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的存在,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岑辭被人威脅。


    頓時,我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沒用了。


    當我離開會客廳的時候,那個看上去十分冷淡的鄭之霜跑了出來。


    “你別走!”她高聲喊住了我。


    我楞在原地,看著她走近自己。


    “我們去樓下大廈的咖啡廳坐一坐,我能和你聊幾句嗎?”鄭之霜誠懇的望著我。


    我點了點頭,帶上夏純一起下了樓。


    電梯關上的時候,我看到岑辭就站在公司門外目送著我,欲言又止的目光帶著一絲絲的陰鬱。


    我越發覺得他太過於神秘和深沉,我探尋不到他的內心深處,也不知道他要什麽。


    到了咖啡廳,鄭之霜拿著三杯咖啡和我們坐下,她又將我上下打量了一下。


    我也注視著她,最後目光落在了她的頭發上。


    “很難看是不是?”鄭之霜摸了摸自己的頭發,“他們叫我去染一下,我不肯去,要是去了,豈不是掩蓋自己悔恨的事情?看到了你,我終於放下心了。”


    “你們……每個人都喜歡說這樣的話,似乎看到我就能將心咽回肚子裏一樣。”


    我知道他們都心知肚明,隻是礙於岑辭的麵子,沒有直說,所以我試著套話。


    鄭之霜卻笑了笑,看穿了我的心思,“該告訴你真相的不是我,也不是岑辭,是你自己,你有權利選擇你想要的生活。”


    “你們是這麽想的嗎?”我頓時覺得最近遇到的人真的都太開明了,似乎對我的突然闖入沒有一點介懷。


    鄭之霜搖搖頭,“不是,是岑辭說的,他要你自己選擇,而不是給你各種撇不開的關係,讓你被迫去接受,現在的你就很好,你剛才和朱振說話的樣子真的很讓我刮目相看。”


    提起朱振,我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問道,“朱振到底是誰?好像岑辭拿他也沒有辦法似的。”


    “朱振上麵有關係,我們這些商人很多事情都需要去打通上麵的關係才好辦事,但是朱振卻是反的,他隻要有關係,就可以做他想做的事情,叫人恨得牙癢癢。這就是官商之間的差別。”鄭之霜無力道。


    我靜靜的聽著。


    鄭之霜轉動著手裏的咖啡杯,“我不知道那個女人和朱影是怎麽搭上關係的,但是她和朱影在一起以後,迅速和朱振打好了關係,那個女人像是對我們每個人都很熟悉一樣,因為她去朱振的公司,我和岑辭都損失了不少。”


    “從那以後,朱振就一直想辦法打壓我和岑辭兩家公司,我們現在完全是因為還有一個龐大的趙家在撐腰,才能完全心無旁騖的做事,但是和我們合作的公司就沒那麽好運氣了,就像剛才用夏純的公司威脅岑辭一樣,這種場景已經不知道出現了多少次。”


    鄭之霜說得很無力。


    我聽了也覺得煩躁,如果朱振上麵真的有人,那整件事就複雜了許多。


    我甚至開始後悔,剛才不該處處針對朱振,這樣會讓岑辭更難做人才對。


    “然後呢?”我急切的問道。


    “朱振看不慣岑辭,所以四處招搖,甚至接連利用不正當手段吞並了我們幾家很有勢頭的合作公司,我們雖然有心接濟了幾家公司,但是我們並不能接濟所有的公司,所以我們即便能立馬止損,別人卻不一定了。”


    “他那麽可惡嗎?難道就沒有人管嗎?”我氣憤道。


    “我們的手不能伸那麽長,不然更是給人找到了把柄,而且朱振會如此囂張也是完全因為家世,他要是真的怕,就不會這麽做了。”鄭之霜歎了一口氣。


    我握住拳頭,這個朱振真的惹到我了。


    “鄭總,你找我不單單是解釋朱振這件事吧?你是不是在擔心什麽?”我又問道。


    鄭之霜點點頭,“岑辭一定不會和你解釋的,所以我想來告訴你這些事情,即便岑辭真的陪那個女人去慈善晚會,那也是為了保護你。”


    我聽懂了鄭之霜的意思。


    她是擔心我誤會岑辭。


    我一口氣喝了一大半杯子裏的咖啡。


    這些人是不是都瘋了,放著正兒八經的妻子不管,非要撮合我和岑辭?


    夏純嚇得咖啡都差點噴出來。


    “這……你們知不知道重婚犯法?”夏純用她的腦子想了一個詞出來。


    鄭之霜卻噗嗤一聲笑了。


    鄭之霜起身攏了一下頭發,意氣風發,自信滿滿,但是眼底卻又遮不住悲涼。


    “我先上去了。”


    等鄭之霜離開後,我和夏純兩人便湊到了一起。


    夏純腦子想的特別簡單,“江寧,這裏太危險了,咱們要不然還是走吧。”


    “你才公布說要把公司搬回國,你就跑路,以後誰敢找你?”我揉了揉額頭,讓自己冷靜一下。


    夏純也托腮一副賣萌的模樣,“照這樣下去,我還等得到金醫生回國嗎?我都快和鄭總一樣熬出白發了。”


    “你真的以為鄭總是工作熬出白發的?”我笑了笑,“她那麽有本事,工作難不倒她,沒聽見她說朱振的時候,一點都不著急嗎?明顯是因為別的事情。”


    “那她說那麽多朱振的事情幹什麽?”夏純迫切的詢問道。


    “說給我聽呀,讓我知道岑辭有多難,或者說讓我知道岑辭有多煎熬,激起我心裏的愧疚感。”


    “你們聰明人為什麽說一句話有這麽多層意思?又不是高考語文,還要來個表達深意。”夏純摸了一層雞皮疙瘩。


    “是你太笨,你還是專心致誌對付你的金醫生吧。”我戳了戳夏純的腦袋。


    很快我的手機就響了一聲。


    我掏出手機看了看,是岑辭發的短信。


    “你走了?”岑辭問。


    我寫寫刪刪,最後就發了一個嗯。


    隨後岑辭就沒了消息。


    就這樣?


    不應該多問我兩句嗎?


    “江寧,你能不能別這麽猙獰,我都快被嚇到了。”夏純拉了拉我的衣裳。


    “不能!我走了。”我立即起身向門外走去。


    夏純打電話給司機,讓司機把車開過來接我們。


    司機剛停下車,我的手還沒觸碰到車門,就有人從身後拉住了我的手。


    我驚愕的轉首看去,“岑辭,你……”


    “走了?”岑辭反問我。


    不等我解釋,岑辭看了一眼夏純,沒耐心道,“夏純你自己去趙家吧。”


    “嗯?又這樣?”夏純不明白的看著我和岑辭,“你們倆不能低調一點嗎?”


    剛說完,我就被岑辭拽走了。


    “你快放開我,要是被人看到了,又說不清楚了。”


    我跟在岑辭身後,被他拉著走,隱隱約約還能看出他臉頰上的一點笑意。


    岑辭帶著我到了地下停車場,直接把我塞進了他的車裏。


    隨即岑辭也上了車,他沒有著急啟動車子。


    “你在擔心我?”岑辭殷切的望著我,像是要從我臉上找出蛛絲馬跡。


    我被他盯得渾身發麻,竟然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


    “為什麽不說話?”他的眼眸發淺,微微蕩漾的樣子,十分好看。


    “沒,你想多了。”我臉頰有些發燙,想要閃躲。


    岑辭卻拉著我的手,讓我看著他。


    “真的是我自作多情嗎?”


    “是。”這次我搶了先機,回答的很快。


    岑辭一笑,俊美的臉上五官變得柔深邃。


    我壓著胸口,讓自己盡量平靜道,“美色對我沒有任何吸引力。”


    “謝謝誇獎。”岑辭笑意更濃。


    隨即,岑辭望著我的目光卻變得有些為難,“對不起。”


    “你為什麽老對我說對不起?”我不明白的看著岑辭。


    岑辭苦笑,“我想把這三個字雙倍的還給你。”


    三個字?


    對不起?


    難道我說過很多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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