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走媽媽的這一天我都過得提心吊膽的,目光時不時的張望著門外深怕媽媽又跑來搗亂。


    趙亦辰晚上來吃飯的時候,師母把這件事告訴了他。


    趙亦辰也變得煩躁了起來,有時候很多人能把控住大事,但是偏偏有時候卻不是一個潑婦的對手。


    “最近你們還是不要出門了,免得她們又來惹是生非的,待會兒去保安那交代一聲。等我們離開了就好。”


    趙亦辰也把一切平靜都壓在了離開這個地方這件事上。


    雖然我也是這麽想的,可是越來越失控的局麵,讓我有種等不到離開的那一天。


    算算時間,還有五天,隻要熬過這五天我就可以離開了。


    五天不長,也不短,它足夠發生很多事情。


    “趙亦辰,如果我真的出事了,你千萬別自責,這不是你的錯。”我還是有些擔心,不由得交代起趙亦辰來。


    趙亦辰拉著我走到了門外,兩人站在門廊下,看著漸漸開始融化的積雪。


    “如塵,你相信我,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我信你的,隻是不想讓你自己為難自己,很多事情你對我已經夠好了,但是也有很多事不是你能掌控的,所以這並不是你的失責,我怕你太緊張了。”我笑了笑。


    趙亦辰走近我,摟過我的肩頭,兩個人看著院子裏的雪。


    他將我的腦袋壓在他的胸口,我能清楚的聽到他平穩的心跳,也能感覺到他胸膛傳遞出來的溫暖。


    “我們在國外的家比這個大一些,我已經叫人物色好了地段,離你的學校也近,我們去了先熟悉一下環境,然後開始新的生活,這一天一定會到來的。”趙亦辰歡喜的計劃著。


    明明他這個人這麽溫暖,我還是覺得身體在逐漸的冰冷。


    “趙亦辰,你真的喜歡,不,你愛我嗎?”我環住他的腰,想讓自己的身體暖和起來,但是還是忍不住問出了破壞氣氛的話。


    趙亦辰腰間逐漸發緊,他低頭看著我,“如塵,我愛你,從我見到你開始,我就知道我想要你的,當時原諒我有點不好意思,因為我也把你當成了男生,覺得自己突然轉了性向好像有點不正常。”


    趙亦辰說著便笑了,更加用力的擁住我。


    我默默垂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想到師母的那個計劃,突然我覺得師母的心思真細,平時的時間裏我根本就說不出讓趙亦辰難受的話,恐怕隻有到了機場在不得不做出決定的時刻,我才會說出壓在心底的那番話。


    “如塵,你怎麽了?”趙亦辰鬆開我,讓我與他麵對麵的站著。


    我搖頭,“沒事,就是想起了以前的日子,覺得你喜歡我有點不可思議。”


    “我很愧疚,你那個時候那麽難,我卻不在你的身邊,如果我在的話,我一定不會讓你受傷的。”趙亦辰鄭重的開口,臉上也帶著歉意。


    “不是你的錯,你也不過是個學生,能幫我什麽?發生了就是發生了,現在說也改變不了什麽了。”我擠出一點笑容,拉下了趙亦辰的手。


    趙亦辰雙臂一垂,似乎也察覺了我的反常。


    我不敢再看他,直接走進了房子。


    趙橙橙就站在門邊上,我不知道她看了多久,但是看她受傷的表情,似乎該聽到的都聽到了。


    我拍了拍趙橙橙的肩頭,“橙橙,你有什麽話要說嗎?”


    趙橙橙搖頭,悶聲上了樓。


    趙亦辰望著上樓的趙橙橙,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說了一聲先回去了。


    我目送趙亦辰離開後,也上了樓。


    深夜的失眠,讓我害怕明日睜眼是不是能再見光明。


    一直熬到熬不下去才閉上眼睛睡著。


    醒來後,用了五分鍾確定自己的眼睛是看得見的,我才鬆了一口氣。


    我起床洗漱後,發現師母正在樓下等我,餐桌上也沒有準備早餐。


    “今天你言教授休息,岑辭那邊也出院了,不用送早餐了,你跟我出去一趟吧。”師母已經穿戴整齊,似乎就是為了等我。


    我站在原地一怔,“媽,我不去,現在這個緊要關頭,我不想出去。”


    師母料想我會這麽說,拉著我坐下,“如塵,就去我朋友那問問情況,或許沒有這麽嚴重,不問清楚,心裏也沒底,我想想都睡不著。”


    我發現師母臉色的確很難看,眼下也有些黑青,師母心髒不好,肯定是經不起這麽操心的。


    “可是……我還是怕我媽媽她們。”


    我不想再添麻煩,想了想還是拒絕了。


    “這病重要還是你媽媽重要?不能拖,這麽早誰也不能在外麵天天守著,我剛才打電話給保安了,旁邊沒什麽可疑的人。”師母解釋著。


    我有些心神不寧的,但是盯著師母這樣殷切的臉,實在是難以拒絕。


    “橙橙醒了,老言也該醒了,他會照顧好橙橙的,你放心吧,咱們早去早回。”師母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已經打定主意要出門給我看病了。


    隨後,師母拿出帽子和口罩,像是要給我強裝打扮一樣。


    準備好一切,我才點點頭跟著師母去了車庫。


    兩人上了車,一路去了這裏最好的醫院,這裏的腦外科也是最權威的。


    七點不到的醫院,大廳裏已經排著隊了。


    師母是預約的專家,所以直接取到了號,拉著我就去了門診部。


    我想拉下口罩透氣,師母立即拉下了我的手。


    “畢竟是醫院,你還是戴著口罩吧,免得自己生病。”師母緊張的開口。


    這一路上來的很順利,所以我們兩個都有點放鬆警惕。


    或許媽媽在這裏吃了虧,就放棄了。


    雖然我真的想這麽認為,但是心裏還是隱隱的不安。


    “媽媽,我們快點看病,看完就回去,不要耽擱。”我催促道。


    師母知道我的心思,連連點頭,“好,看完就走,你別擔心。”


    我一邊緊張著媽媽的事情,一邊又要擔心病情,早上沒吃東西的胃,微微抽搐著。


    但是看到師母著急的替我張羅,我還是忍住了,咬著唇瓣等待著叫號。


    隻求上天是在跟我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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