他不是我家小姐的未婚夫嗎?怎麽死了?”


    蘇妤擺手,“你先別問那麽多,總之進去之後就按我說的做,知道了嗎?”


    小二還有些懵懂的點了點頭,臉上的驚愕表情卻絲毫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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