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不願意,他就會這麽看著她成為那些人眼中凶手,叮當入獄,甚至可能賠上性命。


    他說她有一個晚上的考慮時間,卻是此刻,親自把她往黑暗的地方送去。殘忍的決絕,卻又保留著絕望盡頭的一絲希望。果然很厲害,感覺整個人都在水火中掙紮。


    車子停在了法院門外,那些媒體見識顧以深的車,都紛紛圍上來。車裏的女人抿著唇,欲要下車,手腕被男人的大掌擒住。


    “你還有時間考慮。”


    “不需要。”


    如果這是一場交易,那她拒絕。


    掙開他的力道,女人淡漠的神色不改,打開車門,接踵而至的就是記者無數的閃光和追問。她在警衛的攜同下都一一避開,在進入法院前,是誰的嘶聲,那般痛徹——


    “你還我的兒子!你這個狠毒的女人!”


    金母失常的舉動是恨不得要親手殺了沐向晚來解恨,無奈警衛的阻攔,她根本近不了沐向晚的身。


    直到開庭後,金母都止不住情緒,在旁聽席一直流著淚。相對於她,林家的人到淡定多了。畢竟,死的不是林家的人,或多或少也抱著僥幸的。林婉婷陪同林母坐在旁聽席的第一排,眼眸一直停在那坐在被告位置的女人。


    法官來了,沐向晚凝著眸,眼睛不曾一眨,也沒聽到身邊的這些人在說什麽,腦海中回響的隻有那個男人冷肆的聲音——


    嫁給我,我把證據給你。


    “……以上就是案發經過,疑犯沐向晚,可有疑議?”


    那警官說了什麽,她都沒聽到,哪敢有什麽疑議。不點頭也不搖頭,她像個沒有思想的娃娃靜靜坐在四周被警衛控製的地方。


    良久,就在所有人以為這女人的沉默代表認罪時,她冷冷掀唇,五個字,清晰而堅定——


    “我沒有殺人。”


    她的話音才落,旁聽席就引起軒然大波。


    “沐向晚,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說謊!除了你,還有誰會殺我兒子?!”


    “請安靜!”法官的指令一下,金母就被丈夫製止住言行,但那雙仇恨的眼睛,一直瞪著被告的沐向晚。


    “這是案發當晚酒店的監控視頻,晚上十一點沐向晚和死者一同進了房間,半小時後林允溪來到房間。淩晨三點,受傷的林允溪跑出房間求救,死者已經停止呼吸。”


    警官拿出一係列的證據和監控照片呈上去給法官大人,又道:


    “而且,當晚唯一的證人林允溪願意出庭作證。”


    林允溪坐在輪椅上被警衛推出來的,因為身子還未好,傷口不易走動,看上去楚楚可憐的樣子,甚是讓人心疼。


    沐向晚看著精神不佳的傷者,雖然不知道林允溪是怎麽殺死金睿並讓自己受傷的,但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林允溪想要自己坐定這代罪羊的位置。


    “林允溪小姐,請你在法官麵前,在所有人麵前,陳述你那一晚所看到的事情真相。”


    林允溪點點頭,餘光掃過一側的姐姐,會意點點頭。


    “在我陳述那晚之前,我要說一件事。就是沐向晚,之前是我姐夫的情.人,這是大家都眾所周知的。雖然姐夫不要她了,她也找到了新的靠山,但因為嫉妒,害死了我姐姐還未出世的孩子!”


    “姐姐生性善良,自己忍下了這件事。但我為姐姐不平,所以喝了酒後去找了即將成為我未婚夫的金睿,無意向他訴了苦水。金睿也為我和家裏人不平,說要給沐向晚教訓。我原本就喝醉了,以為那不過是嘴上說說。但第二天,我得知了金睿假借我姐姐的名義與沐向晚見麵,用藥迷暈了她,把她帶去了酒店。”


    林允溪所說的,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實,卻是沐向晚聽過最好笑的話語。


    本末倒置,她將一切的事實都改了一個錯誤的方向。


    “我趕去酒店時,金睿要毀了沐向晚的清白,但被我及時阻止,言語相勸了很久,金睿才打消那卑鄙的念頭。我和金睿本打算離開房間,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但沒料到沐向晚會醒來,她誤以為自己被金睿強.暴了,根本不去聽我的解釋,在我和金睿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就拿起刀子刺向了金睿。”說到這裏,林允溪就開始捂住自己的口,低泣著——


    “我當時徹底傻了,怎麽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等我想到要叫人時,金睿已經倒在血泊中。我想立刻就逃,但沐向晚就像瘋了一樣要殺我,若非是金睿還有一絲意識拉住了她的腳,我絕對不是隻是受傷,而是一樣死在了房間裏!她就是一個凶手!”


    待林允溪把所有的話講完,第一時間有些愕然的是那位警官。他記得,之前問證人的話好像和現在說的有出入。不過……總歸是疑犯殺了人,過程不過是定罪的輔助,結局不變,便沒有什麽好爭議的。


    “沐向晚,你說你沒殺人,那你拿出你沒殺人的證據啊!”林允溪怒指著女人,佯作出一副喪失心愛未婚夫的痛苦之樣。


    “我沒有殺人。”末了,還是這樣一句話。


    “我知道你是死活不會承認的,但在法律麵前,是公平嚴明的!你罪有應得,枉為做人!”


    法律麵前,公正嚴明……嗬,這句話讓林允溪說出口,還真是玷汙了法律呢!


    ……


    唐家,男人一雙冷眸凝著手中的鋼筆。這是一隻算不上廉價,但意義卻不同的筆。應該說,是沐向晚送給他唯一的禮物,還是一份顧北城不要的禮物。


    今日他沒有去法庭,沒有再去見那個女人。在她心裏,他唐言商的愛永遠廉價不堪,而他,卻不想再空白付出。


    閉上眼,腦海中盡是那如嬌似玉的女孩在機場時初見的笑靨。他還記得那一年,重回青城的他在機場就被那個不過年齡二十,但長相很美的女孩撞上。的確是一個不經意的瞬間,那時候,他全身都是冷意,而撞上他胸口上的沐向晚那微微受驚的眸光,帶著幾分急切和歉意——


    “對不起,對不起。”


    匆匆那一眼,她沒有留意到自己撞上的是什麽人,而卻粗心地落下了東西。是一支鋼筆,還未用過,價格不算便宜,但也並非昂貴之物。


    後來他才知道,那一天沐向晚本來是去機場接機的,接她心愛的男人。這支筆,是她那段時間自己在外麵打工用汗水掙下的錢買來的,送給那個男人的生日禮物。


    現在回想起來,的確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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