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別攔我!今天非弄死這混蛋不可!”賀淮像頭暴怒的獅子,用力掙開賀泠的手。


    後者咬牙不放,被甩得險些一個踉蹌:“阿淮,你冷靜點!”


    “他欺負你,你讓我怎麽冷靜?!”說著,又是一掙。


    賀泠用盡全身力氣吊住他的手:“阿淮,你聽我說,徐勁生他不是……”


    “不是才怪!我都親眼看見了,他衣衫不整,還有反應……靠!”說到這裏,賀淮那小暴脾氣實在控製不住,直接一句粗口。


    “姐,你撒手!”


    “不放!你先聽我說……”


    賀淮那股強脾氣上來,發狠一甩,賀泠被掀開,她身上本就隻穿著一件浴袍,領口隨著仰倒的動作叉開,眼看就要走光。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徐勁生猛地站起來,衝到賀泠身旁,將她整個人抱進懷裏,用身體擋住她走光的胸前,又充當肉墊讓她安安穩穩地砸在自己身上。


    隻聽一聲悶哼,徐勁生痛得渾身抽搐,傷上加傷。


    賀泠趕緊爬起來,將他扶靠到自己身上,眼眶一熱:“你是不是傻?!”


    男人咧著嘴,笑得異常滿足。


    他說,“是啊。”


    他就是傻,傻到這輩子失去了才知道珍惜,丟了老婆才明白什麽叫“切膚之痛”。


    “我……對不起你,挨揍也是活該。”


    賀泠抬眼看向天花板,不斷調整呼吸,竭力不讓眼淚滑落。


    今天就是個錯誤。


    來參加酒會是錯;與徐勁生碰麵是錯;糾纏不清更是錯上加錯!


    “你不欠我什麽,隻是我們回不去了而已。”


    身體上的痛與心裏的苦層層交織在一起,男人表情扭曲,目光驚痛。


    賀淮訥訥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大腦瞬間當機。


    what?


    這兩個人怎麽……不太對勁啊?


    轉頭將詢問的目光投向親爹,賀鴻業撇了撇嘴,又聳聳肩。


    言下之意:你問我,我問誰?


    一刻鍾後。


    酒店房間內。


    賀泠與徐勁生坐在沙發上,賀鴻業、賀淮父子倆站在麵前,一個老眼精明,一個滿臉驚愕。


    原本,賀泠打算叫救護車把徐勁生送去醫院,但男人死強著不走,罵都罵不聽。


    賀泠氣得臉色青白。


    他卻無所謂地笑了笑,抬手擦掉鼻孔和嘴角的血漬:“總要說清楚,不能留你一個人麵對這一切。”


    說不感動是假的。


    賀泠心軟了那麽一下,就這麽一下,男人就得寸進尺留了下來。


    “……離婚?!”


    賀淮驚呼,差點跳起來。


    賀泠點頭:“三年前。”


    “等等……我先捋一捋……”賀淮抬手扶額,又抓了抓後腦勺,“那個……姐,我想問一下,你什麽時候結的婚啊?”


    “八年前。”


    此話一出,賀鴻業與賀淮父子倆齊齊沉默。


    而後對視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遍布的陰沉與冷肅。


    “徐勁生?就這小子,我姐夫?”賀淮摸摸鼻子,語氣不爽。


    “錯了,是前姐夫。”賀鴻業麵無表情糾正。


    “對謔,反正都已經離了婚,跟咱們家也沒什麽關係了。”賀淮難得犀利一次。


    徐勁生聞言,麵色發白。


    賀鴻業見狀,輕描淡寫補上一刀:“是這個道理,沒毛病。”


    說完,朝賀泠的方向看去,眼神霎時變得柔和:“乖女,收拾收拾,酒會也快結束了,咱們提前離席。”


    賀泠輕嗯一聲,低垂著眼瞼讓人看不透真實情緒。


    很快,賀鴻業連同賀淮把人帶走。


    期間沒有多看徐勁生一樣,好像他就是空氣,沒有任何存在感。


    ……


    “徐總?”秘書接到電話的時候還有些詫異。


    “上來xxxx房間,送我去醫院。”


    聽到“醫院”兩個字,又發現徐勁生說話有氣無力,登時一個激靈——


    出事了!


    “我馬上到!”


    沒有多問,秘書一邊保持通話,一邊從宴會廳狂奔至房間。


    看到徐勁生的瞬間,他有些難以置信,又覺得無比荒謬,那個滿臉是血、如同死去一般仰倒在沙發上的男人還是不久前那個滿懷憧憬,期待與愛人碰麵的徐總嗎?


    就在酒會進行如火如荼,氣氛美妙正酣之際,一輛低調的黑色奔馳從停車的廣場悄無聲息駛離,疾馳著往最近的醫院趕去。


    賀泠被帶回家後,等待她的自然是父親和弟弟的一番盤問。


    那頭,酒會現場。


    在權捍霆和沈綰的一曲開場舞賺足眼球之後,大家三三兩兩結隊,或寒暄攀談,或飲酒取樂。


    毫無疑問,這場酒會是成功的。


    繁華表象一掩明達被罰的汙點,而沈婠這個大功臣自然而然被推到台前。


    她不用排在沈如和沈嫣之後,頂著眾人對她的議論黯然出場,而是光明正大、名正言順地站在沈春江身邊,由他介紹給所有賓客。


    曾經,隻有沈謙有過這種待遇。


    如今,多了一個沈婠。


    “不是說私生女嗎?風光成這樣?”


    “誰讓人家有本事呢?”


    “什麽本事?”


    “找男朋友的本事唄!有六爺替她撐腰,別說沈家,就是整個寧城她都能橫著走。”


    “嘖……想不通六爺究竟看上她哪點?個兒是高,但胸平,屁股上沒肉,捏起來影響手感。長相嘛,倒還行,可也算不上頂級美人。就連沈如都比她長得好看。”


    “是嗎?可我覺得這位沈三小姐……與眾不同。”


    “可拉倒吧!她哪兒不同了?說來聽聽?”


    “你不覺得她身上有種十分獨特的氣質嗎?淡如水,清如鏡,通透如玉,不驕不躁。”


    “嗬……”


    “六爺看到了她的美,並且欣賞這種美;而你連看都看不見,何談欣賞?”


    “所以呢?”


    “你跟六爺不是同類人——這就是他為什麽看上沈婠,卻看不上你的根本原因!”


    “……靠!你今天吃屎了?嘴這麽臭?”


    這樣的議論隨處可聞,無非是對沈婠的爭議,或褒或貶,不一而足。


    “筠菱,你怎麽不去跳舞?”


    女人一身白色魚尾裙,脖頸修長,鎖骨分明,即便端坐在角落裏,也是一幅值得欣賞的圖畫。


    “不了……”姚筠菱勉強扯出一抹笑。


    “你怎麽了?臉色看上去不太好。沒事吧?”


    “沒事……”說著,搖了搖頭,眼中卻有苦澀蔓延。


    “不對勁!一定有事,咱們這麽多年好朋友,我還不了解你嗎?”紅裙女孩兒目露關切,擺擺手拒絕了前來邀舞的男伴,轉而陪姚筠菱一起坐到沙發上。


    “凱欣,你別問了,我真的沒什麽。”


    張凱欣皺眉:“是不是你家公司的事情?”


    姚筠菱麵色一白,原本紅潤的臉龐霎時血色全無,難看到極點:“你都知道了,那其他人……”


    說到這裏,她倏地垂眸,一滴眼淚隨之砸進手中的香檳杯。


    嘀嗒一聲。


    張凱欣連忙寬慰:“你別這樣,我知道是因為家裏的公司跟你們姚氏集團有合作,無意中聽爸爸提起過一次,說你們運輸成本突然提高,擠占了原本的利潤,虧損了很大一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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