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三爺識趣攔住顧清,“大哥息怒,息怒,四弟就是這性子,不是一日兩日了,父親都舍不得教訓他,這次也算了吧。”


    “何況今日四弟中舉,瑾哥兒中了解元,是顧家的榮耀,父親在天之靈也會欣慰的,您教訓四弟反而會讓父親心疼他。”


    借著永樂伯同內務府搭上關係後,顧三爺明麵上同顧二爺親近,實際上以他商人的精明早就看出顧家將來不在二哥身上。


    跟著顧四爺,他能賺更多的銀子,也能把兒女們安排好。


    有人遞上梯子,本就做做教訓幼弟樣子的顧清順勢收斂了怒氣,狠狠道:“便宜他了,等下次捉到他,再狠狠教訓他一頓。”


    這話顧三爺等人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哪次顧大爺能追上跑得飛快的顧四爺?


    “二弟。”顧清滿臉的一言難盡,惆悵道:“你且放寬心,去翰林院也未必就是你仕途的終點,旁處出缺,我幫你留心安排。”


    顧二爺默然。


    “老四話不大中聽,我勸你一句,雷霆雨露具是君恩,翰林學士的官職不低。二弟外放時,無需太過小心,在京做官最要緊就是小心謹慎。即便是我在話出口前也會衡量再三。”


    “在中樞為官,有時一句話說得不妥,會引起殺身大禍。”


    顧清尊尊教導同顧湛一樣可惡。


    他們還真是親兄弟啊。


    顧二爺暗暗咬著後槽牙忍耐著。


    “二弟回去好好想一想,為兄說這些話也是為你好,四弟的脾氣倔強天真,說風就是風,說雨就是雨,同他在祠堂鬧開不好。”


    顧二爺眸色一凜。


    顧清語重心長說道:“畢竟父親臨去前,最是對老四放心不下,父母的小兒子定是同其餘兒子不一樣,咱們這些做兄長的也不能太吃味兒。今日老四中舉,我讓他主持祭拜父親。”


    “大哥是讓我不去祠堂麽?”


    “不是不去,隻是今日你也累了,而且你還要教導母親的長孫,這次他落第,對他打擊不小,他少不了你的寬慰。”


    “二弟一向懂事,不似老四胡鬧,今日你就當做哥哥疼愛幼弟,讓他一二。”


    “照大哥說法懂事的人就得讓著胡攪蠻纏的四弟?天下哪來得這個道理?”


    顧二爺已經是一退再退,直到退無可退。


    “天下有沒有這個道理,我不知道,但是在顧家,二弟還當記得自己身份!”


    顧清眸底一片冷意,突然擺出內閣閣老的氣勢,顧二爺頓時身體一僵。


    “老四都能讓二弟去翰林院任職,二弟以為我做不到麽?”


    顧清抬手按了按顧二爺的肩膀,“為兄把所有的耐性都用在老四身上,他一個人就鬧得為兄頭疼不已,今日這些話,無論二弟是否認可,你回去當仔細體會,別再讓我聽到二弟針對老四的話。”


    “在顧家,為兄自是盼著兄弟和睦,友愛互相幫扶,共同繁盛顧家,完成父親讓顧家擁有世襲爵位的遺願。”


    “若有誰故意傷害老四,壞了兄弟情分,為其餘弟兄和顧家前程,我會行使族長之權!老四當日為顧家驅逐顧瑞和顧璐,他為顧家的決心,我也能做到!”


    顧清就差明著說,顧家可以沒有顧二爺,卻不能沒有永樂伯顧四爺。


    在顧二爺威脅針對老四前,也得先掂量自己的身份!


    想同顧四爺爭鋒,先追上顧四爺的爵位再說。


    說完後,顧清轉身扶住顧老夫人,“娘,咱們快些去祠堂,兒子著實怕老四再鬧騰起來。”


    顧老夫人扯起嘴角,隨意看了顧二爺一眼,不緊不慢向祠堂而去。


    三太太錢氏還想跟上去,七小姐再次拽了她一把。


    顧三爺歉意道:“二哥,你看今日的事,哎,我勸說二哥一句,人不能同命較勁,誰讓咱們沒有從母親的肚子裏爬出來?”


    顧二爺道:“三弟是認命了?不想給你生母爭誥命?!一輩子供給四弟花銷?”


    錢氏偶爾也會不平,此時她更知曉親近誰有好處,而且顧二爺說得話,她男人跟顧家的奴才似的。


    即便是總管她男人要銀子花銷的顧四爺哪次不是三哥,三哥的叫?


    “二爺這話可就說錯了,若說花銷,四爺是用得多了點,畢竟他兒女多,顧家的小姐少爺都是精貴的,自然得錦衣玉食嬌養著,以前母親經常補貼四爺,四爺真正走官中的銀子也不算太過分。”


    錢氏肯定不能說,為了顧四爺總管丈夫要錢的事,她還同汪氏爭吵過。


    自從汪氏被休後,四房的花銷直線下降,三太太再次體會到養才女很耗費銀子!


    “四爺封爵後,往官中交得銀子多,支出反而減少了,二哥一家回京,二嫂經常打發人去要銀子,不是飯菜不合口味,就是缺購置衣服首飾的銀子。”


    二夫人臉龐一紅,不敢同丈夫的目光相碰。


    錢氏道:“三爺雖不是母親親生,三爺感激母親的養育之恩,我們三爺隻想著孝順母親,從未想過給生母爭個誥命的事……沒四爺的關係,三爺能同內務府合夥做買賣?”


    “我不似二嫂出自名門,嫡出庶出的規矩多,心眼活泛,我隻曉得一點,母親並未虧待庶子,三爺甘願為家裏賺一輩子的銀子。當官是二爺的誌向,我們三爺讀書不好,又沒有四爺的運氣,唯一能為家裏做得事也就是操持營生了。”


    顧三爺對錢氏刮目相看,即便是七小姐也覺得驚奇,娘親背地裏可是沒少嫌棄四叔一家呀。


    “若我說二爺就是不知足哇,從三品的翰林學士還嫌棄,二爺該去看看多少人削尖腦袋往京城擠?京官能同外放的官員一個牌麵?即便是同品級的官員,在京城都要比外放的高出半格。”


    錢氏咂嘴道:“可惜二爺的官職不能讓給三爺……別說是從三品,三爺就是混個五品員外郎,我做夢都要笑醒的。”


    “我兒多向瑾哥兒學,也多同你四叔走動,咱不似你二伯父挑三揀四的,隻要你能得你四叔提攜,我給四爺在寺廟立長明燈。”


    錢氏拉著兒子交代,顧三爺摸了摸鼻子,“行了,閉嘴吧。”


    “二哥,我媳婦說得話,您別放在心上。”


    顧三爺歎了一口氣,帶著妻兒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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