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說的是風水,聽著似乎很有道理,但又像天方夜譚,於是說:“能說的在通俗點嗎?”


    “我算服了你了,直接告訴你吧,我是一個風水師,這屋裏以前肯定有人死於非命,陰煞氣聚集,那司機根本不是被雷聲驚的發了狂,而是閃電擊中房子將屋裏的陰煞氣釋放,導致司機鬼上身了,這才要殺人,明白了吧。。


    他這麽說我倒是聽懂了,不過我是個唯物主義者,壓根不信鬼神之說,我冷笑道:“這世上哪有鬼,胡說八道!”


    “那你說司機好好的為什麽會突然發狂要殺人?”男人反問道。


    “屋裏就司機和那女人,誰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我不屑道。


    “剛才那女人的狀態,你認為她會說假話?”男人繼續反問。


    確實,剛才那女人嚇的話都說不全了,根本不可能說謊,我想了想說:“就算沒說謊,司機聽見雷聲狂性大發,隻能說明司機有某種精神暗疾,被雷聲刺激的誘發了。”


    男人微微一笑,說:“你說的也有道理,那就當我瞎說的,這總行吧。”


    我鬆開了手,男人白了我一眼進了飯店,剩下我愣愣的站在那發呆。


    這裏離最近的縣城比較遠,警方接警趕到已經是半個多小時後的事了,他們勘察了現場,收集了證據,將屍體裝上了車,將女人帶上了警車,而後又對每個乘客和飯店人員做了筆錄。


    配合完調查後一個問題擺在了大家麵前,長途車一般都配有兩名司機輪班開車,而這趟車因為路程還算不上長途,就隻有一個司機,他這一死沒人開車了,警方說這裏地理位置偏僻,這麽晚了天氣這麽差,就算聯係附近的汽車公司也趕不過來,最好的辦法就是在這裏留宿一晚,等明天早上他們安排司機過來。


    乘客們不幹了,這裏剛死了人,誰願意留宿?有人說自己以前開過大巴,可以客串司機,但警方不答應,大巴司機的崗位責任重大,不是誰都能客串的,大堂裏頓時吵開了鍋,幾個有錢的主當即聯係了城裏的出租車過來,花高價包車走了,剩下的人也隻能聽警察的安排留宿了,我和那男人也留下了。


    命案發生在二樓的房間,沒有一個人願意上樓的,於是飯店老板把床鋪被褥全都拿出來了,大家都在大堂裏打地鋪。


    我正鋪著毯子,卻看到那自稱風水師的男人往二樓上去,一時好奇就跟了上去,二樓有六間房,飯店老板和幫工都住在上麵,最裏麵一間就是命案房間,此時已經被拉上了警戒線貼了封條。


    男人進了飯店老板住的那間房,我也跟著進去了,老板坐在那眉頭不展的抽悶煙,她媳婦就是剛才帶司機和女人上樓的農婦,此刻她坐在床沿上小聲抽泣暗自抹淚。


    老板見到我們客氣的打了聲招呼,唉聲歎氣感歎自己倒黴,這接手飯店不到半年就出了這樣的事。


    男人向老板打聽這家飯店的背景,老板沒心思跟我們多說,但在男人的一再追問下,還是說起了飯店的背景。


    老板是江西九江的,飯店是他上半年剛剛盤下來的,雖然地理位置不佳,但租金便宜,自己在市裏又有熟人,所以成了長途汽車公司的定點飯店,生意還過得去,兩口子正做著發財夢,沒想到卻突然發生了這樣的事,至於這家飯店的背景他們也不清楚,隻知道盤下來的時候也是家汽車飯店。


    打聽完飯店的背景後,男人又問飯店發生過什麽特別的事又或是讓人覺得不舒服的事,老板想了一會倒是說了一些事,他說有時候睡到夜裏會突然被凍醒,全身莫名其妙起雞皮疙瘩,好像屋裏有風,但醒來發現屋裏的門窗都關的好好的,一絲風也沒有,有時候睡的沉了,全身無法動彈,想喊也喊不出聲,老板說他知道這就是俗稱的鬼壓床,但他不信這些東西。


    男人皺起眉頭想了一會,老板媳婦似乎想起了什麽,收了哭聲湊上前說:“客人,你問這些事幹什麽?”


    男人也沒遮掩,沉聲道:“不瞞你們說我是一個專門看房屋風水的風水師,剛才下車就發現這屋子有問題,是座凶宅!”


    老板和他媳婦一聽都愣住了,彼此看了一眼,老板媳婦遲疑了一下說:“其實我早住的很不舒服了,聽你這麽一說我想起了一件事,這事我從來沒跟我男人說過,因為他不信這些。”


    老板狐疑的看著媳婦,問:“什麽事?”


    老板媳婦這才說了是什麽事,原來她半夜偶爾會聽到哭聲從樓下大堂傳上來,有時候是女人的抽泣聲,有時候是嬰兒的啼哭,而且每次聽到哭聲的時候天氣都是陰雨天。


    有一次她實在被吵的受不了了,於是半夜披著外套打著手電哆哆嗦嗦的下樓去了,不過找遍了大堂也沒找到聲音的來源,正當她準備上樓的時候,手電一晃,眼角餘光瞥見廚房水池邊站著一個白衣女人,女人的頭發很長遮住了臉部,隻露出發白光潔的額頭,這一幕嚇的她急促呼叫了聲,手電都掉了,不過等她在看的時候又看不見那女人的身影了。


    老板媳婦是個五大三粗的農村婦人,膽子也挺大,隻當是自己沒睡醒看花了眼,她丈夫又不信這些,於是這事她誰也沒提起,老板媳婦說完後小聲問男人:“我看到的是鬼嗎?”


    “行了,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胡說八道。”老板不耐煩的瞪了媳婦一眼。


    “你就見過這麽一次嗎?”男人問。


    老板媳婦唯唯諾諾的點了點頭,男人岔開了話題又跟老板聊了些不疼不癢的,這才離開下樓,我一直跟著他,在樓道裏男人停住了腳步,掃了我一眼說:“你倒是好奇心挺重啊。”


    我這會腦子裏全是老板和他媳婦說的話,不禁自言自語道:“你說老板娘看到的是人還是鬼?”


    “你不是不信這些嗎?你說是人是鬼?”男人打趣道。


    我回過神尷尬的笑了下,男人想了想說:“你信不信都不要緊,看你這麽好奇,我說說我的看法,這屋子橫死過人肯定錯不了,根據老板兩口子的話來看,這屋裏死的人應該是個帶孩子的女人,而且是在陰雨天橫死的,就像今天這天氣一樣,所以一到這種特定的天氣,屋子就怨氣深重,稍不留神就容易著了道,老板是個壯年男人,有一股子克製陰煞氣的陽氣在,所以陰煞氣頂多讓他不舒服,而女人是屬陰的,膽子怎麽也比不上男人大,所以老板媳婦就能看到那東西。”


    “那依你看該怎麽化解呢?”我下意識的問,問完我就尷尬了,這他媽不知不覺就被他帶溝裏去了。


    “剛才我給這兩口子算過了,他們的命硬出不了事,要化解這些感官不舒服很簡單,在飯店裏養條黑公狗就解決了。”男人說完就下樓了。


    這我倒是理解,民間都說黑狗是最辟邪的,電影裏不也用黑狗血對付鬼和僵屍之類的陰物嘛。


    我們在大堂大通鋪睡下了,這麽多人一起睡讓人很踏實,很快我就伴著雷雨聲睡著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間我突然聽到在雷雨聲中夾雜著若有若無的哭聲,我一下就驚醒了,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我沒敢起來躺在被窩裏琢磨,是不是因為聽老板媳婦說的話產生了暗示,其實根本不是哭聲是錯覺。


    我正想著,睡在我身邊的男人突然坐了起來還拍了拍我,神經兮兮的小聲說:“老弟,你聽到哭聲沒有?”


    我咽了口唾沫問:“大哥,你也聽到了?”


    男人將食指放到嘴邊,示意我別出聲,果然那哭聲又傳來了,這次我聽清楚了,是一個男人的哭聲!


    我戰戰兢兢的坐起來環顧四周,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朝廚房那裏照去,廚房裏黑漆漆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大堂裏這麽多人,陽氣旺的很,那東西根本不敢出來,哭聲是從屋後頭傳來的,而且還是個男人的哭聲。”男人說完就掀開被子,小心翼翼的跨過其他睡著的人,打開門溜了出去。


    我披上外套也跟了出去,我們來到屋後,看到了讓人瘮的慌的一幕,隻見屋後的一棵樹下點著一對白蠟燭,燭火在風雨中搖曳,地上插著三炷剛燃燒沒多久的清香,還擺放著蘋果橘子等水果,邊上還燒了一堆紙錢。


    “有人祭拜過。”我反應過來說。


    “誰?!”男人似乎發現動靜了,低吼了聲。


    他的叫聲剛落樹後突然閃出了一道黑影,一下鑽進了樹叢,我和男人幾乎是下意識的衝著跟了上去,那黑影跑的飛快,對地形很熟悉,我們在身後跟的很吃力,黑影很快就跑沒影了。


    男人拉住了我,喘氣道:“算了別追了。”


    我們原路返回,等回到飯店的時候男人沒有進大堂,而是去了飯店邊上的雜物房,從裏麵翻出了兩把鐵鍬,扔給我一把。


    “這是要幹什麽?”我拿著鐵鍬愣愣的問。


    “呆會就知道了。”男人說完就扛起鐵鍬返回了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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