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涼太子閉門不出,長樂公主前往襄城治病,西鳳不作為,北王稱病報恙,東林不敢妄動,四國和談陷入僵局。現在別說談判,四國官員連碰麵都碰不上……


    這種局麵是楚九歌樂見的。


    四國自顧不暇,各自盯著對方,才沒有精力天天盯他們;四國和談僵持不下,北王的不出麵,才不會讓人多想。


    除此之外,蘇慕白與北林的密談也進展的十分順利。


    和攝政長公主的拿腔拿調不同,北林太後與皇帝十分幹脆,除去不能答應的,能答應的條件,他們都應了下來。


    比如,北林承諾會從榮蘭退兵。


    得到了北林皇帝的肯定答複,蘇慕白也不在北林久留,於七天後隨同大軍一同從北林撤離。


    這個時間,比信上所說的多了數天,但對方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也沒有來信催促,楚九歌還以為對方不會有動作,不想……


    在收到上一封信的半個月後,對方又來信了。


    這一次,隨信而來的沒有北王的私人用品,也沒有任何威脅的話語,隻有一句命令式的話:讓江河即刻出發,與蘇慕白交接。


    據楚九歌所知,蘇慕白和江河都是北王的心腹,作為“旁觀者”,楚九歌看不出北王更相信誰,但她知道江河的發展方向,不是在軍中。


    從表麵上看,這封信上的要求不高,也很好辦到,但是……


    楚九歌卻盯著這封信,看了許久。


    對方“綁走”了北王做要挾,會提出一個毫無用處的要求嗎?


    不會!


    對方提這個要求,隻有兩個可能。


    一是,江河不值得信任。


    二是,讓她不相信江河。


    三是,讓江河對她不滿。


    不管哪一種,她想對方成功了,成功的讓她防備江河,而如若江河對北王忠心耿耿,必然會對她不滿,更甚者江河與她會內鬥。


    楚九歌把玩著手中的信件,笑了……


    “你有什麽打算?”楚九歌將信放在桌上,問江河。


    她雖掛了一個北王妃的名頭,北王府的公務也由她處理,大事她也可以做決定,但北王府的實權掌握在江河手上。北王府的事皆是由江河在具體過問,江河不願意讓她知道的事,她就半點不會知情。


    “全憑王妃做主。”江河低下頭,避開楚九歌的眼神。


    如若說,先前隻是七分猜測,看到這封信,江河就十分肯定,困住北王的人是誰了。


    那人,他認識且很熟悉。


    那人,是他的舊主。


    “我做主?我讓你去與蘇慕白交接,你能壓得下軍中那些人嗎?”北王手下的兵,隻聽北王的。


    北王讓他們服從蘇慕白的命令,他們會服從蘇慕白的命令,但這並不表示,蘇慕白要他們聽江河的,他們也會聽江河的。


    “屬下,壓不住。”楚九歌這個問題,很不好回答,但江河沒有任何猶豫的,就將答案說了出來。


    他與蘇慕白同為北王的心腹不假,但他大多數時候都在京城,極少去北域,雖有與軍中將士接觸,但他並不帶兵。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


    楚九歌懷疑他了,他也確實值得懷疑。


    是以,他不能,也不敢肯定的說,他壓得住。


    他要回答的篤定,隻會顯得他野心勃勃,但反之……


    他要說自己做不到,又會顯得自己無能,讓楚九歌有理由,不讓他與蘇慕白交接。


    這個問題怎麽答都不對,但他又不能不答……


    不得不說,楚九歌的通透,讓他害怕。


    “壓不住呀?那就沒有辦法與蘇慕白交接了。”如江河所料,楚九歌順著江河的回答,將這件事定性了。


    她,不同意。


    “對方要你與蘇慕白換,你說……他是什麽用意?”楚九歌又問道。


    江河苦澀一笑,麵上卻是沉穩的道:“屬下不知。”


    “你說……我們沒有按他說的辦,北王會出事嗎?”楚九歌又問,語氣輕鬆自然,就像是閑話家常,但……


    江河知道,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楚九歌不是傻白甜,她不蠢,相反她很聰明。


    一個不好,他就會露出馬腳。


    不得不說,他的舊主……這一步棋玩得極妙,一步步將他推到北王府的對立麵,讓他沒有選擇。


    “屬下不知。”除了這四個字,江河不知道他還能說什麽。


    他從來沒有想過背叛北王,同樣也沒有想過,背叛舊主。


    他一直以為,他的舊主與北王的利益是相同的,他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夾在兩者之間,要在兩者中做選擇……


    這太難了。


    “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麽?”楚九歌看著即使低直頭,也無法掩飾心虛的江河,嘲諷的看著他。


    “楚姑娘,我……”江河抬頭,眸光與楚九歌相對,瞬間又移開了眼。


    他上當了!


    他看到了楚九歌眼中的試探還有嘲諷……


    撲通一聲,江河隻覺得腿一軟,人就跪下下來,等到他反應過來,想要起身,卻又沒有那個底氣了。


    “看樣子,你真的知道一點什麽。”楚九歌臉上的笑容一收,語氣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江河,我還能相信你嗎?”


    “楚姑娘,我……”江河語塞,話到嘴邊卻又什麽也說不出來。


    “看樣子,你還沒有完全的背叛……說吧,綁走北王的人是誰?或者說,困住北王的人是誰?有了目標,我好歹知道找誰下手,去坑誰。”楚九歌將桌上的信,團成一成,丟到江河麵前:“至於與蘇慕白交換,接管北域鐵騎的事,你就不要想了。別說我不會同意,就是我同意了,你也接管不了。”


    “楚姑娘,我從來沒有想過,接管北域的兵馬。”這話是真的,發自內心的,但江河知道楚九歌不一定會相信。


    他自己都無法相信自己,能一直堅守住,不背叛北王。


    如若他接管了北域的兵馬,那麽……


    即使他再不願意,他也得背叛北王。


    “你想沒有想過一點都不重要,反正你也接管不了。”楚九歌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但實際上……


    她快要氣炸了。


    她明顯可以感覺到,江河一定知道一些什麽,但江河就是不說。


    為了套出江河的話,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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